聞言,大家默了聲。
易軒望向樓上,眉宇間滿是擔憂,“那三師兄現在怎麼樣?”
“昏睡過去,還沒醒。”段凡道。
被藥效折磨了一整天,早已是精疲力盡了。
“趙姨,麻煩你熬點粥,等藍熙醒了,讓他喫點。”
趙姨連連點頭,“我這就去煮。”
說着,她刻不容緩地鑽進廚房裏。
喬洛眼尖地瞥到他手背上的抓痕,血跡斑駁。
她蹙了蹙眉,“二師兄,你這手怎麼了?”
段凡不以爲意地道,“小傷,不礙事。”
“藍熙一個人在樓上可以嗎?”柳以曼不放心地問道,“要不還是我上去照料一會?”
段凡道,“不用了,師母,他睡着了,一時半會醒不來,先喫飯吧。”
易軒掃了眼牆壁上的掛鐘,時間也不早了,附和道,“走走,喫飯去。”
張東走在最後,被段凡給喊住了。
“張叔。”
張東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目光帶着詢問。
“怎麼了?”
段凡上前一步,問出心底的疑問,“張叔,聽藍熙說你前陣子帶他去過一個寺廟?”
張東沒多想,點了點頭,“是有去過一個寺廟。”
“聽說那個寺廟求平安符很靈,你們在那裏有求平安符嗎?”段凡佯裝不經意地問道。
“確實很靈,我之前給藍熙求過一個,所以這次過去就沒有再求平安符。”
“藍熙他自己也沒有求平安符嗎?”
“應該沒有吧。”張東回想了下,不太確定地道。
“當時我們一起進寺廟,我中途接了個電話,他自己去廟裏參觀了,回去的路上,我還問了他,他好像是說他沒求平安符來着。”
段凡眸色轉深,又誆他。
他確認問道,“他沒有求個平安符給你嗎?”
張東輕笑,“藍熙那小子,等他給我求個平安符,估計天得下紅雨。”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向不喜弄那些。”
很好,段凡眼底深處滑過一絲暗芒,攥緊了口袋裏那枚簡樸的平安符。
“對了,你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張東疑惑地問道。
段凡面無異色地道,“沒什麼,只是聽藍熙提起那個寺廟,改天想去那裏看看,順便給家裏人求個平安符。”
“原來是這樣啊。”張東瞭然一笑,“段凡,我和你說,那裏的平安符可靈驗了,尤其是求姻緣,也很靈驗的。”
段凡大腦一時卡殼,表情木訥,“求姻緣?”
“我帶藍熙去那裏,主要就是想替他求姻緣的,沒想到那小子愣是不感興趣。”張東邊說邊嘆氣,眼神中流露出幾分遺憾。
段凡勾起嘴角,繃了一天的臉色終於回暖了些許。
張東斂去臉上的笑,神情變得緊張,“段凡,藍熙的舊疾真的能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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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凡語氣篤定地道,“只要他熬過這陣藥效,之後堅持做康復訓練,以後就可以徹底擺脫輪椅了。”
聞言,張東面露喜色,“那舊疾痊癒之後,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舊疾剛治癒,會耗費很多元氣,身子會虛弱一些。”段凡耐心解釋道。
“不過這些都可以慢慢調養,之後都會好的,只是……”
他停頓了下,有些欲言又止。
張東心底咯噔了下,心情經歷了一波大起大落。
“只是什麼?”
段凡語速緩緩地道,“藍熙的脾氣您也知道,舊疾治癒之後,他怕耽誤劇組的進度,肯定會急着回劇組,到時候康復訓練怕是不會聽我的。”
“這個你放心,在他沒有徹底康復之前,我是不會讓他回劇組的。”張東立馬領會他話裏的意思。
“康復訓練該怎麼來就怎麼來,你別由着他的性子,他要是任性,你就告訴我。”
等的就是這句話,段凡眸光暗了暗。
“那到時候就麻煩張叔了。”
“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張東擺了擺手,“你這都是爲了藍熙着想,要說麻煩,也是我們麻煩你了。”
這時,易軒催促的聲音從飯廳那邊傳了出來,“張東,二師兄,快過來喫飯。”
張東伸手拍了拍段凡的肩膀,“照顧藍熙一整天,你也累了,先喫飯去。”
段凡禮貌地點着頭,思緒早已飛到別處去了。
晚飯過後,衆人在客廳又逗留了好一會。
期間,只有段凡進出藍熙的房間。
第n次下樓來,看見客廳裏的人都還在,他低頭看了眼腕錶。
已經十點多了。
“七七,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回去吧。”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摺疊的紙,順勢遞給龍北爵。
“這是新的藥方,之前那些不用吃了。”
龍北爵頷首,伸手接過單子。
喬洛站起身,坐久了,腰部微微泛酸,“三師兄還沒醒嗎?”
段凡搖頭。
“都這麼久了還沒醒,會不會出什麼事?”易軒關心道。
知道他們都擔心,段凡解釋道,“他只是太疲勞了,多睡一會也是好事。”
話出,大家紛紛鬆了口氣。
喬洛穿上外套,眉眼間泛着一絲倦色,“那我們明天再過來。”
段凡想了想,道,“後天再來吧,需要幫忙的話我會通知你們的。”
全部人都在杵着,也幫不上什麼忙,索性別來回奔波。
喬洛挑了挑眉,“也行,那需要幫忙隨時聯絡。”
段凡應了聲好,轉頭看向張東,“張叔,您……”
張東打斷他的話,“我這兩天留在這。”
他回去也放不下心,不如在這守着。
理解他的着急,段凡也沒反對。
反正這裏客房很多,不愁沒地方住。
……
夜深,燈光微醺。
車窗沒關,涼風肆意灌進車裏。
喬洛舒服地眯起眸子,那股悶熱感消散了不少。
驀地,低沉的嗓音落在她的耳畔,“餓不餓?”
喬洛把手探出窗外,音色軟糯,“不餓。”
他和師母兩人晚上都忙着給她夾菜,她都喫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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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到什麼,她轉頭看向駕駛位上的男人,“我想喫冰淇淋。”
不知是不是快到夏季,天氣漸漸有些悶熱了。
喫完晚飯過後,她一直想喫點涼的。
龍北爵哭笑不得,餘光瞥到她晶亮的眼神,有些不忍拒絕。
然而,他還是狠了狠心,殘忍駁回她的願望。
“太晚了,不能喫。”
她現在懷着孩子,他哪裏敢給她喫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