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蕭珩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就那樣唄。”
蘇嫿咬了顆冬棗,一臉的漫不經心。
拓跋樾也跟着吃了一枚冬棗,用同樣漫不經心的語調問:
“他不窮,而且,勉強長得還行,也沒娶妻納妾,當然,也許暗地裏有外室,但明面上好像還挺乾淨的,你對他,有什麼想法沒有?”
“我能有什麼想法?”
蘇嫿一臉的莫名其妙:
“他有沒有娶妻納妾,有沒有外室,跟我有關係嗎?”
見嫿兒一臉懵懂,拓跋樾忍不住同情了蕭珩一把。
看來,這年頭,還是情敵最瞭解情敵。
他佯裝不經意地問:
“如果蕭珩追你,你會答應嗎?”
蘇嫿愣了一下,隨即笑道:
“蕭珩不會追我的。你或許不知道,蕭大人是當大官的,而且,蕭是國姓,這位蕭大人可不簡單,多半是皇親國戚。他什麼樣的女人娶不到?會看上帶着兩個孩子的女人?”
“兩個孩子怎麼了?他自己不也帶着兩個孩子麼?”
拓跋樾反駁。
蘇嫿笑:“那怎麼能一樣?他那兩個孩子,是侄子,不是兒子,再說了,男人跟女人能一樣嗎?你們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死了老婆再娶還是香饃饃,女人被女戒女德束縛,失了清白就難嫁了,他會看上我?眼瞎嗎?”
拓跋樾道:“這可不好說,我不也看上你了嗎?怎麼,我條件很差嗎?眼瞎嗎?”
蘇嫿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
“大哥,你搞清楚,我的清白是毀在你手上的,你看上我的時候,我還是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這能一樣嗎?”
拓跋樾的目光變得愈發幽深。
他突然站起身,不顧蘇嫿的掙扎,將她抱入懷中,啞聲道:“所以,咱們若是在一起,既能彼此從一而終,也能彼此一生一世一雙人,挺好的,是不是?”
“好什麼好?”蘇嫿一邊掙扎一邊提醒,“別忘了你是有前科的!一次不忠,終身不用!”
“沒有前科!沒有不忠!”
拓跋樾語調強硬,目光偏執。
蘇嫿不想跟他爭論這個,回到原先的話題上,抿脣道:
“蕭珩對我們母子的確不錯,但那不是因爲看上我,而是因爲我曾救過他的命,還有就是,他有兩個孩子,我也有兩個孩子,彼此來往一下,交流一下育兒心得,就這麼簡單,你不要胡思亂想,不要因爲亂喫醋就深更半夜不睡覺把我擄來陪你聊這些沒營養的話題。”
“想讓我不要胡思亂想,這很簡單,你陪在我身邊。”
拓跋樾將腦袋埋進蘇嫿的天鵝頸中,依戀着撒嬌。
蘇嫿推開他:“我要走了。”
“我送你回去。”拓跋樾抱起她就走。
林香兒舉辦的那一場清談,在百姓那的宣傳是失敗了,因爲大多數百姓都是窮苦的,寡婦不嫁,會餓死,男人沒錢,娶不了黃花大閨女,如果連寡婦都不能娶,那只能打一輩子光棍了,這對國家的發展是極爲不利的。
然而,在貴族階層,支持她的人卻不在少數。
畢竟,貴族男人有錢,黃花大閨女想要多少有多少,寡婦什麼的,他們不稀罕,而貴族女人們不想嫁給窮人,對她們來說,給有錢男人做妾也比給窮人做妻好,所以她們競爭激烈,當然要儘可能減少競爭者,寡婦什麼的,最好滾遠點,別跟她們競爭。
所以,在貴族圈,無論男女,大多數是支持林香兒那一套理論的。
特別是長公主蕭媛。
歷朝歷代,有不少長公主會養面首什麼的,但蕭媛卻與一般的長公主很不一樣。
她是蕭珩的姑姑,幾十年前便守了寡,一直沒有再嫁,也從來沒有面首。
蕭珩的固執,大概是遺傳了她。
林香兒是出了名的才女,蕭媛很欣賞她。
聽說蕭珩對一個寡婦產生了興趣,蕭媛就一直在找機會對付蘇嫿。
林香兒的那一場清談搞砸後,蕭媛多次逼迫蕭珩處置蘇嫿,說她妖言惑衆,有辱斯文。
蕭珩氣笑了,說:
“當時我就在場,怎麼沒聽見蘇嫿說話?”
話都沒說,哪來的妖言惑衆?
蕭媛道:“她雖然沒有說話,但那一切,顯然都是她謀劃的,必須嚴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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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憑無據就要嚴懲?皇姑母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蠻不講理了?是嫌我南宛江山太過穩固了,所以搞點事情想讓侄兒成爲末代皇帝是不是?”蕭珩直截了當地道。
蕭媛差點沒氣死。
她覺得,蕭珩是被狐狸精給迷住了。
再這樣下去,南宛國危矣。
必須想辦法趕緊除掉蘇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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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珩是指望不上的,想要除掉蘇嫿,恐怕只有她親自出馬纔行。
一個寡婦,也妄想嫁給她的侄子,誰給她的底氣?
要是讓一個寡婦成了南宛國皇后,那她還有什麼臉面活在世上?百年之後,還怎麼見列祖列宗?
爲此,長公主舉辦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梅花宴。
有資格參加梅花宴的,都是京城一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除此之外,她還爲蘇嫿量身定製了一羣男人。
林香兒和杜惠蘭都很得意。
寡婦就是寡婦,男人再喜歡又有什麼用?
家裏的長輩不同意,再美也沒用。
蘇嫿原本不想來的。
蕭媛是個什麼樣的人,沈心柔早就向她科普過了。
這種人,她一點也不想招惹。
可,蕭媛居然派人單獨給她發了請柬。
長公主的邀請,她想推也推不掉,只好硬着頭皮來了。
像她這樣的小人物,過個場就行。
蘇嫿穿了一襲淺藍色襖裙,外罩深藍色披風,既不搶人風頭,也不寒酸。
但因爲她皮膚白皙瑩潤,如珠似玉,五官精緻勾人,氣質純淨,簡簡單單的打扮,照樣美豔動人,所到之處,四周的貴女全都被她給比下去了。
懷春少年們開始打聽她,卻被貴女們一頓嘲諷:
“她呀?你別瞧她看着像是十五歲,其實已經二十歲了,孩子都四歲了,一兒一女。”
“她就是個寡婦,看來老天爺還是公平的,給了她美麗的外表,卻收走了她的幸福,紅顏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