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王妃失笑:“你呀,盡會吹牛,當心被老天爺聽到。”
靜王摟着她笑:“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不怕老天爺聽到。”
一到玄關處,君阡凜便瞧見了站在門外的七公主。
她雖然脣角掛着笑,但他卻依舊能夠看出,她其實並不開心,似乎還憂心忡忡。
他急忙跨出玄關,上前問道:
“阿姐不開心嗎?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七公主搖頭:“沒有。”
君阡凜道:“阿姐你別騙我,我能看出你不開心。”
七公主在心中苦笑一聲。
她已經很努力地裝開心了,可還是被阿凜看出來了。
於是她只好道:“我是在擔心瑤兒。這次的事,都怪我哥太霸道,我代我哥向你們道歉。”
君阡凜搖頭:“阿姐不必道歉。這件事,宸王殿下會生氣很正常。我與瑤兒和離,算是對宸王殿下的一個交代。此事揭過,我與瑤兒也都已經放下了,阿姐不必放在心上。”
七公主一愣。
她忍不住開始懷疑,她與皇兄是不是太過執着了。
阿凜與瑤兒身爲當事人都能輕輕鬆鬆放下,爲何她與皇兄,卻過不去這個坎?
她抿了抿脣,低聲道:
“可是瑤兒怎麼辦呢?懷着孩子,失了婚姻,全京城百姓都在嘲笑她。”
聞言,一向溫潤如玉的君阡凜忍不住冷嗤一聲:
“他們有什麼資格嘲笑瑤兒?那些嘲笑瑤兒的人,有瑤兒美嗎?有瑤兒有錢嗎?有瑤兒那樣的本事嗎?他們樣樣不如瑤兒,憑什麼嘲笑瑤兒?”
“阿姐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容忍那些人欺辱瑤兒的。”
七公主心中涌上一陣酸楚。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可,還是忍不住喫醋。
呵,喫醋?
她只是他的阿姐,哪有資格喫醋?
深吸一口氣,她強壓下心中酸楚,低聲道:
“阿凜,我哥不許你與瑤兒在一起,那你將來,總也還是要娶妻生子的。你可曾想過,待你娶妻生子時,瑤兒和孩子該怎麼辦?瑤兒該有多難過?”
君阡凜柔聲道:“阿姐不必擔憂。將來,總會有深愛瑤兒的男子出現,他會代替我對瑤兒好的。如果阿姐實在不放心,大不了,等瑤兒成親之後,我再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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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喫醋嗎?”七公主問。
“我喫什麼醋?”君阡凜笑道,“愛一個人,就要爲她打算,只要她過得幸福,我怎樣都行。”
七公主忍不住追問:
“眼睜睜看着她嫁給別人也行?”
“爲何不行?”君阡凜不答反問。
七公主:“……”
所以,真的是她與兄長心胸太狹隘了?
七公主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她沉默了一會,低聲道:
“我哥正在氣頭上,等他氣消了,娶了妻生了子之後,估計這事就翻篇了,屆時,你與瑤兒再續前緣也不晚。”
君阡凜肅容,一臉正色地道:
“萬一宸王殿下心中的怒氣一直都消不下去呢?難道要讓瑤兒無止境地等下去?女子青春有限,不該浪費在等待上。更何況,我既答應了宸王殿下不會與瑤兒複合,自然是要說話算話的,不能因爲宸王殿下氣消了我就反悔了。”
“所以,阿姐,此事,到此爲止,我還盼着瑤兒趁着青春貌美趕緊找個疼她的好男兒嫁了呢。”
七公主看不懂了。
怎麼能這麼灑脫呢?
這到底是深愛着對方還是不愛對方啊?
若說深愛,怎麼捨得將心上人拱手讓人?
若說不愛,偏又處處爲對方着想。
所以,果然是她與兄長太過小心眼了?
七公主再次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不想了,再想她要精神不正常了。
於是她話鋒一轉問:
“阿凜,你有什麼打算?”
君阡凜笑道:“阿姐,你真是爲我操碎了心,放心,我沒事,將來的事,交給將來就行了,想那麼多幹嘛?”
七公主:“……”
見七公主心事重重,君阡凜笑道:
“阿姐,聽說你最近迷上了馬術,咱們去郊外策馬奔騰如何?”
“你還有心情策馬奔騰?”七公主苦笑。
君阡凜擡手撫平她眉宇間的褶皺,柔聲道:
“阿姐,小姑娘家家的,不應該皺眉,會變老的。”
七公主心中一片慌亂。
她知道阿凜把她當做親姐姐,這樣的舉動,完全是出自姐弟之情。
可她,卻貪戀上了這一份溫暖,想要霸佔一生一世。
她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她太對不起瑤兒了。
想到瑤兒,她急忙推開他的手,低聲道:
“我該回去了。”
君阡凜道:“回去繼續胡思亂想嗎?我與瑤兒都不着急,你着急什麼?事情過去了就翻篇了,別再想了,好好享受當下纔是最重要的。走,帶你去挑一匹好馬。”
說完,他便隨手牽着七公主朝靜王府的馬廄走去。
七公主心中愧疚,總覺得自己這樣很對不起瑤兒。
她明明是來勸說阿凜的,怎麼最後,竟變成要與阿凜策馬奔騰了呢?
從小到大,她與阿凜手牽手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哪怕現在長大了,這個習慣也一直改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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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貪戀阿凜身上的溫暖,覺得他才十五歲,還是個孩子,還沒到要避嫌的年紀。
可如今,阿凜都已經是四個孩子的父親了。
她不能再把他當孩子那般看待了。
是時候避嫌了。
雖然貪戀這份溫暖,可她絕不能搶瑤兒的男人。否則便是恩將仇報,禽獸不如。
再不捨,她也得與阿凜保持距離。
哪怕他們最終不能複合,她也不能趁虛而入。
想到這,她不動聲色地縮回手。
“阿凜,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如果瑤兒真的與別人成親,你也會娶別人嗎?”
七公主低聲問道。
明明知道,無論他娶或不娶,都沒她什麼事,可她還是忍不住問了。
君阡凜沉默許久。
成親於他而言,太過遙遠了。
他原本是一點成親的打算都沒有的。
他身上流着的,是阮玉書和謝芳菲的血。
他恨透了他們。
怎麼可能替他們傳承血脈?
可瑤兒勸他說,他身上,還流着祖父祖母和外祖父外祖母的血,傳承的是祖宗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