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灼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浮躁。
他學阮青瑤說話的語氣,用平靜無波的聲線說道:
“換一個更乖,這話很有道理,本太子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留在天啓,努力尋找更乖的下一個。”
“爲什麼要在天啓找?”阮青瑤一臉不解,“你們天越國沒女人嗎?”
納蘭煙立馬怒目圓瞪:
“誰說我們天越國沒女人了?我們天越國美女如雲,比你們天啓國好看多了!看本公主就知道了!”
納蘭灼看了自家妹妹一眼,然後又看了看阮青瑤。
雖然是自家親妹子,但不得不承認,就自家妹子那張臉,跟阮青瑤完全不在一個級別。
大概就是小草和牡丹之間的區別吧。
多年兄妹,納蘭灼一個眼神,納蘭煙就秒懂了。
她的眼睛瞪得更圓了,一臉不服氣地道:
“哥,你這是什麼眼神?我沒她好看嗎?”
“當然是你好看了。”納蘭灼連忙哄她,“阮青瑤這張臉,怎麼看怎麼醜,怎麼可能跟你比?她連我都比不了。”
聽到前半句,納蘭煙還很開心。
聽到後半句,納蘭煙的脣角忍不住抽了抽。
這謊言說的,未免也太假了些。
阮青瑤:“……”
好吧,你們開心就好。
她淡淡地看了納蘭灼一眼道:
“既然你們天越國美女如雲,你還是回國找吧,這裏太危險了,就算被你找到了,也怕你無福消受。”
納蘭灼一臉固執地道:
“本太子偏要在這裏找。”
阮青瑤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
“當心丟了小命。”
納蘭灼目光幽幽地看着她:“不是有你嗎?”
有時候,連他自己也搞不明白,他留在這裏,究竟是爲了找美女,還是爲了能多見她幾面。
如果是後者,那他可就真的太混蛋了。
爲了見她,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也就算了,還連累了煙兒。
煙兒若是知道,非活活氣死不可。
可他實在不想回國。
回去,就見不到她了。
不能娶進門,多看幾眼也是好的。
這是賴上她了?
阮青瑤一臉不贊同地看向納蘭灼:
“我是人,不是神,不是每次都能及時趕到救下你的。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你就算不爲自己考慮,也該爲你妹妹考慮。這裏太危險了,你趁早回國,否則,當心後悔莫及。”
這女人,嘴巴里沒一句好話。
納蘭灼看向阮青瑤的目光,愈發哀怨。
可惜,阮青瑤根本就是一個有眼瞎,看不出他目光中的千言萬語。
納蘭煙沉默了一會,道:
“當初在亂葬崗,我的確很害怕,以爲自己必死無疑,可是後來,你出現了,我們安然無恙。最近這幾次,也都是有驚無險。我覺得這裏挺好的,起碼有你保護我們。若是回國,我與皇兄,就只能靠自己了,而且我們的敵人,還極有可能是原本應該保護我們的父皇。”
聞言,阮青瑤忍不住嘆了口氣。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皇家的經,就更是難念。
她低聲問道:“你母后她,沒有護着你們嗎?”
納蘭煙苦笑一聲:“母后她就算有心護着我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說到底,她也是要看父皇臉色過日子的,不可能爲了我們跟父皇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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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兒。”納蘭灼忍不住打斷她,“你只是公主,儲位之爭,你原本是可以避開的,你應該像母后學習,獨善其身。母后還有其他兒子,你也還有其他兄弟可依靠,何必爲了我這麼一個醜八怪兄長,將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
“皇兄,你這說的是什麼混賬話?我像是那麼沒良心的人嗎?”
納蘭煙一臉不悅地瞪了自家兄長一眼,抿脣道:
“從我有記憶起,母后都在忙着爭寵,忙着懷孕,忙着生孩子,根本就沒空管我,都是你照顧我長大的。當初你風光時,無數人捧着你,我也狐假虎威了好長一段時光,如今我怎能棄你而去?是,我的確怕死,可我更怕一個人孤孤單單死去。在這裏,哪怕是死,至少也有皇兄你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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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們兄妹倆別再煽情了。”
阮青瑤淡淡地打斷納蘭煙的話:
“不想回國,留在天啓遊山玩水也不是不行。不過……”
阮青瑤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她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慢條斯理地道: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既然大家都是苦命人,不如合作如何?”
合作?
納蘭兄妹呆了呆,然後互視一眼。
這女人,還真是不按牌理出牌。
這麼煽情的場合,竟能說出這般理智的話來?
不過……
納蘭灼在心中打着小九九。
如果與阮青瑤合作,是不是就能經常見到她了?
哪怕回國,也能以合作的名義書信往來?
像阮青瑤這般,集美貌智慧於一身,又精通醫術有主見有遠謀的女子世間罕見。
做不了夫妻,做朋友也是極好的。
更何況,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
眼下,他也的確需要同盟。
納蘭灼實在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很快,他便答應了阮青瑤拋來的橄欖枝。
很快,兩人便熱烈商討起合作細節來。
被冷落的納蘭煙:“……”
她實在想不明白,明明剛剛大家還都很煽情,怎麼話題突然就轉到冷冰冰沒溫度的合作上來了?
阮青瑤還真是不解風情。
這麼不解風情的女人,怎麼就吸引了這麼多優秀男子呢?
就連皇兄他,明顯也是因爲放不下阮青瑤,纔會不顧生命危險死活賴在天啓。
可惜,阮青瑤身懷六甲。
皇兄再喜歡,也不得不捨棄。
期盼中的大雪終於降臨,太子連忙派人給阮青瑤發請柬,邀請她到梅嶺參加賞梅宴。
阮青瑤不是傻子。
什麼賞梅宴,分明是鴻門宴。
她隨便找了個藉口拒絕。
誰知來人竟然取出了聖旨。
阮青瑤:“……”
還能這樣的?
不是,一個賞梅宴,還非她不可了?
連聖旨都請來了?有必要麼?
阮青瑤更加篤定了心中的猜想。
這絕對是一場鴻門宴,否則,怎麼會拿聖旨壓她?
然而,在這皇權至上的古早世界,明知山有虎,她卻不得不向虎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