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梅宴是江銀雪提議的,太子便將此事交由她負責。
爲了誣陷阮青瑤,讓她百口莫辯,江銀雪決定多邀請一些人來給她做證人。
鵝毛大雪紛紛揚揚下個不停。
梅嶺早已是一片銀裝素裹。
瑩潤的白雪掛滿枝頭,美若仙境。
梅花在冰雪中怒放,白裏透紅,豔麗而又聖潔。
山上有涼亭,有避雨長廊,還有臨時搭建的棚。
美食的香味縈繞在天地間。
少年少女們可以坐下來享受美食,也可在雪中賞梅。
人多,是非也多。
特別是年輕人,大都很衝動,喜歡攀比,一不小心打罵起來很正常。
慶文帝下旨讓阮青瑤參加,也是考慮到她神醫的身份。
參加賞梅宴的少年少女們非富即貴,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只怕會影響到政局穩定。
有她在,慶文帝比較安心。
雖說宮中有不少御醫,但女醫畢竟罕見,像阮青瑤這種級別的女神醫就更是罕見中的罕見。
所以太子請旨時,慶文帝纔會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對於這一點,阮青瑤也是心知肚明。
宴會什麼的,她一向是能避則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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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爲她的醫術出了名,所以皇室中人舉辦宴會時,總喜歡請旨讓她參加。
她不想參加也得參加。
人怕出名豬怕壯。
在皇權高於一切的世道中,她只能屈服。
好在,到目前爲止,太子對她還算客氣。
不但專門爲她搭了一個棚,喫的也都很不錯。
不但有豐盛的主食和菜餚,各色糕點,水果,熱飲也是應有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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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銀碳,湯婆子供她取暖。
算是貴賓待遇了。
看樣子好像不是爲了對付她。
莫非是她多心了?
他真的只是想找個女醫坐鎮?
送走一個受風寒的貴女,阮青瑤端起一碗冰糖燕窩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
太子突然出現。
他的身後,跟着黑壓壓一羣人。
阮青瑤心說,終於記得要來找她麻煩了嗎?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不怕。
她放下手中的燕窩,站起身,朝太子行了一禮,然後不亢不卑地問:
“太子找臣女何事?莫非,也是感染了風寒?”
言語之中盡是刺。
可太子卻很享受。
冰雪中的阮青瑤,比冰雪還要聖潔。
紅梅下的阮青瑤,比紅梅還要豔麗。
可惜,那天出了點岔子,否則,阮青瑤早就已經是他的人了。
不過,這樣也好。
太容易得手,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這一次,他要以德服人。
他上前想去扶阮青瑤,卻見阮青瑤快他一步閃身避開了。
太子:“……”
心裏更癢癢了。
他收回空蕩蕩的手,輕咳一聲,問:
“青瑤縣主這邊,可有什麼缺的?”
“沒有。”阮青瑤道。
太子又問:“可有遇到什麼棘手的事?”
“無。”阮青瑤搖頭。
太子還是不走,接着又問:
“這裏冷不冷?要不,去本太子棚裏……”
“於理不合。”
阮青瑤不急不緩地打斷他。
太子:“……”
原來以德服人這麼難啊。
真想直接把她搶走。
就在這尷尬時刻,長公主急匆匆趕來。
她的身邊,跟着蕭慎和蕭靈兒。
蕭慎還朝她眨了眨眼。
阮青瑤秒懂。
她說怎麼就這麼巧呢?
原來是蕭慎請來的救兵。
她朝蕭慎投去一抹感激的目光。
蕭慎脣角輕勾,朝她淡淡地挑了挑眉。
見他們眉來眼去,太子看了很是不爽。
他冷冷地瞥了蕭慎一眼,然後轉身朝長公主行了一禮道:
“姑母金安。”
長公主回了一禮,然後一臉關心地問:
“太子怎麼在這?莫非是得了風寒?”
太子:“……”
就不能盼着他點好嗎?
一個兩個的,怎麼都覺得他得了風寒呢?
這一次他變聰明瞭,當場反擊:
“侄兒無恙。倒是姑母你,怎麼會來這裏?莫非身體不適?”
長公主淡淡一笑,道:
“多謝太子關心,本宮亦無恙。本宮是陪靈兒來看病的,小姑娘家家的看病,難免會害羞,還望太子殿下暫且迴避。”
太子:“……”
他面色不虞地瞪了站在長公主身側的蕭靈兒一眼。
蕭靈兒趕緊躲到長公主身後。
長公主挑眉:“太子這是做什麼?欺負小姑娘嗎?”
太子的臉色很是難看。
他強忍着心中怒火,潦草地朝長公主行了一禮,然後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跟在太子身後看好戲的衆人:“……”
江銀雪恨得雙眼發紅。
該死的阮青瑤,清白都沒了,居然還妄想勾飲太子殿下,太不要臉了!
柔兒說的對極了!
這種人,丟盡了女人的臉,就不配活在世上!
阮青瑤,就讓你再多笑一會吧。
長得再好看又有什麼用呢?
砍下腦袋,不也照樣會發臭嗎?
太子等人離開後,阮青瑤連忙向長公主行禮:
“多謝長公主幫臣女解圍。”
長公主含笑道:“本宮是真的有事找你,解圍只是順便。”
不等阮青瑤說話,她緊接着又道:
“你是慎兒的朋友,不用這麼見外。”
阮青瑤笑了笑,問:
“不知臣女何事可以爲長公主效勞?”
長公主將蕭靈兒拉到阮青瑤面前。
蕭靈兒低聲抗議:
“嬸嬸,我真的沒病,不用看大夫……”
長公主一臉不贊同地瞪了她一眼:
“靈兒,身體是頭等大事,我看你最近不太對勁……”
“我很好。”蕭靈兒一臉緊張。
阮青瑤望着長公主道:
“殿下,要不,你與蕭郡王先回避一下,我單獨與她聊幾句?”
長公主心中不解。
但她沒有問出口,而是說了一聲好,便帶着蕭慎離開了。
蕭慎有些不甘心。
明明是她提議帶靈兒來找瑤兒看病的,怎麼到最後,他還得迴避?
可是不甘心也沒辦法。
總不能賴着不走吧?
不管是孃親還是瑤兒,他都得罪不起。
很快,醫寮內就只剩阮青瑤和蕭靈兒。
阮青瑤招呼蕭靈兒坐下,又環顧了一下四周。
見四下無人,她這才緩緩開口:
“沒告訴家裏人?”
蕭靈兒一驚,目光躲閃: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懂。”阮青瑤低聲道,“別忘了我是大夫。”
“大夫就能隨便亂猜嗎?”
蕭靈兒抿着脣,一臉的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