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悠悠地道,“不用。”
他的手沒在她肩上停留過久,片刻後便離開,隨後轉身去了浴屋中。
芙禮方纔還以爲他想要擡手來摸自己的臉,眼神還有些呆愣住。
看來是她自己想多了。
身子熬不住了,這狗男人都讓她先去睡了,那她可就不辜負他的好意了。
城御殿中的榻子也沒比府中差到哪裏去,雲繡替她把衣裳褪去之後她便像往常一樣躺到裏側去,許是真的乏困得厲害,她一沾牀便睡了過去。
燕寒洗漱完回來,看到牀榻上的人如往常那般抱着被子舒舒服服地睡着,心中竟有一絲暖意流過。
她還是睡着的時候看起來乖一點。
平日裏滿身是刺的模樣,扎得人挺難受。
就比如今日,她面上雖敬他是世子,這話中卻都浸滿了對他這世子的不滿般,就未說過一句好話同他聽聽。
看來他這世子妃,該調教調教了。
……
昨夜過後,兩人說開了王振那事,關係也算是有所緩和了。
今日一早,芙禮難得比燕寒還早起,倒是有些許的不習慣。
她微微睜開眼,面前竟是他那寬廣而厚實的胸膛。
芙禮看着自個的手搭在他都的健碩的腰上,臉上的紅暈突升。
也沒人告訴她,她是這般睡去的啊。
明明昨夜她是靠着牆那側睡過去的,怎麼今早起來就滾到他懷裏去了。
難道是半夜這世子把她撈過去的?
聰明如她,卻從未想過是自己的問題。
只見芙禮堪堪把手從他身上拿開,隨後不自覺地就端詳起了面前之人。
平日裏好似每次都是她先睡去,也是她最晚起,今日難得能夠看到燕寒這般溫和的模樣。
燕寒確實是長了一張令北辰女娘們愛慕的俊臉,五官分明,骨象極其優越,略顯鋒利的下顎線,總給人冷峻的感覺。
但是此刻的他,眯着那雙深沉無比的眼眸,倒是顯得平易近人多了。
芙禮下意識地擡手要去碰他的下顎線,就在這手剛要碰上之時,忽地被人抓住。
燕寒漂亮的黑眸睜開,眸中藏着無底暗河,幽暗不明,好似下一秒就要被面前之人吞入眼中一般。
待他看清眼前之人,眼神之中才有所緩和,沒那麼的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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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禮被他突然的動作驚到,瞪着大眼睛對上他,連忙同他說着,“殿下,你抓疼我了。”
他應當是把她當作要謀害他之人了。
方纔那一下,可沒少用勁。
芙禮話剛說完,才發現一覺起來之後,這鼻音竟如此之重。
燕寒鬆開她的手,也聽到了她的聲音,眉眼間帶着一絲不悅,但卻不是衝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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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語氣淡淡地開口,“真着涼了?”
昨夜他便想着叫太醫來,結果她卻說不用,說自己沒事兒。
今日看來,還是中招了,這太醫還是得請。
芙禮揉了揉手,又點了點頭,回着他,“嗯,應是這風寒之症又來找我了,但是沒事,這寒氣過兩天便會散去,好好養着就好了。”
燕寒卻不信她這話,哪有不用藥療就可好的?
只見他從牀榻上坐起,自然地擡起手掌探了探她的額頭,隨後便落下話語,“待會便讓雲繡去請太醫來,這病還得用藥治。”
芙禮聽完小臉一皺,下意識就反駁道,“不用請太醫的。”
隨後她又小聲地呢喃了句,“再喝藥可就要成藥罐子了。”
半月前她才忍受了這風寒的苦,喝了快十日的苦藥,這會着實是不想繼續喝那苦得要命的東西了。
她自個的身子自個清楚,只要不太出去受涼風,定是能養好的,根本就沒有必要去喝那些藥的。
燕寒不同意了,“不可,待等會洗漱過後,便讓太醫來給你探探。”
“……”
芙禮沒法,眼前之人的話她不敢繼續反駁下去,深怕再說下去他的臉又要黑幾個度,遭殃的還是她自己。
就在她苦着個臉想着該如何逃避那苦藥之時,聽見上方又傳來他低沉的聲音,“昨夜之仇不想報了?”
“還有,王振那事也不想查了?”
想!她都想!
害她之人她不會放過,污衊她之人她也要查清。
燕寒見她的眼神有所變化,像是拿捏住了她般,又繼續說着,“這些都得等你養好了身子才能辦。”
“如若你不想看太醫,那這身子一日不好,怕是這仇也報不了,事也查不成。”
這狗男人,還真會拿捏她。
好巧不巧,芙禮還真聽進去了。
不過就是喝個苦藥,哪裏有報仇這事重要。
只見她思緒片刻,給了迴應,語氣中還沾染着些不滿,“那殿下你還是讓雲繡去把太醫請來吧。”
她還是能受着的,區區苦藥,拿捏住。
燕寒瞧她這小臉皺巴的模樣,竟覺得可愛得緊,讓人忍不住想要逗逗。
……
芙禮剛從榻上起來,便喚着雲繡進來替她更衣。
她這才更完衣裳不久,太醫就來了。
太醫對着她的脈把了好一會,得出來的結果還是風寒。
不過宮裏頭的太醫開她開的方子竟不是喝那如湯水般的苦藥,而是給了她幾顆藥丸,命她配着水喝下去便可。
這藥丸可比那苦藥好喫多了,直接隨熱水吞併下去,一丁點的苦味都未受到。
只見那太醫一邊收着自個的藥箱,一邊還在說着她的身體情況,“世子妃貴體驅寒不足,溼邪外親,脈搏滑澀無力,體感有畏寒溼氣,平日裏應多祛溼驅寒,溫補陽氣,以消除這病邪。”
“且娘娘這貴體之身日後是要爲世子殿下誕下子嗣的,更是要好好護着,如若寒氣再這般重,怕是難以懷上……”
芙禮聽着這話,不免有些羞澀。
她自嫁入後,好似就從未想過爲這世子爺誕下子嗣的想法,但今日經太醫這般說,怕是日後這身子不好好護着,恐難懷上。
在這北辰,若是世子爺想要子嗣,她也不能拒絕不是。
況且,她既然成了世子妃,這位置關乎着南都臉面,一旦坐上了,可就沒有卸下的道理。
雖說目前好像沒有能危及到她的,但該防還是得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