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些心浮氣躁啊。”
蕭珩涼颼颼地掃了他一眼：
“你倒是沉得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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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曦言脣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我習慣了。”
蕭珩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問：
“你與蘇小姐，很熟？”
端木曦言點頭。
蕭珩心中一堵，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
“你與她，該不會是那種關係吧？”
“哪種關係？”端木曦言明知故問。
蕭珩直言：“親密關係。”
端木曦言揚脣一笑：“的確是挺親密的。”
蕭珩目光一沉，問：“你們到哪種程度了？”
端木曦言臉上浮現出一層紅暈，故意誤導蕭珩：
“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
蕭珩心中又是一梗。
他似信非信地望着端木曦言：
“可是，依朕看，蘇小姐喜歡的人，好像是那個戴面具的醜八怪啊。”
端木曦言臉色變了變：“那是他無恥。”
然後他斂容，收起渾身戾氣，目光溫潤地望着蕭珩，道：
“陛下似乎也很喜歡嫿嫿啊。”
說完，他指了指才藝臺上的端木曦言，佯裝不經意地笑道：“只是，有那個戴面具的男人在，陛下只怕沒機會。”
聞言，蕭珩忍不住笑出聲來：
“把朕當刀使？你好坐收漁翁之利？當朕是傻子嗎？”
被看穿了，端木曦言一點也不覺得難堪。
他一臉坦蕩地笑道：“怎麼會呢？雖然本殿的確有那樣的心思，但本殿知道，陛下沒那麼蠢，本殿只是看那面具男不爽，想要挑撥離間罷了，成不成功無所謂的，這麼多年了，難得有人陪本殿一起鬱悶，挺有意思的。”
蕭珩：“……”
敢情端木曦言把他當同病相憐的難兄難弟了？
蕭珩勾了勾脣，挑眉反駁：
“你鬥不過那個面具男，並不代表朕也不能。”
“兄弟，別太自信。”端木曦言笑道，“不要小瞧了那個面具男，他跟個瘋子似的，難對付得很。”
“哦？怎麼個瘋法？”蕭珩一臉好奇。
端木曦言道：“想當初，他親眼看見我與嫿嫿親熱，居然還死活不肯與嫿嫿分手，就算戴綠帽子也無所謂，簡直丟盡了咱們男人的臉。”
蕭珩笑：“這麼說來，你更瘋，明知他倆在一起，你還橫插一腳，自己找綠帽子戴。”
“你又何嘗不是呢？”端木曦言反脣相譏。
蕭珩道：“我不一樣，我遇見她時，她只是一個小寡婦，身邊並無男人。”
端木曦言嗤笑一聲，問：
“現在知道了，打算放手了嗎？”
“怎麼可能？”蕭珩脫口而出。
端木曦言：“所以，你又比我們好到哪裏去？你認識她時，她已是寡婦，而我認識她時，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
未出閣的姑娘？
蕭珩抿脣：“你是在向我炫耀嗎？”
端木曦言苦笑：“作爲失敗者，我有什麼值得炫耀的？不過就是吐苦水罷了。”
強勁有力的鼓聲響起，才藝臺上開始上演十面埋伏。
隨着鼓聲揚起，琵琶聲緊追其後。
鼓聲點燃戰火。
琵琶聲更是將人帶入戰場，讓人身臨其境。
衆人彷彿看見了金戈鐵馬，將士們拋頭顱灑熱血，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四個孩子聞聲而動，手中長劍銀光閃爍，剛勁有力，虎虎生威。
特別是小寶，明明是個軟萌可愛的女娃兒，然而此時此刻，絕美的小臉上一片嚴肅，手上的動作更是果斷利索，絲毫不比三個男孩子差。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她是真的有武功，並非花架子。
臺下的武將們紛紛站起，拼命鼓掌。
要知道，一直以來，才藝表演主要受貴婦貴女們喜歡，鮮少有男子鼓掌這麼起勁的，更別說是一羣武將了。
對才藝表演，武將們向來是不屑一顧的。
然而如今，一羣武將竟滿含熱淚，拼命鼓掌。
爲自己的九死一生，也爲曾經並肩作戰馬革裹屍還的戰友們。
直到六人結束表演，衆人還久久沒能平復心情。
蘇嫿這一出手，使得其他貴女的表演，統統變得黯然失色。
蕭珩眼中的驚豔久久沒有散去。
他脣角輕勾，低聲呢喃：
“如此驚才絕豔，難怪總是遭人嫉妒，如此風華絕代，天下再找不出第二個。”
端木曦言苦笑一聲，反駁道：
“縱然能找出又如何？不是她，又有何用？她便是她，就算有人能蓋過她的才華又如何？”
“情深不壽。”蕭珩抿了一口茶，淡淡地道，“殿下如此情深，還愛而不得，這對長壽很不利，不如忘記，找個年輕貌美的姑娘趕緊成婚，也好早生貴子，子孫滿堂。”
“陛下爲何不成婚？”端木曦言反駁。
蕭珩指了指迎面走來的一雙侄兒，道：
“我有侄子，而且，焰兒是太子，我再生個兒子出來做什麼？跟焰兒爭皇位嗎？”
端木曦言笑道：“好巧，我弟弟衆多，家中亦不缺子孫。”
見大夥一臉崇拜地望着蘇嫿等人，雲盈袖氣得整張臉都扭曲了。
她明明是想打壓蘇嫿，讓她出醜的，怎麼反而讓她出了風頭？
蕭焰還沒從剛纔的表演中回過神來，落座後，整個人還有些怔忪，目光總是若有似無地望向小寶。
真沒想到，平時看着嬌滴滴風一吹就會倒的小寶，竟能跳出如此鏗鏘有力的戰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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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珩含笑問道：
“焰兒，你是不是喜歡小寶？叔叔幫你求婚如何？”
“不喜歡。”蕭焰連忙搖頭。
蕭珩卻是不信。
他循循善佑地勸說道：
“小寶這樣的姑娘，你要趕緊抓住，稍一猶豫，她就被人搶走了，到時候，你哭死後悔死都沒人同情。”
端木曦言哭笑不得：
“陛下未免也太誇張了點，小寶才四歲，你就讓你侄兒去爭去搶了？嫿嫿會答應纔怪。”
蕭珩橫了他一眼：
“下手要趁早，你怎麼還沒吸取教訓？”
他是相遇太晚叫沒辦法，端木曦言明明在蘇嫿未嫁之前就認識了，卻沒能將人娶進門，這在蕭珩看來，就是吃了下手太晚的虧。
所以，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放任侄兒喫這樣的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