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與孟太醫匆匆擠了進來,甚至孟太醫比皇帝還先一步進來,反應過來後才放慢了步伐,跟在皇帝身後來到沐黎身前。
皇帝也沒注意這些,而是將視線落在太子身上:“他這是……”
“他現在聽不見,看不見,感知不到,也就是無知無覺。”沐黎定了定神,直接道。
皇帝愕然的睜大了眼睛,就連一旁的孟太醫也跟着大吸了口涼氣。
“無知無覺?”
沐黎點頭:“他的情況比我想象的要差。”
是的,太子現在的情況,與沐黎之前所瞭解到的最大區別,就是清醒與不清醒。
若是他的瘋魔發狂是在不清醒的狀態之下,至少能保證他不會完全崩潰,在他清醒的那一刻,或許有慢慢恢復的可能。
可偏偏太子是清醒的,他的六親不認,只是不想傷害他人,而裝出來的。
這種情況下的瘋魔,全靠毅力,遲早有一天他被完全逼瘋,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我封閉了他的五感,所以現在鐵鏈已經不需要了。”沐黎說道。
“你將鐵鏈取掉,個人建議,留孟太醫隨侍太子身側,負責他的飲食起居。”
“喂水餵飯,拉屎拉尿,我已經跟他說明了一切,他能說話,餓了會說,要尿也會喊,所以身邊不能離人,一時都不行。”
“而孟太醫要做的,就是照顧好他,至於如何照顧一個無知無覺的人,想必孟太醫應該明白。”
皇帝神情震驚,想說什麼,又不敢開口,只能回頭看了看孟太醫,似是在詢問他的意見。
孟太醫點了點頭,神情中有種莫名的興奮,他激動的開口:
“是的,太子主要是被幻覺困擾,只要他感受不到,自然也就能安靜下來,至少不會再傷害自己。”
身爲太醫院院首,他又如何不知這個情況?
可是他沒有解決的辦法,所以只能用最笨的法子,讓太子陷入昏睡,可昏睡終究是有時限的,而且……
正如沐黎之前所言,用多了,效果也會隨之減弱,時長也不再如之前那般久,甚至,太子的情況也會越來越嚴重。
“王妃,您是如何做到的?”
“您之前說用銀針……”孟太醫話音一頓,猛地將後面的話收了回去。
沐黎卻聽明白了,不過她並沒有解釋。
她之前之所以說用銀針,第一是因爲不知道太子竟然是清醒的狀態,第二嘛……
自然太耗心神了,而且有一定的風險,就像此時的太子,一旦他有半點反抗的可能,自己不在,等着他的便只有死路一條。
實施的過程也好,實施完成之後也罷,都需要對方百分百的配合,任何一個失誤,自己的能量都有可能變成他的索命帖。
她不是木系異能,沒有治癒的效果,也不是溫和柔順的能量體,她的雷系,本身就是暴躁且不完全可控的。
她一切所謂治癒的能力,都是自己在確定沒有其他辦法,完全陷入絕境之後,強行琢磨出來的。
要麼吸收,要麼強行分解。
所以,她沒有十成十的把握,除非豁出一切,很明顯,這不可能。
“行了,該做的我都做了,後續就看太子自己能不能撐過去了,若是他能等到我回來,這命也就保住了。”
沐黎心神疲累,所以也沒有心思多說,準備離開之際,想起什麼又看向皇帝,叮囑道:
“記住了,太子現在處於黑暗與寂靜中,他雖沒有感知,但依舊不可受到任何外界刺激,比如被打,受傷等等……”
“這間屋子,你最好多派些人守着,除了孟太醫,任何人都不能進來,包括你。”
皇帝並沒有完全聽懂沐黎的意思,但是字面意思他聽懂了,又見孟太醫似乎明白了,便重重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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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明白了,朕這就去安排,一定會看好這間屋子,等你回來。”
見沐黎準備離開,他又忙出聲喊住她:“沐黎,你什麼時候走?可需要盤纏人手?”
“朕……”
沐黎回頭:“人手就不用了,皇上若是大方,倒是可以送些銀錢去王府,畢竟王府的公中,分文不剩。”
聽見這話,皇帝莫名的紅了臉,尷尬的笑了笑:“好,朕馬上派玉凡送過去。”
沐黎轉身離開,擡手揮了揮,灑脫肆意,張狂不羈。
————
沐黎剛出御書房,便被雲天攔住了去路。
“王妃,雲鶴來報,王府遭襲,王爺被帶走了。”
沐黎眉心一緊:“什麼?”
雲天剛想回話,卻只覺眼前一花,哪裏還有沐黎的身影。
他看了看門口,轉身走進了裏間,沒多久,皇帝便匆匆走了出來。
“沐黎對琛兒看重,你現在立刻帶人去查,掘地三尺也要將人給朕平安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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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雲天迅速應聲退下。
皇帝衝着門口大喊一聲:“玉凡!”
“老奴在!”玉公公高聲迴應着,伴隨着匆忙的腳步聲,惶恐的出現在殿中。
“聖上,老奴在。”
“去查,將襲擊王府的惡徒給朕挖出來,嚴懲不貸!”
敢在這個時候給他出幺蛾子,簡直該死!
半個時辰前,陸秉文帶着人躲在暗處,正準備尋找機會,卻看見君亦琛被幾個黑衣人扛了出來,一時有些發懵。
“夙紀,那是王爺吧?”
夙紀點點頭:“是。”
陸秉文:“我們還沒動手啊。”
“嗯。”
“那那些人是誰?”
“不知道。”
“靠!”陸秉文暗罵一聲,“追啊,還看!”
“是!”
所以,君亦琛剛給自己人下了點藥,就碰上了一羣半路截胡的?
一行人匆匆閃身追了上去,因爲在城中,這光天化日的,沒辦法直接動手,一旦引來皇城軍就麻煩了。
況且,還有王府的人也緊跟在後面,一旦動手必定不好收場。
那些人可是自己選出來的,什麼實力他還是很清楚的。
所以陸秉文一行只是緊緊的墜在身後,黑衣人也發現了身後的尾巴,在一個拐角處上了一輛馬車,再出現時,君亦琛已經被套上了麻袋。
陸秉文皺眉,直覺告訴他,有哪裏不對勁,可沒有時間讓他細想,見前面的黑衣人進了一間民房,便匆匆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