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寧淺一路跟霍言澤聊着天。
霍言澤總是在尋找話題,試圖挑起她的興趣。
但是,寧淺一想到剛纔發生的那些事情,就覺得內心十分混亂。
霍言澤究竟把她當作什麼呢?
寧淺越想越煩悶,索性將腦袋放空,將視線投轉到車窗外,任由自己的思緒隨着景象流動。
可是時間一長,寧淺就發現了不對勁。
“霍先生,你是不是開錯了,要不要開導航,這好像是在往郊外開。”
寧淺沉聲問,她的聲音清冷動聽,霍言澤心中一暖,餘光掃向女人白皙的側臉。
“沒有開錯,正好帶你去郊外的莊園。”
“去那裏幹什麼?”
寧淺忍不住詢問,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但是她又想不明白。
車窗外流動的燈光映照在她白皙如雪的面容上,形成幾道灼目的光暈,夾雜着幾道陰影,卻分外和諧,更顯得瑰美。
霍言澤剋制着自己的情緒,將目光徹底投射到正前方,忍住不去看寧淺。
他要送寧淺一個驚喜,但是說出來,就不算是驚喜了。
與其說是送給寧淺的驚喜,討她開心,不如是交給霍言澤的一種考驗。男人心緒不寧,一整天都在考慮這件事,生怕一次意外就毀掉了兩人之間的平衡。
當他真正意識到自己喜歡寧淺的時候,就不會再放縱自己,每次做事都要自然而然地考慮。
霍言澤無法接受自己失去寧淺。
於是,他如履薄冰。
“寧淺,不用太擔心,我只是想要送你個禮物,一個你一定會接受的禮物。”
霍言澤聲音有些發悶,像是在心裏做了好多次掙扎,終於做出了某種妥協。
只有他自己知道,指骨攥得都有些發白了。
“哦,這樣啊,但是……你給我準備禮物,我其實不太需要的。”
“爲什麼不需要,你應該擺正自己的身份,是我在追求你,我所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如果你不喜歡,你直接扔掉就好。”
夜色迷離,晃動的光線打在男人冷峻的面容上,霍言澤的鼻樑高挺,狹長深邃的鳳眸中滿是專注,薄脣微微抿着,冷白的下頷處乾乾淨淨,應該是精心打理過,看不到一點胡茬。
男人的喉結上下滾動,線條流暢的脖頸被束在高領襯衫當中,他品味很好,身上穿的衣物剪裁得體,將他的肌肉線條完美地展現出來,但即使渾身都在散發着荷爾蒙,可是他冷淡的神情,還是令他多了幾分禁欲意味。
寧淺一時怔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能把“我在追求你”,這種話說得這樣……偏執且自我的。
霍言澤彷彿將“追求者”與“被追求者”這兩種狀態徹底割裂開了。
不過也可以理解,霍言澤又不是真正喜歡她,無論是當作某種情感喧泄口,還是一個迷惑父親的擋箭牌,寧淺都不需要理會。
或許,只是像霍言澤所說的那樣,她只要學會享受這樣的偏愛就好。
可是,寧淺不會牽扯到別人的感情,更不會允許自己隨意拋棄別人的心意。
寧淺心中愈發糾結,整個人像是被藤蔓層層纏繞,幾乎都要窒息。
更來不及去想,爲什麼霍言澤會平白無故送她一份禮物。
直到車開到莊園,霍言澤取了鞋子遞給寧淺,靜默地看她穿好,寧淺才被男人的目光徹底喚醒。
“一會兒還需要我抱着你嗎?腳還痛不痛?”
霍言澤沉聲問,他語氣輕柔至極。寧淺聽來,都有些頭皮發麻。
“不用了吧,我自己可以走的,而且也沒有很痛,剛纔都緩了一會兒了。”
寧淺輕聲說,雪白的臉上頓時添了幾分緋色,她緩慢地支着身子起來,剛剛站穩,手腕就被男人輕柔地握住。
“還是要小心一點。”
男人冷淡深沉的聲音劃過寧淺的耳廓,她不由得有一瞬的僵硬,最終還是沒有將手抽回來。
兩人緩慢地往莊園裏面走,建築在黑夜裏反而有種別樣的美感,寧淺心中也忽然有些疑問。
“這裏是左江莊園?”
寧淺之前就稍微查過霍言澤的資料,知道他名下有這個莊園,外界也傳聞左江莊園平時都只有專人打理,輕易不會帶人過去,平時也只有霍言澤的母親會過去小住一段時間,只有真正的霍家人才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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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霍言澤帶她來這裏是因爲什麼?
寧淺心中猶疑,一直在思索這件事,也就沒有注意到,霍言澤竟然直接攏住她的手指,還捏了捏她的掌心。
莊園的管家看到兩人過來,像是早有預料一般,神情如常地過來迎接。
“霍少,都已經準備好了。”
“嗯,直接進去吧。”
寧淺聽到管家的話,心中的疑惑也就更盛。
準備什麼?
管家看到寧淺,幾乎笑得滿臉褶子,但是卻沒有和她搭話,只是笑盈盈的,顯得很慈祥。
寧淺對這一切都很陌生,只好任由霍言澤牽着自己走。
穿過莊園的裝飾性建築,就是莊園的主體,整體的建築風格偏歐式古典,內部的掛畫更是別出心裁,將整體格調都拉高了,寧淺因爲腳上有傷,也沒有過多關注周圍的設計。
因此,寧淺也沒有發現,牆壁上竟然也掛着她的幾個作品。
那些都是霍言澤精心在某些拍賣場或者是私人藏家高價購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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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園的傭人很多,都穿着特定的制服在莊園裏各司其職,看見寧淺和霍言澤,都十分恭敬地問好。
寧淺甚至都有些不自在,腳腕的疼痛也因此更加明顯,她的動作不由得遲緩許多,眉心微微蹙着,一雙琥珀色的淺瞳水光瀲灩,含着些許微光,愈發奪人心魂。
“腳痛嗎?”
“還好……”
寧淺話還沒有說完,霍言澤就慢悠悠地將她攬在懷裏,幾乎下一步就要將她攔腰抱起!
“霍先生,別這樣!”
寧淺身子驟然一顫,防備性地躲了躲。
霍言澤眼中閃過些許不自然,但一想到今天是個特殊日子,就按耐住心底的情緒。
“怕什麼?你不願意就不抱了,反正你快看到我給你準備的禮物了。”
男人低啞的聲音在寧淺耳邊響起,令她頓時有些慌神。
到底是什麼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