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低頭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二小姐,你怎麼敢與人……”
他的手顫抖着,猛地指向徐管家和元舒鸞,嘴脣不斷地抖動,卻不敢開口說話。
就這一眼,元舒鸞只覺腦袋“嗡”的一聲炸開。
不堪回首的往事瞬間如潮水涌上心頭。自從二夫人去世後,徐管家用盡手段糾纏着她。
他仗着自己是他與二夫人進府前的私生女,不斷以此爲要挾,逼迫元舒鸞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更要挾她寫下違心的書信!
爲了不讓醜事被外人知曉,她如履薄冰。每次行事,她提前把苑中的下人趕出院子,只留下顏春幫自己看門,還將那些可能暴露祕密的私密之物藏得極爲隱蔽。
可如今,這些事莫名其妙地暴露了,這怎麼可能,這些東西藏匿之處明明只有自己知曉!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元忠毅皺起眉頭,聲音低沉而帶着幾分威嚴。
陳彥雙手捧着書信,一步一步朝着元忠毅走去,每一步都顯得有些沉重:“老爺,這是……”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元舒鸞急中生智,猛地掐了身旁顏春一把。
顏春被這一掐,瞬間明白了元舒鸞的意圖。
縱然她心裏有萬般不願,可她清楚,二小姐絕不會給自己留任何退路,畢竟他的家人被二小姐牢牢攥在手裏。
顏春緩緩閉上雙眼,然後重重地跪在地上。“老爺,奴婢有罪,不該和徐管家做出苟且之事,壞了二小姐的名聲,求老爺嚴懲!”
她哭泣着不斷磕頭,很快額頭血肉模糊。
元舒鸞滿臉震驚地望着顏春,下意識地伸手捂住嘴脣:“顏春,本小姐這麼信任你,你怎能與人私通!”
徐管家看到這一幕,神情先是猛地一怔,隨後,他突然仰起頭,發出一陣癲狂的大笑。
是,二夫人從未喜歡過自己,就連元舒鸞,也是他強逼二夫人懷上的。可那又怎樣?
他要讓二夫人在九泉之下看看,她精心培養的女兒,是怎樣被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就是要元舒鸞活着,每日都被噩夢糾纏,品嚐比自己更加悽慘百倍的滋味。還有那個元恆彥……
徐管家緩緩轉過身,深情地望向顏春:“此生是我負了你,可你莫要害怕,待我去了定會夜夜入你夢中相伴,來世,定要好好疼你。”
話落,他猛地轉頭,死死盯着元忠毅,惡狠狠地詛咒道:“元忠毅,我咒你官途盡毀,妻離子散,不得好死!”
嘶吼間,徐管家使出渾身力氣,將手中一直緊攥着的小罐子,朝着元忠毅狠狠砸去。
罐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啪”的一聲碎裂開來,數十條黑漆漆、蠕動着的血凝蟲瞬間散落一地。
儘管元忠毅本能地躲避,可還是有不少蟲子,如飢餓的惡狼一般,迅速鑽入他的體內。
“啊——快來人救我!”元忠毅發出一聲慘叫,聲音顫抖且絕望,整個人因劇痛而扭曲。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徐管家爆發出一股蠻力,掙脫了禁錮他的侍衛,朝着一旁的牆壁,不顧一切地撞了過去。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他的額頭重重磕在牆上,鮮血瞬間順着額頭涌出,他的身體緩緩滑落,沒了一絲氣息。
一旁的侍衛見狀,急忙抽出佩劍,正要將地上的血凝蟲拍死。
卻被元清漪一把攔住。“先別動手,留着這些蟲子。”
她懷疑這些血凝蟲的身體一旦被碾碎,便會在血液中自動孵化出新的蟲子。
顧大夫腳步匆匆趕來,和其他幾個下人一起,趕忙幫元忠毅處理身上的蟲子。
由於元忠毅身上多處被蟲子鑽入,爲了儘快清除,只能加快速度,動作極爲粗重。
疼得元忠毅臉上滿是痛苦之色,不停地哀嚎出聲。
誰能料到,原本喜慶的壽宴,竟會爆發出如此多驚人的醜事。
元忠毅更想不到自己深愛的二夫人,竟然跟管家有染。更想不到,舒鸞的丫鬟顏春,會不顧名節,和管家做出這等苟且之事。
一切都亂套了,整個場面亂得一塌糊塗。
星空言情小說 www.dodo8888.com
顏春滿臉血污,用那沾滿鮮血的手,顫抖着拽住元舒鸞的衣襬。
“奴婢與管傢俬通,對不住小姐,沒臉再活在這世上了。求小姐看在往日情分上,善待我的家人……”
話未說完,她伸手抓起一旁掉落的長劍,毫不猶豫地狠狠劃破自己的脖頸,朝着徐管家的方向倒了下去。
元舒鸞的身體一顫,下意識地擡手想要阻攔,可雙腿像是被釘在了地上。
此刻,她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心頭,渾身冰冷,透徹心扉,爲什麼只要有元清漪在,所有的事情會徹底失控!
![]() |
耳膜旁徐管家惡毒的話語,鑽進元舒鸞的腦海,讓她渾身泛起徹骨的涼意。
他都已經死了,爲何在夢裏都不肯放過自己?元舒鸞轟然炸開,身體不受控制地連退兩步。
她猛地轉過身,一眼瞧見元清漪已從陳彥手中拿過書信,正細細查看。
“不要……”元舒鸞眼眶瞬間充血,不顧一切地撲過去,試圖奪回那封信。
元清漪卻輕巧地側身躲開:“二妹這麼着急做什麼?不過是你寫的幾首抒發情感的詩詞罷了。雖說詞句不太合時宜,但還算在常理之中。”
此前,冬晴暗中告知元清漪,她發現元舒鸞與徐管家存在血緣關係,甚至兩人還有過肌膚之親。
只是元舒鸞行事謹慎,短時間內難以找到確鑿證據。於是,元清漪讓人在元舒鸞屋內蒐羅出一些書信,指使陳彥故意藉此試探。
沒想到元舒鸞看都沒看那書信,便立刻讓顏春替自己頂罪。
元清漪嘴角勾起冷冷的弧度,她並不着急。徐管家已死,想要收拾元舒鸞,不過是易如反掌之事。
元舒鸞僵在原地,急忙奪過書信查看,發現確實只是自己之前寫的詩歌,內容不過是表達對霍北東的相思之情。
根本不是她所想象的那些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