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不愧是傳承百年的醫藥世家。
雕樑畫柱之間,黑白潑墨畫的淡雅搭配着金絲勾勒的唯一奢華,給這古韻氣派的大宅增添了些許輝煌。
“這位夫人,你好。”在江星晚走上樓梯後,便有人快速上前招待。“請問你想會見哪位大夫?”
“你好。”江星晚禮貌的微微點頭,隨後輕撫了一下自己的孕肚。“我想見蘇氏藥房的蘇先生,這不,我最近孕反實在嚴重,想請教蘇先生一番。”
“夫人說的可是我家家主?”
“是的,是蘇京肆先生。”江星晚聞言下意識點了點頭。
“抱歉夫人,家主他今日外出,不在房裏。”那人滿眼歉意的說着,“我家其他幾位都是蘇氏傳承的中醫,我爲你引薦一下吧?”
“我可以等蘇先生回來。”江星晚連忙回答,“我時間充裕,幾時都可以。”
“少夫人,這會兒太陽毒,我們……”保鏢眼底多了些許擔心的上了前。
“沒事。”江星晚側頭安慰一笑,“我可以等。”
“那……好吧。”那人稍微點了一下頭,隨後態度禮貌的將江星晚帶進了內宅。
一路從門口走來,蘇氏藥房就如古時的名門高戶般,途經梨園時是瀰漫的梨香,假山小溪蜿蜒而流,實木橋上又別有一番風景,如畫般有着古韻美。
這一秒,江星晚想起了傅宴沉所說的蘇家小姐。
若當年她沒有失蹤,想必此時會是一名名譽西北的中醫吧。
約莫走了十五分鐘,江星晚才進了東宅的大門。
門廳內有不少人在喝茶閒聊,那大多數都是花容月貌的年輕女孩,看起來是沒有半點病痛的。
“這些人……都是等候蘇先生的嗎?”江星晚眼底帶着疑惑的看向了那人。
“是的,還請夫人也在這裏稍候。”
“好,謝謝。”江星晚點頭道謝之後又掃了一眼那一衆女孩。
“奇怪……”江星晚自顧自的嘀咕了一句。
“聽聞蘇家主惹西北無數妙齡女子青睞……”保鏢微微低頭後說,“看來此爲真。”
江星晚在聽到了保鏢的話後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江星晚微微點頭後輕笑着,“我剛還想爲什麼求醫的都是年輕女孩子。”
與此同時,閣樓的廊庭之中,蘇京肆剛換好衣服走出來,視線無意間落在了正在等候的江星晚身上。
他細眉低斂了一下,隨後側頭看向了審覈的阿霖。
“她怎麼來了。”
阿霖聞言這纔將視線放在了江星晚身上,隨後微微搖頭。
“我這就去問一下。”
蘇京肆停留在原地,他視線依然停留在江星晚身上,但眉眼之間卻有着無限輕佻與不屑。
怎麼……是爲了他上次說的那句“小舅哥”而來詢問麼?
呵……難道傅宴沉沒告訴這個女人?
那看來,他們之間夫妻感情也不過如此。
片刻後,阿霖加快腳步走了過來。
“家主,問清楚了。”阿霖看着蘇京肆的側顏回答,“小井說,她自稱是孕反嚴重,指名要見你。”
“見我。”蘇京肆聞言譏諷一笑,“好啊,那先讓她等着。”
他漫不經心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長褂,那金絲框眼鏡下的雙眸情緒翻涌。
“我忙得很。”
“是。”阿霖點了點頭,隨後便繼續跟在蘇京肆的身後走着。
蘇氏藥房傳承多年,各類中醫都歸在門下,而蘇京肆作爲家主,若沒有重大疾病的病人他便很少出面。
往日的他在梨園下撫箏弄茶往往都是清閒之最,可今天琴音卻亂得人心發慌,茶也喝不出什麼滋味。
坐在遠處的阿霖也聽出了亂了的琴音,隨即走上前了些許。
“家主,你今天是否是累了?”
蘇京肆指腹一頓,他看着自己的手掌,感受着陽光的溫度。
“去,帶那個女人過來。”
“女人……?”阿霖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是誰。
“我再恨傅宴沉,也沒必要和一個孕婦計較。”蘇京肆擡了擡下頜線,“帶她過來。”
阿霖聞言眼底多了些許不可置信,隨後垂眸看了一眼腕錶。
這不過五分鐘……
蘇京肆這是……心軟了?
從小到大,他從未如此這般突然改變主意。
若說蘇京肆是懼怕了傅宴沉……不,他不怕。
也許是醫者仁心,想着江星晚是個孕婦在有所謙讓吧。
“是。”阿霖來不及多想,只是點了點後比便離開了。
蘇京肆看着自己的手掌,腦海裏浮現了江星晚那張臉。
自此,琴音魔亂,直至江星晚踏入了梨園。
阿霖擡了擡手攬住了江星晚身後的保鏢。
“請與我在這裏等候。”
“先生吩咐,不可離少夫人半步。”
“怕我?”蘇京肆撫琴的動作沒斷,“那還何必來見我。”
“在這等我。”江星晚在聽到了蘇京肆的聲音後對保鏢說。
“少夫人,可是……”
“我沒事。”江星晚說了一句後便走到了梨園中央。
暖風吹過,梨香飄逸。
蘇京肆擡起了視線,恰逢女人那墨色的髮絲隨風飄逸,梨花漂洋之間,她捲翹的睫毛輕顫了一下,隨後擡起澄澈的雙眸看着蘇京肆。
“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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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絃斷了,聲音刺耳。
蘇京肆收回了視線,這一秒眼底慌亂四起,他手掌落在了自己的心房。
爲什麼……會雀躍,又交織傷心,又會止不住的激動?
“蘇先生,你好。”江星晚微微點頭後說,“我是江星晚。”
蘇京肆聽着江星晚的聲音,指腹從琴絃移下,隨後拿過方帕擦着自己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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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你,倒不如初見時精緻。”蘇京肆細眉高挑,似調侃。“揹着傅宴沉來找我,不怕他發火麼。”
“我孕反比較嚴重,求醫而已。”江星晚眼底沒有半點波動,“沒理由發火。”
“呵……”蘇京肆起身之後走到了石桌前坐了下來,特意換了新茶。“傅少夫人。”
“你的老公,沒有對你講我與他的關係嗎?”蘇京肆眼神帶着挑釁意味,擡了擡茶杯後又說,“亦或者、他與我妹妹蘇京晚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