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昱城。
早晨九點,市第一醫院。
路老爺子所在的那一層樓的安全通道。
律師,路舟承站在安全通道里,律師把一份厚厚的文件遞給安容。
安容和路安意此時都站在路舟承身前,在今晨七點的時候,兩人便來到醫院。
安容告訴路舟承,她答應他的條件,只要能把路俊宇救回來,她都答應。
隨即路舟承便讓律師整理協議,到此時律師纔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但確實安容等了兩個小時,路舟承和律師纔再次出現在她面前。
律師出聲:“這份文件裏包含了舟寧分割的股份,公司財產,以及你們婚後所有產生的資產,我們都已一一細分劃好。同時,這裏面還有着對你提出的條件,和路舟海先生離婚,我們就會幫你救出被人挾制的路俊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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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份文件裏還包含了日後,你安容女士和你的三個兒女,路安意,路華宇,路俊宇都不得與路家任何一個人再有關係,包括路舟海。簽了文件,你就要立刻去更改三個孩子的姓,不得再姓路。日後你們四人亦不得騷擾路家,不得泄露文件內容,更不得做任何毀壞路家名譽的事。”
“但凡你們四人違反其中一條,你們所擁有的一切,路家都將有權收回,讓你們一無所有。”
律師仔細的把文件裏的重要內容說出來,說給安容聽,讓她記住,不要當不知道。
安容面色很明顯的變化了。
因爲,律師所說的這些可以說完全斷絕了她和路舟海的來往,即便是離婚後,她想靠近路舟海都不能。
路家真是算的好,把每一顆算子都剝的極精。
而律師繼續說:“在你簽下這份文件的開始,我們會在路舟海身邊安排人,包括舟寧,他身邊都會有路家的人時刻監督着他。”
“路家不會監督你,亦不會監督你的三個孩子,只會監督路舟海。而路舟海先生在你簽下文件的這一刻開始,他亦不能去找你和你的三個孩子。而如果他去找了你和你的三個孩子,和你們見面,有牽扯。那麼,結果亦是一樣。你和你三個孩子的所有也將一無所有。”
安容臉扭曲了。
這一刻,她臉忍耐都無法忍了。
她看着這份文件,眼裏浮起滔天的恨意和怨毒。
路家這是把她的所有路給堵死了啊。
律師清楚的看見安容變化的臉,就好似她終於撕開了她幾十年的假面,露出了她真實的面貌。
貪婪,欲望,自私,狠厲。
她安容根本就不是她這幾十年所表現的那樣,溫柔賢惠。
她不是人,她是一條毒蛇,隨時會咬人。
律師繼續說:“你的家族,安家,如果他們因爲你而來找路家的麻煩,毀壞路家的聲譽,結果亦一樣。”
“你的朋友,你的親人,只要有任何人知道協議的內容,抑或因爲你和三個孩子來找路路家,結果等同。”
“簡單的說,安女士,你在簽下這份文件的那一刻開始,你和你的三個兒女最好就消失在昱城,遠離路家,遠離路舟海先生。什麼都不要做,你們安穩過好你們的生活便什麼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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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安女士你若貪心,抑或不甘心,因此若做出什麼來,我們也將按照這份文件裏的內容來辦事,不會手下留情。”
“還請你,仔細把這份文件看好。”
律師說完,把文件再次向安容面前遞進一分。
人,得知足。
不知足的下場,會很慘烈。
就看安容能不能想明白了。
安容站在那,死盯着文件,她沒有看律師,也沒有看路舟承,她的眼睛都釘在這份文件上了。
她恨不得把這份文件給撕了,毀了,恨不得把整個路家都毀了。
安容一點動靜都沒有,好似時間在她這暫停了一般。
她不說話,也不動,就這麼看着文件。
而她身旁,路安意始終扶着她。但這一刻,路安意的心境卻和她全然不同。
安容是恨,是怒,路安意則是歡喜,激動,愉悅。
不和路家有瓜葛,有牽連,簽了這份文件,那就和路家再沒有一點關係了。
那真是太好了!
她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有這一日。
就如她永遠不會相信天會下紅雨一樣。
但現在,這紅雨就是下了,從天上下來,告訴着她,她有機會了。
很多的機會。
她可以去追求酆泊夷,去做一切自己心中想了許久的事。
這一刻,路安意看着這份文件,眼裏生出奇異的光彩,難以控制的。
安容不動,久久的,好似在耗時間。
路舟承沒有那麼多時間和她耗,他擡手看腕錶,隨即看着安容:“她不簽,我們走吧。”
說完,路舟承轉身離開。
律師也不留戀,頷首:“好的。”
他收回文件,跟着路舟承離開。
但是,他剛轉身,手中的文件便一瞬被抽走,安容沉到極點的聲音落進大家耳裏。
“我簽。”
聽見這話,路舟承腳步停下了。
律師跟着停下腳步,看路舟承,路舟承停下後轉身,看着安容。
安容此時看着路舟承,眼裏清晰的露出許多神情,她的恨,她的怒,她的不甘,她的怨毒。
全部顯露。
這纔是真正的安容,去掉了假面無比醜陋的安容。
路舟承說:“把筆給她。”
“好的。”
律師把鋼筆給安容,安容當即接過,直接翻到最後一頁,便要簽下自己的名字。
律師說:“我建議安女士詳細看一下文件內容,裏面有許多細節,安女士看一下更爲妥當。”
安容頓了下,然後拿着鋼筆在簽名處快速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她沒有看,也不需要看。
因爲她知道這份文件對自己的約束。
但那又怎麼樣?
她安容想做的,誰都阻止不了。
“給!”
快速簽了字,安容手顫抖的遞給律師。
不知道是憤怒還是怎麼,她手顫的厲害。
律師沒接,而是拿出印泥,打開:“勞煩安女士在簽名處按下你的手印。”
安容一瞬勾脣,她看着路舟承,出聲:“有必要嗎?”
路舟承說:“對別人可能沒有必要,但對你有必要。”
一瞬,安容的笑沒了。
她看着路舟承,眼裏翻江倒海,都是濃濃的恨和報復。
但最終,她什麼都沒說,擡手按下印泥,落在自己剛剛簽的名字上。
這一刻,她的心生出極大的痛。
刻骨的痛。
幾十年。
她費勁一切得到的幾十年,在這一刻全部不見。
她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
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