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顧沉楓並不覺得了解太多是值得惋惜的事情，因爲他也並不想了解。
“見顧晚漾，想都別想。”顧沉楓用犀利的眼神看着雲容，“我妹不是你們能擺佈的。”
在顧沉楓眼裏，他的親人就只有顧晚漾。
以前他們兄妹倆沒有在一起，才惹得顧晚漾受了那麼多委屈……但現在不會了，他要保護自己的妹妹！
“沉楓……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雲容眼底帶着爲難的微微搖頭，“姨母不會傷害你們兩個……”
此時，房門被人推開，柺杖先一步落在了地面之上，雲老病態的容顏出現在了顧沉楓眼中。
“這就是……沉楓吧。”雲老那蒼老的容顏之上多了些許笑容，“長大了……眉眼間，像她。”
“沉楓，這是你的外祖父……”雲容說着連忙從牀上起身，“父親，您怎麼過來了？”
雲老只是擺了擺手，而後看向了顧沉楓。
“我想，同你們兄妹兩個聊聊。”
“你們沒資格見我妹。”顧沉楓的聲音裏帶着果敢。
雲老聞言只是重重的咳嗽，隨後只是擡手擦了擦自己額頭的薄汗。
“同你……也一樣。”雲老深呼吸之後說，“走吧。”
顧沉楓看着雲老的眼睛，神情間並沒有什麼特殊情緒。
“沒興趣。”
對於這些，顧沉楓並不想在這上面浪費時間。
“你們是雲家的後人……”雲老攥緊了柺杖深呼吸之後大聲道。“我知道……你兒時遭受了太多不公。”
顧沉楓看着雲老蒼老的容顏。
他倒要看看這老頭子能說出什麼花來。
……
古色古香的宅院之中，陳設用品都偏於古風，實木的藥櫃一眼望不到頭，室內的花香和茶香四溢，藥材不計其數。
對於雲家，顧沉楓只知道這個是個醫藥世家，深居簡出也格外清廉簡樸，歷史也比從商的悠久。
“坐。”雲老看向了顧沉楓的側顏說。
顧沉楓的穿着都與這裏的人格格不入，走進這裏，總會覺得似乎到了古時。
“這是雲家在l市的分宅。”雲老微微點頭說，“我們雲家，做醫藥已經百年了。”
“是你們雲家。”顧沉楓喝了一口茶後回答。
雲老聞言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再次給顧沉楓倒了一杯茶。
隨後，他拿出畫像給顧沉楓看。
“你們接觸過我妹了？”顧沉楓說着，眼底多了幾分防備。
因爲那畫像上的女子有着和顧晚漾一模一樣的容貌。
“這是你們的母親，我的女兒，雲聽。”
顧沉楓聞言將視線再次定睛在那畫像之上。
女人穿着幽紫的旗袍端正的坐在茶庵前，笑容溫柔端莊，且這一副與時代感格格不入的畫像。
世人都說，顧晚漾與養母長得很像，但是顧沉楓並不覺得。
養母模樣犀利，顧晚漾偏冷淡。而畫像這個女人……纔是和顧晚漾有着一般無二的容顏，且氣質絕塵。
原來，這就是他們的母親，雲聽。
“確實很像。”
“我曾遠遠看到過你的妹妹。”雲老看着畫像嘆息了一聲，“何止很像……簡直和你母親年輕時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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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想說什麼。”顧沉楓擡了擡視線。
“想告訴你的事情太多太多……”雲老嘆息了一聲，“都不知道要從哪一件說起好。”
顧沉楓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催促雲老，只是靜靜的看着那畫像。
是他母親。
可是他未見過。
“就從外祖母說起。”顧沉楓攥緊了手指說。
“外祖母……”雲容看着顧沉楓的眼睛問，“沉楓，你見過你的外祖母？”
“見過。”
“原來如此。”雲老微微仰頭嘆息，“我還曾奇怪爲何對聽兒的行蹤一概不知，原來是夫人在幫她掩護……”
“父親……想來母親是知道沉楓的存在，纔會總是去雲優那裏！”雲容嘆息了一聲說。
雲老只是扶了扶額頭，他只覺得夫人糊塗……
雖然雲家長老都意圖逐出雲聽，可他雖爲一家之主，但畢竟也是雲聽的父親啊！
他真會真的苛待自己的女兒，又怎會趕出女兒留下的孩子？
良久，雲老深呼吸之後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你的母親雲聽，是我唯一的女兒。她一出生，便是雲家的繼承人。”
“她爲人溫柔善良，性格天真單純，十八歲便有得一手好醫術。妙手回春，救過的人不計其數。”雲老的思緒飛轉着，“我也爲有她這樣的女兒而驕傲。”
是啊……直到現在，世人都記得醫藥雲家有個才女，雲聽。
“她唯一的缺點……便是太善良了。”雲老攥緊了手指說，“你所見的養母……雲優，不、她本來都名字……叫許橙。”
“她本是個孃胎裏帶胎記於面部的女人，來我雲家找雲聽求藥。”雲老眼底帶着憂傷，“這一求……便求去了我雲家禁藥！而他的哥哥，也是有名的整容西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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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竊取了我兒容貌！爲非作歹！”雲老說到這時情緒明顯激動，“這便罷了……重要的是，她竟以此勾飲城中最惡毒的紈絝……”
“父親……”雲容看向了雲老，神情裏帶着爲難。“如今，便不能如此稱呼於他了……”
因爲，那是顧沉楓和顧晚漾的父親。
雲老閉上了雙眸。
“那顧策將雲聽認成了許橙……百般糾纏。”雲老扶着額頭，“我的女兒天真純良，竟與他有了……”
“顧策……那是我的父親。”
“對麼。”
顧沉楓可以從中聽出。
“對……儘管他是你們的父親，我還是不願承認他是雲聽的丈夫！”雲老攥緊了拳頭，“他惹得你們兄妹飄零兩邊，不配做你們的父親！”
關於這個，顧沉楓並不瞭解。
“而那個許橙在城中作風可恥，爲了保全聽兒的名聲……我只能對外謊稱是雙生胎。”雲老眼底帶着憂傷，“但我萬萬沒有想到，聽兒對那人用情至深無法自拔，竟然要拋棄雲家下嫁。”
“我不同意……可聽兒拿着刀落在自己的頸間！威脅我……”
提起舊事，雲老傷心不已。
“我這個做父親的會心軟，但云家的長老……怎會容忍？”雲老眼底帶着無奈，“爲了保全她，我只能任由她離開雲家。”
顧沉楓這才知道，雲家後代趕出家門的原因。
“可顧策終究不是可靠的人，我不知道他把雲聽帶去了哪……”雲老看着顧沉楓的眼睛，“我甚至不知道你和晚漾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