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璟只是偏了頭,再次將雲微瀾的脣噙住,深深糾纏了許久。
那手沒有放開,卻也沒有動作,緊貼着那裏,如他的吻一樣輕柔又霸道。
雲微瀾除了瞪眼,什麼辦法也沒有。
或者說,兩情相悅時,這種親密水到渠成,只要不越過她心中最後那道坎,都可以接受。
漫天雪花細而密,無聲落在彼此身上,她被他擁着,又戴着斗篷的風帽,並沒有受到細雪親擾,文璟肩頭卻已落了薄薄一層。
長睫如鴉濃黑,輕垂,幾點細碎雪花落在上面,似落羽。
雲微瀾被吻得有些頭暈,眸光卻似黏在對面那墨睫上,移不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聽文璟的語聲自脣隙中透了出來,“過兩天我便帶你回江淮,我們去那裏過年……我今日進宮,已經將此事呈稟皇帝,他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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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一座有些破舊的宅子裏,一個滿臉鬍子頭髮亂成鳥窩的男人躺在牀上,望着手裏抓着的那只肥得流油的大雞腿,嘆氣。
“老大,”蹲在旁邊的乞丐抹了把流到嘴邊的口水,糾結得眉毛擰成一條麻繩,“這都嘆了一百八十次氣了,您要實在不喜歡這雞腿,就把它賞給小的,小的再給您找好喫的去,犯不着自個兒難受不是。”
男人聽到這話頓了一下,欲言又止,一臉便祕的樣子,又看了看手裏的雞腿,再一次嘆氣。
“拿去吧,賞你了。”他興致缺缺地把雞腿扔了出去,也不管滿手的油,隨便在髒得看不出本來顏色的衣服上蹭了兩下,反手墊到腦後,望着屋頂發呆。
這個人,正是整個京都的乞丐頭頭,洪七,洪老大。
這副哀聲嘆氣躺着發呆的樣子已然成了他這些日子以來的生活常態。
這種常態,是從那次脫了褲子給雲微瀾看,然後被拒之門外開始的。
那次喝多了酒,腦子不清楚,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幹出這種沒羞沒臊的事情來,事後想想,腸子都悔青了。
跟自家兄弟袒裎相見倒沒什麼,左右晃盪幾下也算不上丟人,但是青天白日的,還是在兄弟家的大門口,要是被別人看見了,那纔是有嘴都說不清。
別人說什麼,倒也不是真有多在乎,可兄弟若有什麼想法,那纔是讓人想死。
這麼久了,雲兄弟都沒來找他,想也不用說,肯定是不高興了。
這麼一想,他更不敢去找雲微瀾,甚至連門都不出,像只鴕鳥似地縮在屋子裏,愁腸滿腹,對天哀嘆。
苦了喫麻麻香的胃口,也苦了底下一幫兄弟。
再想想拓跋柔那只被他傷的手……
洪七煩躁地翻了個身,扯過被子矇頭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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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老大……”一個聲音急匆匆從院子裏傳來,隨後房門“哐當”一聲被推開,“老大,有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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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什麼吵什麼,”蹲在旁邊啃雞腿的乞丐擡手就把啃得連根肉絲都沒有雞骨頭扔了過去,“沒看見老大在睡覺嗎?買賣上的事你找我就行了,煩老大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