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依舊如前幾日那般沉默,根本沒有任何說話的意願,眼神中的光芒也十分暗淡,看起來就像是一灘死水一般。
“這裏竟然會有這麼嚴重的霸凌事件嗎?那你爲什麼不報警呢?”
“難道這件事情報警有用嗎?”
安初語原本還打算說服對方和自己說話。
當然,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因爲,她心中很清楚這個在霍家服務的僕人,並不是一個很好套話的人。
這女人前兩天過來的時候,一直是一副一言不發的樣子,她無論好說歹說,對方都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所以,安初語也已經做好了今日依舊無功而返的準備。
畢竟那百日宴還在數日之後,有足夠的時間來做準備。
結果令她未曾想到的是,這僕人竟然會主動開口。
“你說什麼?”
安初語一時恍惚,竟然沒有聽明白對方究竟在說些什麼。
那僕人冷冷地站起身來,手中正在給安初語舀飯的動作也瞬間停止,神情間滿是厭惡、排斥和敵意。
“我說這件事情報警有用嗎?”
“當然有用了!”
安初語點了點頭,神情間帶着一絲佑惑,就像是引人向惡的女鬼一般。
“如果你報警的話,就算是主人家對你有懲罰,警察也肯定會爲你討得一絲公道。”
“畢竟你別忘記了你可是一個自由的人,就算是簽訂了合同或是契約,你也不可能將自己的命都賣掉。”
“他們這樣凌虐你這是犯法的,明白嗎?”
那女人脣角勾起一絲冷漠的笑意,看着面前的安初語,眼神中滿滿的都是嘲諷。
“犯法?在這個家裏,霍家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就是天,就是法,我能有什麼辦法。”
“我不過就是一個地位低下的僕人,到時候人家想讓我生就讓我生,想讓我死就讓我死,難不成我還能反抗他們。”
說起這些話時,對方的脣角滿是諷刺的笑意很明顯。
這位僕人因爲長時間遭受虐待,心裏已經有了一絲絲絕望,甚至可以說心存死志了。
察覺到這一點之後,安初語眼神微亮,明顯已經有了想要利用面前這個僕人的心思。
畢竟一個心存死志的人,死前的反抗才最令人措手不及。
“我可以幫你幫你討回一個公道……”
“安小姐還是不要說這些大話了,您看看您現在的情況,狼狽的就像是從陰溝裏爬出來的老鼠,您給我一個公道,怕是會有些困難吧!”
這僕人面帶嘲諷地打量着安初語略顯狼狽的樣子,語氣間滿滿的都是不信任。
她當然不會相信對方所說的這些話,因爲她心裏很清楚,這女人根本幫不到她。
“安小姐,與其費這個心思在我身上,倒不如想想到時候怎麼脫罪,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究竟做過些什麼事情嗎?”
這霍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知道安家的大小姐安初語之所以被關到這裏,是因爲她被地下毒謀害霍家的大少爺和大少夫人。
這安初語居然還想着來幫她,也不看看自己的死期。
“好吧!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就向你坦白,我之所以幫你也是希望能夠幫我。”
“你也知道我做了什麼事情,那麼你應該很清楚霍景遲不會放過我的,我如果繼續柳在這裏,就只有死路一條。”
“可是如果我能幫你在製造混亂的同時給我自己創造一條生路,我就可以悄無聲息的從這裏逃出去,而只要我逃離這裏,我就可以安全無恙的離開。”
安初語當然不會輕易的相信一個人,但是面前這個人是她最好的選擇。
而且她觀察了幾日之後,的確發現對方是可以說動的人。
更何況,她不相信霍景遲沒有想過她會逃走,所以就算是這僕人到霍景遲面前去告密,只要安初語沒有暴露她究竟想要做些什麼,霍景遲那邊也根本無濟於事。
“安小姐還是不要費這番心思。”
說完這話之後,僕人便轉身離開,似乎毫不在意對方所說的那些救援之法。
安初語微微皺起眉頭,這人明顯是被她說動了一些,可是還是如此用力的拒絕了她的要求。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對方實在是太奇怪了。
下午送飯時,安初語依舊在努力勸說,那僕人歸順於她,但是那個僕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等到霍景遲和顏曦喫完了飯之後,那僕人又恢復了往常恭敬的樣子,來到霍景遲面前彙報相關情況。
顏曦坐在一旁,聽着僕人口中複述的安初語所說的那些蠱惑人心的話,明顯有些嘖嘖稱奇。
在這樣的情況下,安初語居然還想着讓其他人來救她,也算得上是非常厲害了。
顏曦不得不承認,若是她處於安初語這樣的位置,想必不會有對方如此拼搏的生存意識。
“不用想那麼多,你很好又何必與她相比,她根本比不過你。”
聽到這些話,顏曦忍不住笑了笑,眉眼之間滿是對於這份誇獎的受用。
她當然不想和安初語去比,她只是有些感嘆對方明明是安家的大小姐,可這生命力卻彷彿雜草一般,令人驚歎。
“好了,今天晚上你們就可以開始演戲了,記着一定要好好演這一場戲,只要這一場戲能夠取得她的信任,很快她就會對你和盤托出相關的計劃,明白了嗎?”
聽到了這話之後,幾個僕人點了點頭,神情間均帶了一絲被看中後的喜悅和興奮。
看着這些僕人下去,顏曦輕輕嘆了口氣,雖然說在自家孩子的滿月宴上搞這些事情,確實有些不太合適,但是顏曦卻不想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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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初語和安家已經橫亙在她心裏很久了,這是她心上一根必須要拔出去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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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不會有問題的。”
看見霍景遲神情中的篤定,顏曦輕輕一笑,頓時放下了心來。
霍景遲如此篤定,她自然也相信霍景遲的安排萬無一失。
晚上,安初語正躺在牀上,想着明天該用什麼樣的話勸說那個僕人向她效勞。
對方被如此虐打,安初語就不相信,那會是一個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的窩囊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