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東銘的呼吸彷彿地停止了,全身血液凝固,一動不動地站在路中央。
那個女人離他不過幾步之遙,他卻沒有勇氣上前。
烏黑的頭髮沾染着鮮紅的血液在水泥路面上散開,像詭異的鳶尾花。
他大腦一片空白。
等到面前的人羣散去,他看到人羣中長髮飄逸的女人,抱頭半蹲着躲在一邊。
剛剛對準商晚晚的子彈打偏了。
不幸的是一位喫瓜羣衆被擊中,當場喪命。
商晚晚在前來處理事務的警察身後躲過了一劫。
遠處拿槍的殺手看到沒有擊中目標,警察又在當場,不敢再來第二次。
霍東銘級疾步走過去,伸手將商晚晚攬入懷中。
商晚晚是第一次感覺到他全身都在顫抖。
她自己也嚇得不輕,剛剛那聲槍響幾乎把她的膽都嚇破了。
“有沒有傷到哪裏?我現在帶你去醫院,馬上去做全身檢查”
霍東銘緊緊摟着她不放。
警察在那旁邊出來制止。
他們都認得霍東銘:“霍少,霍太太剛剛親眼目擊了一場兇殺案,我們想帶她回去做筆錄。”
這只是委婉的說辭,警察很清楚剛剛剛剛的殺手就是衝着霍太太來的。
“我太太受到驚嚇,她要去醫院做身體檢查。作爲一個合格的市民,我應該全力配合你們,但是我們要先去醫院。”
霍東銘的語氣強硬,沒有半點要妥協的意思。
沒有人敢跟霍東銘作對,商晚晚摟着他的脖子,一臉的驚魂未定。
等她稍微緩過神,用顫抖的手抓住他的衣領。
“我沒事,先去警察局,如果沒有找到那個兇手,恐怕他還會害人。”
霍東銘不同意。
“我要確定你沒事才能放心,其他的事交給警察。”
他不由分說的將商晚晚抱起來放進自己的車裏。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
地上一灘血,觸目驚心。
霍東銘現在才從剛剛那種悲鳴的情緒中稍微緩和。
無法想象倘若倒地的是商晚晚,他此時此刻還會苟活嗎?
他坐在後座上,用手緊緊抱着商晚晚,明明懷中的人氣息溫熱,活生生的在他眼皮子底下。
霍東銘的心就是止不住的後怕。
“東銘……”
她剛想開口說話。
“我們去結婚,現在就去。”
商晚晚驚訝,幾秒鐘之後恨不得以手捶他。
“我們爲什麼要結婚?你要娶的人是秦萌,不要再犯糊塗了,我們不會結婚的。”
商晚晚反對的情緒很激烈。
霍東銘不爲所動,只是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戶口本我讓人回你家取了。我們現在去民政局領結婚證。”
商晚晚死活不同意。
“這麼做會要了我們孩子的命的。”
商晚晚此時此刻不如霍東銘那麼感性。
她要的是兩個孩子的安全,不再是跟他的風花雪月,花前月下。
霍東銘雙眼泛着紅血絲像一頭要喫人的猛獸般死死盯着商婉婉的臉。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今天我們兩個一定要結婚。”
剛剛他看到的那一幕,永遠都不想再發生。
可世事難料。
霍東銘雙手捧着她的臉。
他的眼角全是淚水。
“晚晚,就依着我這一次。一次就好。
霍東銘待她如珍似寶。
拿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他高高在上從來沒有對她說過的一句軟話。
今天他一個大男人居然會流着眼淚求她。
“我們兩個去打結婚證,這算什麼?你答應過秦萌的。”
“我要娶的人一直是你。”
車已經到了民政局門口。
霍棟的心已經長成巨大的磐石。
無論誰說什麼,他都不爲所動。
慶幸的是商晚晚還活着。
他實在無法想象,倘若今天倒在地上的那個人是她,他這輩子都將活在悔恨當中。
商晚晚被他強行帶進了民政局裏,已經有人將他們兩個人的戶口本都送上。
“霍東銘,夠了……”
商晚晚覺得這次任性的人是他。
“我一定要娶你。霍太太只能是你。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他脣微顫,將兩個人的戶口本放在窗口。
商晚晚動容。
她當年迫不及待的嫁給他。以爲他從來沒有愛過自己。
再錯過,今生就已經走了大半。
“好……”
商晚晚也像是着了魔。
“秦萌那邊你要怎麼交代?”
她淚眼婆娑的看着他。
“不用跟她交代。”
霍東銘不斷的親吻着她的額頭,臉頰,脣,還有嘴角。
……
別墅裏因爲宿醉而睡得不省人事的秦萌被醫務人員拉高了衣袖。
迷迷糊糊見她似乎看到自己的血液正從血管裏流向另一端。
等她徹底清醒,整個人虛弱無比。
“你們,幹什麼?”
在沒有經過她的同意之下,這些人居然在抽她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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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血是留給霍少備用的,秦小姐好好養身體。時間到了,我們自然還會再來。”
秦萌徹底醒了。
她從牀上滾了下來。
剛想爆粗口,門口又傳來一陣動靜。
有傭人前來報告。
“秦小姐,婚紗店的人來了,說是霍先生給你送來了婚紗。”
秦萌的心瞬間軟了下來。
一邊讓人趁她神志不清的時候抽她的血,一邊又給她送婚紗。
霍東銘到底想幹什麼?
秦萌拖着虛弱的身體下樓。
人形模特身上的潔白婚紗美麗的讓人移不開眼,尤其是在紗裙上的施華洛奇水晶,耀眼奪目。
秦萌目不轉睛的盯着那件婚紗,心都快化了。
“霍少已經定下了婚期。秦小姐,請您先試穿一下,如果有不合適的地方我們再拿回去改。”
秦萌心裏美得一塌糊塗。
“行……”
……
民政局
兩個紅色的章印蓋在鮮紅的結婚證上。
只是,這次商晚晚叫姚琳。
“任何人都不能把我們分開。”
霍東銘緊緊握住兩本結婚證。
商晚晚眼中全是淚水。
夫妻倆回到了別墅,張媽見他們手牽手回了家,心上的石頭總算落地了。
這次霍先生是真的變了吧?
“跟秦萌的婚禮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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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晚晚想知道霍東銘到底會怎麼做?
“當然是如期舉行。”
商晚晚訝異地看他,結婚證那個環節要怎麼糊弄過去?
他勾着她的下巴,眼裏盡是深深的迷戀。
“婚禮而已,沒說一定要新郎到場,結婚證,我跟她永遠不可能去民政局。
她要一個形式,我給她,有名無實,是她自己要的結局,這輩子我只會對你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