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就這麼好糊弄？一架無人機能拖動一個人？”
霍池煜點頭，“一架無人機自然不行，可我用了一千架。”
商陸閉嘴。
突然門被敲響，商陸攏緊衣衫，推開霍池煜，一臉嚴肅道：“進來。”
走進來的是霍深。
商陸稍顯意外的看着他。
“池煜，昨晚送來的男人，死了。”
“哦。”霍池煜漫不經心一應，還擡手拉了下商陸的被子，裹緊點。
商陸錘他肩膀一下，表情難看，“人死了，你就哦？”
“本來也不是什麼好人。”
“不是好人也是一條人命！”
“他是死囚。”
商陸：“……”
留下那個男人，窩藏死刑犯，母親會被他捏住把柄。
不留那個男人，擅自殺人，這是死罪。
橫豎霍池煜都會抓住母親的小辮子。
但她母親可不像那麼容易被騙的人。
果然，在她想到這一層的時候，門外傳來呼喊。
“霍先生，夫人有請。”
霍深和霍池煜對視一眼。
他們還沒做出反應，商陸拽着他的手，“我跟你一起。”
門外的呼喊聲又來了，“霍先生，夫人只見你一個。”
外面的人好似在這裏安了一只耳朵。
他們說什麼都能被探聽。
“你好生休息，我去見見傳說中的丈母孃。”
霍池煜安撫性拍了拍她的頭，寵溺地捏了下她的鼻尖，然後轉身瀟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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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深走到門口，注視着他的背影，眼神諱莫如深。
商陸從白天等到黃昏，都沒等到母親那邊傳來消息。
她心下莫名地不安着，坐在門外的長廊，披着大衣，目不轉睛盯着那扇門。
“小姐，夜深了，你回房間吧。”
下人看不下去，來勸她。
商陸搖了搖頭，“外面空氣好，我再坐坐，你們不用管我。”
下人無奈，轉身離去。
又等了兩個小時，終於門口有了動靜。
一個人急匆匆而來，走到距離商陸兩米遠的地方，跪在地上。
“小姐，霍先生沒了！”
這聲音，在寂夜裏悲切。
“什麼叫沒了？”商陸皺着眉，心裏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感受。
來人埋下頭，“死了，流血過多死了。”
“怎麼可能？”商陸倏地站起來，冷冽的眼眸佈滿森寒。
簡直胡說八道。
霍池煜怎麼可能會死？
他可是霍池煜啊！
會死？
“夫人吩咐我來，帶你去見霍先生最後一面。”
商陸提步，“走！”
她倒要瞧瞧，這唱的是哪齣戲！
一番七拐八彎後，他們到了燈火通明的側廳。
一身黑衣的女人端坐在主位，臉上掛着冷漠，擡眼看向商陸，“來了。”
“母親！霍池煜他……”
“在棺材裏。”女人斜了眼右側的冰棺。
商陸腳下一晃，不可置信開口：“真死了？”
“難道我會騙你？”女人拔高音量，似是不悅到了極點，“人就在冰棺裏，你不信我自己去看。”
商陸邁着僵硬的步伐，朝着棺材走去，一步兩步……
終於走到了。
霍池煜躺在冰棺裏，毫無血色，臉白得像一張白紙。
她擡起手，輕輕放在他的鼻息間。
“霍池煜！”
呼吸沒有了！
呼吸都沒有了！
她整個人癱軟了，趴在棺材邊緣，淚如雨下着。
爲什麼就突然死了呢？
他欠她的心痛，還沒有還給她！
他怎麼能這麼不管不顧，丟下她就走了呢？
他們還有小寶！
小寶怎麼辦？
商陸壓抑着悲傷，撐着棺材站起來，聲嘶力竭道：“母親！”
赫琳娜高高在上着，眼裏心裏都是冰冷，她開口：“這下便沒有人再纏着你，你不開心？”
“你怎麼能真的……”讓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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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陸難過到極致，她想要的結局不是這樣的。
她想要他活。
那三年雖然沒有在一起，但想着他還活着，她就不敢自暴自棄。
雖然恨他埋怨他，但他終究是她生命裏的火炬，燃燒了她的黑暗，帶給她光明。
怎麼能就這麼沒有了？
“你捨不得？”
商陸低吼：“他是小寶的父親！”
“小寶有母親就夠了。”赫琳娜眼神帶着不屑。
“小寶會受不了！”
“我承諾幫你治好小寶，小寶不需要他！”
商陸只覺得，天都黑了。
她沒有辦法給小寶一個交代！
告訴小寶，母親回來了，但父親沒有了！
這何其殘忍！
在肚子裏的時候他就對不起他，現在生出來了，她依舊對不起他！
還有霍池煜……
那個男人傷了她這麼多，她還沒有原諒他呢！
“一個男人而已，你需要這麼傷心？”赫琳娜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三年前的罪還沒受夠？”
商陸站直身子，“母親懂什麼？你男人多，我的男人卻只有他一個，我受罪受苦都是我的事，不需要母親插手！”
“我幫你解脫了，還不對？而且……”赫琳娜眉梢微揚，“而且他已經沒有親人在世上，沒有人會找你麻煩，自此你便自由了。”
“如果我的自由是踩着人命得到的，我不需要！”商陸都要瘋了。
心裏的愧疚也更深了。
霍池煜是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他已經是一個人了。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一個人活着的孤單。
所以，他們都是一個人，到底，她在執拗些什麼？
應該早點放過他，原諒他！
“霍池煜，我原諒你了。”
她笑着，說出了那句話。
雖然知道他一定聽不到，但她還是想告訴他，希望他走好。
“母親，這三年，還是要謝謝你，雖然我們的觀念不同，但你到底還是收留了我。”
赫琳娜眸色一沉，“怎麼？因爲我殺了你的情人，所以你要離我而去？”
“母親，小寶，你會治好對嗎？”商陸問。
赫琳娜點頭，表情嚴肅，“自然。”
“那就好。”商陸笑了，笑容是那麼的明亮。
還帶着璀璨的光芒。
赫琳娜蹙眉看着她，突然呵斥道：“商陸你敢！來人！摁住小姐！”
剛有所動作，朝冰棺尾的尖刺撞去的商陸，被人眼疾手快攔了下來。
赫琳娜從位置上站起來，走過來，捏着商陸的下顎，怒不可遏，“你在做什麼？爲了一個男人你命都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