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暖呼吸一滯,垂眸望着這雙腿,如果不是必須治療,她根本不會出國!
商陸也不會趁虛而入,取代她!
這一局,商陸這個卑劣的第三者勝了。
商陸將她這一瞬間的脆弱看在眼裏,她不同情繼續攻擊,“如暖姐,你如今腿不好使,想必經濟條件也不是特別好,這錢你拿着,就當是我可憐你。”
她把卡放在了茶几上。
溫如暖猛地擡頭,眼裏的怨毒越堆越多,“你既然要不識擡舉,那我們就走着瞧!”
這時,霍池煜出來了。
溫如暖的眼淚說掉就掉,分秒間已是梨花帶雨的模樣,悲痛地控訴:“阿煜,你爲什麼讓商陸來侮辱我?”
霍池煜冷眸一顫,犀利的眸光落在商陸身上,那濃郁的黑好似萬丈深淵,多看一眼就會跌落的屍骨無存。
他的聲音冷質冰涼,“你說了什麼?”
商陸望着他冷漠的眼,心臟好似被丟進了攪拌機,一點一點地碎成渣,裂爲滓。
可她偏生笑得比誰都好看。
“她好奇我們的夫妻生活,我就講給了她聽。”
“你走!請你走!”
溫如暖激動嘶吼,她想站起來,結果腿無力,摔了,打碎了花瓶。
手腕被花瓶渣劃破,割到了大動脈,血頓時淌了一地。
溫如暖和所有的白蓮花一樣,是個實打實的兩面派。
商陸心裏已經有數,她不準備留下被他們的愛情奚落。
站起身,她說:“我認識國內截肢手術做得最好的醫生,也認識全國第一假肢協會的院長,如暖姐要是有這方面的需求……”
“商陸。”霍池煜極爲冷淡喚她的名字,一雙眸子折射出來的光,平靜卻凜冽,看她的時候,像是要把她切割成塊。
他走過來,將溫如暖抱到沙發上,半蹲在地,用貼身手帕小心翼翼給她清理玻璃渣!
商陸緊緊揪着衣角,霍池煜是個極其嚴苛的人,他明確說過,除了治療,他不會碰她一下!
有一次她研究他的病理報告,熬了兩天兩夜,精神恍惚,洗澡時跌倒在浴室,磕了頭,崴了腳,她懇求他將她抱上輪椅送醫院,他說什麼?
他說:“我潔癖。”
她請求他幫忙止下血,他又說什麼?
他說:“我暈血。”
他任由她倒在血泊中,等救援等到暈厥。
同樣的情景換做溫如暖,他是潔癖也沒有了,暈血也沒有了。
這裏,讓她窒息。
加快步伐,她走了。
走到樓下,她的手腕被捉住,接着後背一疼,她被壓在了粗糲的牆面上。
男人的氣息壓迫感十足。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桎梏住她的下顎,眸中浸滿了森寒,那銳利的眼神好似一把利劍,仿若下一刻就會將她斬殺。
“商陸,你過分了。”
商陸笑着,笑得眼睛都紅了,爲了給溫如暖出氣,他竟然打破原則碰了她。
她揚起脣,故作輕鬆道:“她恨極了我,這樣她便不會埋怨你,你們複合後,纔不會有裂痕,錯全由我擔,還過分嗎?”
霍池煜不理解,“你從來都是乖巧溫柔的,怎麼突然之間變得牙尖嘴利,連病人都刺激?”
商陸的心一陣陣的酸。
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她,得到的關懷少得可憐。
世界沒有給她以歌,她不還之以痛便是慈悲。
她的尖銳冷漠是刻在骨子裏的,就算有人在她面前跳樓,她都懶得看一眼。
只是因爲他喜歡乖巧溫柔的女人,所以她就變成了那樣。
當她不僞裝,涼薄的話輕而易舉就從嘴角溢出,“她失去的只是一雙腿,我失去的可是愛情!”
霍池煜捏着她下顎的手收緊,“你愛上我了?”
“四年前我就說了,嫁你、治療你只爲名利,我愛的只有我的初戀,溫如暖長得像他現任,她那張臉時時刻刻都在提醒着我,我的愛情毀了!”她笑,笑得那麼燦爛。
霍池煜揉了揉太陽穴,眼神更爲駭人,“你在我面前提了初戀五次,我忍了,可你這次因爲他不聽我話,這我忍不了你。”
商陸脣瓣動了動,艱澀地開口:“檢查報告出來了,所有指標都正常,不用再忍我,你的治療可以結束了。”
霍池煜眸色一片幽沉,薄脣微揚,聲音如淬了冰般涼薄,“治療結束,商醫生便如願以償名利雙收,這段婚姻不妨一併結束。”
果然,他還是等不及地說出了結束。
他要娶溫如暖了。
商陸的心被鈍刀割了好幾下,她忍着痛笑着說:“謝謝你這四年帶給我的榮耀。”
他鬆了手,神情恢復淡漠,“互相感謝,頂着已婚男人的身份,碰如暖一下都感覺是褻瀆,謝謝你的痛快,讓我能儘快跟如暖親密相擁。”
商陸笑着問:“保持身體的純潔,這算是你對婚姻的忠貞嗎?”
“我是捨不得讓如暖背上第三者的污名。”
他轉身,上樓。
望着他的背影,她的眼睛紅得滴血。
他不會在婚內跟溫如暖有肢體糾葛,應該釋然的,可她卻更難過了。
這樣的維護和貼心,她從來都沒有感受過。
車水馬龍雲歸處,她是個孤兒,這世間沒有一處她可去的地方,只能像柳絮,任風飄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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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溪苑。
逛了一下午,商陸拖着疲乏的身子進屋。
電視開着,霍池煜坐在沙發上,在等她。
那顆枯木般的心突然活絡了起來,他沒在溫如暖那裏留宿,這是不是證明他其實有點在意她?
聽到動靜,他擡頭,一瞬間,那清冷的眸變得如鷹般犀利,極具親略性地睨着她。
他喑啞低沉的嗓音夾雜幾分惱怒,“做頭髮了。”
“嗯。”
他細細打量着她,柔順的黑長直變成了一頭栗子色的大波浪,牛仔褲白體恤變成了凸顯身材又極顯佑惑的黑色連體超短裙。
身上的凹凸,臀部胸部的輪廓,簡直不要太清晰。
這衣服和沒穿有什麼區別?
他氤氳着怒氣,“過來。”
商陸不敢輕易做出他是爲她而回的判斷,她也不想問,“我困了。”
說着,她轉身朝自己的臥室走,她準備逃避。
除了治療,他們的生活涇渭分明,分牀更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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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陸剛走兩步,腰被一只大手握住,她只覺一陣天旋地轉,人已經被壓在餐桌上,隨即一道沉重的身子覆上來,揪着她親。
他黑曜石一般的瞳孔就這樣一眨不眨睨着她,眼眸沉到極致,如漩渦般神祕又佑人,叫人只想深陷。
自制力頃刻間土崩瓦解,她擡起雙臂,環住他的脖子。
霍池煜看着霸道、強勢,其實在牀上他待她是極其溫柔的。
他會寵溺地喚她“寶貝”,會用熾熱的脣一寸寸吻她的肌膚,他如此高高在上,卻也願意俯身跪下取悅她。
如果他知道,她肚子裏有了他的寶寶,他是不是就會留在她身邊?
對了,她有寶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