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老師我有事情想跟你說,最近我小叔說要給我辦個畫展。你有沒有什麼作品想擺出來展覽的,現在還不着急,畢竟展廳還在設計中。”
池季安眼中帶笑,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早就消散了。
他一貫用這種態度來矇蔽外人,而寧淺雖然知道他的本性,也沒有多計較。
而是很溫和地詢問畫展的具體事宜,展廳設計方面需不需要幫忙。
“老師只要提供作品就可以了,展廳那邊現在是林芝聞老師的學生負責的。老師你快趁着這段時間歇一歇,等畫展要開始,我就去接你來池家住幾天。”
“那老師,你一定有空吧?正好我還有些技巧性的問題要問你!”
寧淺看着眼前這個美得很令人驚豔的青年,卻怎麼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這是她的學生,承載着她心血的人。
更是難得一見的摯友。
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逾矩的想法,自然而然就覺得親近和自在。
“當然可以,那到時候季安可要準備好,我很挑剔的。”
寧淺笑着說,一雙漂亮的淺瞳裏彷彿綴滿了星子,亮晶晶的,惹人注目。
她還想問林芝聞會不會參加畫展,但到底沒說出來。
林女士應該很繁忙吧?
池季安也不由得笑出來,他早就摘下擋臉的鴨舌帽,柔軟的短髮順着耳側垂下,一個很俏皮的髮辮很是引人注目,他沒有劉海,這也讓他的男性特徵稍微明顯一些。
額心有一個很規矩的美人尖,讓他看起來,戾氣沒有那樣重,彷彿像水一般溫和。
霍言澤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不是聽不到寧淺說的話。
所以寧淺這是什麼意思,還要去別人家住?
她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有別,更何況,她現在是他的夫人!
寧淺看出身側男人的不對勁,卻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畢竟,在她的心裏,池季安只是一個需要照顧的少年。
寧淺與他初識的時候,還是很多年前。
那時候池季安還沒有被他的小叔認回池家,寧淺去福利院做義工,就這樣認識了一個陰鬱閉塞的少年。
後來,她發現池季安很有繪畫天賦,就開始教他。
少年很害怕雷雨天氣,他說他母親拋棄他那天,就是雷雨天。
寧淺記得很深,更想到了自己。
他們似乎同病相憐,一同在世間掙扎着。
她做了池季安的引路人,接納對方的個性,幫助這樣一個特別的人,去適應社會的規則。
還幫他找到了他本來的家。
所以,她只是將池季安當作自己的同伴,加上他對繪畫的特別追求,讓她總是下意識的忽略兩人的性別。
哪裏能想到霍言澤會因爲這事鬧彆扭?
——
霍家。
宴會結束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寧淺回家後,難得有下廚的心思,就做了點夜宵。
看着霍言澤喫夜宵時,都沒有什麼好臉色。
她還以爲霍言澤在爲公司的事情煩心,也不好多問。
最終實在忍不住了,還是問了一句。
畢竟霍言澤一直都有暴躁症,情緒如果總是不穩定,多少會對身體有影響。
“霍先生,你最近是有什麼事情嗎,我看你心情不太好。”
“你自己不清楚?”
霍言澤聲音微冷,隱隱聚集着怒火。
但寧淺心中的疑問更深了。
他公司的事情,她怎麼會知道?
這男人有什麼毛病吧?
寧淺冷眼看了男人一眼,就沒再說什麼,把自己那份夜宵喫完,就回到次臥休息。
但剛洗完澡躺到牀上,霍言澤就敲門進來了。
“霍先生,怎麼了?”
寧淺放下手頭的書籍,起身走到男人身側。
男人身形高大,彎下腰來幾乎要將她抱在懷裏,壓迫性也更大。
但是,霍言澤心中卻是異常的滿意。
眼前的女人,是他的夫人,哪怕他不喜歡,也只有他能夠擁有!
“你和池家那個怎麼回事?”
“哦,你說這個啊?我只是教他畫畫,認識得挺久的,如果你想找他合作,我可以幫你問他一下。”
寧淺很少接觸男女之情,根本沒有意識到男人話裏更深層次的意思。
霍言澤頻頻皺眉。
他纔不是問這個!
他堂堂霍氏集團的掌權人,還犯得着跟池家認回來的那個小子合作?
而且寧淺既然說出這種話,看來她和池季安關係很不錯。
霍言澤想到這裏,立馬就有些不滿意了。
“我不是問這個,我問你們有沒有其他不該有的關係。”
霍言澤直接將話說開了,反倒令女人多了幾分尷尬。
“你說這個?他不喜歡我,我不喜歡他,沒有後續發展的可能,更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協議。”
寧淺認爲自己說得很直白了。
“沒有最好,有了也要掐滅。”
而下一刻,霍言澤留下這句話,就直接離開了房間。
可是他回到書房後,也沒有靜下心來。
滿腦子都是寧淺那些話。
沒有關係,怎麼可能?
男人從抽屜裏拿出一枚小盒子,這是他今天上午,特意給寧淺挑的項鍊。
本想親手給寧淺戴上,但是……
“小崔,你去給寧淺送去,問她要不要戴上。”
“是,霍先生。”
——
次臥。
霍言澤剛走沒多長時間。
傭人就送來一個小盒子,問她要不要戴上。
寧淺以爲這項鍊是霍言澤隨便送她的東西,可能就是爲了給“霍夫人”這個身份湊面子用的。
等離婚之後,她再把這個項鍊留下來就好。
想到這裏,寧淺就沒有拒絕。
等傭人離開,她就從盒子裏把項鍊給拿了出來,很生疏地給自己戴上。
手指在自己的耳側劃過。
冰涼,柔軟。
不自主地想到霍言澤,卻忽然覺得指尖劃過的地方有些灼熱。
星空言情小說 www.dodo8888.com
她站着鏡子面前,越看越覺得這根項鍊很有設計感,是她很喜歡的款式,亮晶晶的,很抓人眼球。
寧淺以爲男人問完剛纔那件事,就到此爲止了。
而這根項鍊,也是兩人關係緩和的證明。
可她卻不知道,在霍言澤自己看來,她既然接受了這根項鍊,就是在向他保證,以後會和池季安斷絕往來。
——
寧家。
陳婉柔和寧健日幾乎徹夜未眠。
別墅的燈一直開着。
傭人們都出來看熱鬧了!
寧小倩跪在地毯上,渾身都是雨水,凍得瑟瑟發抖。
“爸爸,媽媽,你們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當時哪裏知道池家和寧淺的關係!”
“而且,他們不和爸爸合作,又和我有什麼關係,一定都是寧淺煽動的!”
她可憐兮兮地說着,脫妝後,滿臉都花了,睫毛膏堆在臉頰,活像個惡鬼。
連陳婉柔都氣得直接給了她一巴掌!
“還敢說?!你爸爸都讓你氣病了!你看你這個樣子,還像個富家小姐嗎?你就從馬家這麼走回來了,多少人笑話你不知道嗎!以後你還能嫁到豪門嗎!”
陳婉柔扇完巴掌,又開始抽噎。
而寧健日似乎像是忍不了了,直接從沙發上起身。
直指寧小倩,大聲吼叫:“現在還在扯寧淺?你姐姐寧淺什麼都會!不比你成天在家混喫等死強!沒有你,那些人能終止跟我們家合作?現在公司被你害的都運轉不下去了,我看你以後怎麼買奢侈品!”
“整天想着嫁給這個那個的,人家寧淺都有自己的事業!女孩子不知道自愛,還和陳雄這樣的老男人混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年紀比我都大!”
“我明天就把寧淺叫來籤遺產協議,我一分錢也不留給你們母女,寧家馬上都讓你們敗光了!”
![]() |
聽寧健日說完,這母女倆頓時臉色煞白!
遺產要留給寧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