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澤擡眸瞥了女人一眼,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男人看着寧淺的背影,心中也在悶悶地痛着,像是被針紮了一樣,難受至極。
他的煙已經差不多燃盡了,趁着等紅燈的時候,順手將菸灰缸打開,把菸頭放到裏面。
“把窗戶關了吧,我抽完了,沒那麼嗆,開窗戶太冷了。”
“知道了,另外你如果需要換醫生的話,等我們離婚後,我可以把我幾個朋友介紹給你,他們醫術都不錯。”
“畢竟你之前你幫了我那麼多,我心裏過意不去。”
寧淺的聲音淡淡的,卻彷彿將男人包裹住,再生生撕碎。
霍言澤半天沒有回覆,胸腔內升騰出些許戾氣,擠壓着他的心魄。
“等回去再說,現在我開車,不要干擾我。”
他其實承認自己剛纔說錯話了。
可是,寧淺現在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向他示威?
不讓她治就離婚?
還是說,她根本就想將他直接推開!
“知道了,你專心開車,如果情緒不對,就停在旁邊,我來開。”
寧淺沉聲說,她的目光落在男人冷白的手腕上。
這人微微挽着袖子,露出一段很有力量感的健碩手臂,寡淡的陽光灑落在男人的手腕上,將他的肌膚照射得更加晃眼。
寧淺的眼中好像進了什麼東西,乾乾澀澀的,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爲了掩飾自己的情緒,寧淺下意識地攏了攏頭髮,向男人隨意地問。
“你怎麼知道我在監察所?”
“助理告訴我的,正好下班順路,看了你資料,你很厲害。”
霍言澤的聲音很輕,語氣也有些冷淡,聽起來就像是客套。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在真心實意地誇讚寧淺。
當時找到資料的時候,他根本沒有怎麼看,直到他最近意識到自己的內心,希望能一點一點靠近寧淺,纔將那些關於她的繁瑣資料又看了一遍。
並且,深深地印在了腦海深處。
就彷彿記住這些,就能佔有這個女人的全部。
開車來到監察所,也並不是像他說的那樣很容易,而是他怕她跑掉,提前在她身上放了定位!
他一看到寧淺來了這裏,以爲她出了什麼事,立馬將一個很重要的會議推了,匆匆開車趕了過來。
哪有什麼巧合?
每一次巧合的背後,都是他的蓄謀已久!
霍言澤每時每刻都在想,他怎麼才能合理的擁抱寧淺!
兩人分開的每個時間段,他時時刻刻都忍不住想要見她。
男人幾乎已經瘋魔了。
他那雙狹長深邃的鳳眸愈發陰翳,而身上的燥熱也十分難耐,幾乎有一柄劍,要將他整個人都劈開。
不!他不會放棄寧淺的,更不可能跟她離婚!
無論怎樣,他都要留住寧淺,不計任何手段!
——
車速很快,兩人很快就回到霍家,用過晚餐,霍言澤就將寧淺叫到了書房。
“正好你有空,我們談一談吧。”
“好,你說吧。”
寧淺自認能夠剋制住自己的情緒,一雙琥珀色的淺瞳中滿是鎮定,那張雪白的臉頰上也帶着健康的紅潤,她似乎已經調節好了情緒,坐在一張椅子上,神情自若,甚至脣角流瀉着幾分疏冷的笑容。
“寧淺,我們之前不是談得好好的嗎?你還是和我做夫妻,我能給你的,都不會少你的,你最近還在逃避什麼?”
霍言澤沉聲說,他的語氣其實已經算很溫和了。
但是說出的那些話,落在寧淺的耳朵裏,還是莫名刺耳。
寧淺深吸一口氣,對上男人疑惑的目光,心底微微溢出一點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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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不像之前那樣處處考慮他的感受,所以他就覺得不耐煩了?
“霍言澤,這樣說吧,我們畢竟不是真夫妻,我覺得……以前我們之前的關係有些太過了,我不是在說你做得不好,這點也有我的原因,很抱歉。”
“以後,我們還是保持一點距離。”
寧淺說着,頭卻不自主地垂下去了,幾縷髮絲從旁邊滑落,將女人雪白的小臉遮住大半。
更透出一種拒絕的態度。
男人心中煩悶異常,鳳眸也多了幾分猩紅。
“不用道歉,保持距離做什麼?撇清關係,好方便離婚?”
霍言澤冷聲說,他忽然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睨着女人。
寧淺感知到這種壓迫感,心裏異常不自在,她卻沒有任何動作,幾乎破罐子破摔地想。
總之他們也不會有什麼後續,不如就到此爲止!
以後撇得乾乾淨淨,不是正好嗎?
“對,你這樣說也合情合理,我們本來就是協議關係,弄得那麼親近幹什麼?離婚不是早晚的事嗎?”
女人的聲音清冷,語氣非常溫和,卻像是鋒銳的刀子,一點一點划着霍言澤的心臟。
這句話一直在男人的腦海中翻涌。
霍言澤甚至想不到任何話來反駁,他的耳廓好像有風劃過,伴隨着一陣陣的轟鳴。
他手背青筋暴跳,似乎又要發病了。
“好啊,你說得對,都是早晚的事。”
男人冷聲說,一雙狹長的鳳眸卻隱含痛苦之色。
寧淺明明喜歡他,爲什麼還要這麼說……
離婚,爲什麼要離婚?
他明明可以給寧淺任何東西,她還有什麼不滿意?
霍言澤的呼吸聲愈發急促,冷肅的面容藏着幾分痛苦。
寧淺也不由得攥緊了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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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握緊掌心當中,痛得令人清醒。
霍言澤快發病了。
這是她故意激怒的結果。
但是沒關係,關係割裂總比整天璦昧要好很多,何況男人的佔有欲實在是太強了,如果經過這次發病,他能夠剋制,或許離婚也能加快進程吧。
“寧淺,你能不能……”
“霍言澤,我給你找藥,你自己記得喫。”
寧淺沉聲說,她表情冷淡,俯身去翻櫃子裏的藥箱。
可她在俯身翻藥的時候,渾身卻都是一種戒備的狀態。
“寧淺,不要藥,我不需要……”
我只需要你。
霍言澤與女人近在咫尺,他明明可以俯身將對方抱住,卻還是剋制住了。
寧淺找完藥,又給他倒了水,擱到桌子上。
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要走。
可是下一刻,手腕就被男人輕輕扯住了。
“霍言澤,你還想做什麼?”
“我……寧淺,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什麼都可以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