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喫過飯,也一直在想着這件事,最終還是決定上樓看看。
她不想和霍言澤有聯繫,但是對方既然都這樣了……
其實,她剛纔確實有點過分。
至少應該問清楚的……
寧淺擡步走向廚房,爲了防止尷尬,她還順帶端了個果盤上去。
但是剛上樓,就聽到一陣摔東西的聲音。
“我說了,我和誰結婚也用不到你管!”
男人的聲音中夾雜着掩飾不住的暴怒。
應該是霍言澤在打電話吧?
寧淺不好偷聽,趕緊避開了。
而在書房裏的霍言澤和父親通話,心中卻非常不自在。
“你既然和寧淺相處不好,也沒必要再牽扯下去了,正好我在帝都給你物色了幾個還不錯的姑娘,你和她離完婚就過來見見吧。”
“而且你和寧淺的事情我也聽說了,自從她嫁進來,霍家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了!”
聽到這話,霍言澤忍不住攥緊了手機。
他當然知道父親打的什麼主意,當年爺爺執意把大部分財產都轉給他,他自己也創業打下了如今的霍氏,因爲霍弋一直都想徹底控制他。
所謂找個適合的妻子,不如說是爲了更好地控制他。
霍言澤一如既往地冷靜,他本想拒絕父親的提議。
但轉念一想。
如果霍弋知道,那女人是自己的軟肋……
“言澤,你還在有什麼顧慮?帝都的女人不比寧家那樣的小門小戶要好?還是說,你喜歡上那個女人了?”
霍弋的話在耳邊響着。
霍言澤呼吸都有一瞬的急促。
“沒有,我會和她離婚,但是暫時也不會結婚。寧淺算什麼,還值得我喜歡?”
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淡。
霍弋意味不明地輕笑兩聲,就將電話掛斷了。
又過了一會兒。
霍言澤也終於冷靜下來了,他拿着東西收拾着書房的一片狼藉。
剛出書房,就撞上了坐在二樓主廳的寧淺。
女人倚靠在沙發上,頭髮明顯整理過了,沒有剛纔那樣凌亂,雪白的小臉多了幾分紅潤,比剛纔精神了不少。
因爲長時間不加掩飾的凝視,寧淺也發現了男人的視線。
她輕輕擡頭,迎上對方的目光。
“冷靜下來了,那我們好好談談吧。”
霍言澤冷冽的聲音夾雜着幾分疲憊。
這讓寧淺多少都有些不自在。
剛纔打好的腹稿,此時竟然都說不出口了。
“你……知道我剛纔在說謊?”
“知道,你平時不那麼尖銳的。”
霍言澤坐下來了,他靠近着女人,高大的身形天然帶着幾分壓迫感。
寧淺不由得呼吸一滯,但是下一瞬,還是徹底放鬆下來。
“我們需要溝通,我承認我剛纔太沖動了,我昨晚是去看我母親了,因爲是中秋節,我必須要陪我母親。”
“你拍到的照片,確實是我在酒店,但是也沒有任何人和我一起住。”
寧淺將所有事情都說完了,眼神鎮定地瞥向男人。
“所以,你不把爲什麼偷拍我這件事解釋清楚嗎?”
女人一雙琥珀色的淺瞳在專注的時候,更顯得水光瀲灩,令人渾身都有些癢麻麻的。
霍言澤淡笑一聲,狹長的鳳眸更顯得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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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他忽然坐直了身體,表情多了幾分戲謔。
寧淺不由得有些緊張。
男人會說什麼……
“你想怎麼解釋?”
寧淺沉聲說,拿了一小塊切好的蘋果小口地喫着,藉此來掩飾心中的不自在。
“我沒準備解釋,我就是偷拍你了。”
霍言澤挑眉看向女人,一雙狹長深邃的鳳眸倒映着寧淺的身影。
他明顯看到對方的身體僵直了,卻還是慢條斯理地拿起一小塊水果,靜默地喫着。
看到寧淺這樣,其實很有趣。
“你……那算了,我們沒必要再談下去了。”
寧淺起身就要走,衣角卻被男人輕輕扯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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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上午被寧小倩算計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所以晚上你沒有回來,我找了下屬拍你的照片,如果真的懷疑你,我昨晚就帶人破門而入了。”
“今天我只想聽你的答案,沒想到你情緒那樣激動。”
霍言澤冷冽的聲音中透着些許溫和,雖然男人不善於表達,卻每句話的動機都是出於對她的關切。
寧淺也意識到這一點,可是卻敏銳地發現了話中的不對勁。
“可是,你爲什麼提出軌的事情!”
“那你也不是提了離婚?人在極端憤怒的時候,說什麼都不能當真吧。”
霍言澤輕描淡寫地揭過。
他確實懷疑過女人出軌,但也只是因爲強烈的控制欲。
如果沒有這個疾病,他或許還是正常人的思維。
寧淺聽到這個回答,不由得攥緊纖白的手指。
“知道了,但是期限之內,我不會拿離婚威脅你,我就是真的想和你離婚。”
她拿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水,讓自己愈發鎮定一些。
霍言澤輕嘆一聲,“所以,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
他轉頭看向女人,冷肅的面容浮現出些許笑意,大約是因爲不常笑,這個笑容總有些僵硬。
寧淺的心底又升騰幾分熱意。
她不由得想到霍言澤做的豆沙月餅,軟糯甜膩,雖然餡料分佈不均勻,全靠月餅模具加成,卻竭力呈現出幾分完整姿態。
就像現在這個笑容,甚至透着幾分笨拙。
“你……我剛纔吃了你做的月餅。”
“味道怎麼樣,你不喜歡嗎?”
這時候,霍言澤的話纔多了幾分溫和。
“很好喫,我也很喜歡。”
寧淺小聲說,雪白的小臉都浮現出幾分緋紅,身體都多了些許熱度。
“那個,我也給你和爺爺準備了中秋的禮物,在樓下客廳,等我晚上拿給你。”
“嗯,這些都不重要,還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說。”
霍言澤沉聲說。
他眉心總是蹙着,彷彿在想什麼大事。
寧淺微微瞄着他的神情,心中有些預感,卻又說不上來。
她心裏其實還是有疙瘩。
主動示好,不代表她認可了霍言澤的所作所爲,只是希望自己能夠心裏過得去,甚至是……更方便兩個月後的離婚,不被落下話柄。
寧淺不希望男人誤解,她沒有故意攪亂這段關係,更不會拿離婚威脅別人,進而爲所欲爲。
兩個月的期限,也是給她自己一個機會……
但是現在,他們之間已經出現了這種問題,這個協議,是不是該修改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