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的心神有些不寧,雪白的小臉上更透着一些遲鈍與迷茫。
看到她這樣的神情,霍言澤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層鬱色,心裏也有些發悶。
他忍不住回握住對方纖細白淨的小手,聲音極度溫和地詢問着。
“淺淺,你之前答應我的事情,就告訴我吧,不要總是憋在心裏。”
“我覺得你不太想聽那些東西……”
寧淺垂着頭,烏黑濃密的髮絲從耳後滑下,將她的神情慢慢遮住,那只小手也從霍言澤掌中抽了回來,輕輕絞在一起,透着幾分疏離。
一股非常明顯的拒絕意味。
可是這次,霍言澤雖然心疼,但是卻沒有再任由她的動作了。
男人粗糲的指腹觸到寧淺柔順的髮絲上,他動作輕緩地拈起幾縷頭髮,幫着寧淺別在腦後,還漫不經心地說着話:“淺淺,人要信守承諾對吧?你怎麼知道我不想聽呢?”
“我們在一起就是要互相傾訴,不然哪裏算是談戀愛呢?”
聽到對方口中的某個字眼,寧淺明顯怔愣了片刻。
她終於微微點頭,餘光掃過車窗外的風景,心中難免多了一些恣意與暢快。
寧淺正視着對方,脣畔流露出一個恬淡的笑容。
她不該把事情總往最極端的方面去想的……
“言澤,其實我只是想不明白,我們這樣的關係,究竟是在談戀愛,還是直接越過了結婚的步驟,現在已經變成了真正的夫妻,可是這些太快了,我好像有些無法接受。”
聽到這話,霍言澤卻抿脣笑了。
“淺淺,我還以爲你有多大的事情瞞着我,也怪我們之前沒有說清楚。我們當然是在戀愛,只是和其他的情侶不一樣,我們已經有了婚姻的關係,最後會奔向這個關係,對不對?”
“我會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妻子,但是不會強迫你做夫妻之間的事情,而你什麼時候想打破這層關係,我們再去做,和從前那樣,像戀愛時一樣相處,我們也可以不要孩子。”
霍言澤的目光溫柔,靜靜地凝視着對方。
寧淺心中一顫,原來不發病的霍言澤說起話來都這樣有魅力。
負責,包容,有條理,話裏話外都藏着清醒與剋制。
“言澤,謝謝你,以後有事情我就及時告訴你,不再像這樣了。”
寧淺的聲音有些悶,卻早就沒有了之前的冷淡,她的目光更是含着純粹的愛意,被對方注視,也毫不露怯。
她心裏那點窘迫,早就被對方點破了。
有了他們會一直走下去的大前提,現在是什麼關係,好像又不是很重要了。
霍言澤呼吸一滯,微微俯首,在她光潔白淨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他不希望寧淺想得太長遠,他們慢慢來。
因爲他喜歡寧淺,她在他這裏就永遠有任性的資本……
車速很快,大概有三十幾分鍾就到了維記,這個中餐廳霍言澤常來,並不是商務,反而環境靜謐,設計別具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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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服務生的引導下去了包廂,而雖然還沒到約定的時間,但是鬱修白已經在裏面等了很久。
寧淺幫他母親治療過,於是鬱修白對她的印象一度很好,見到她和霍言澤牽着手很是親密,心中也替兩人開心。
三人坐下開始聊天,鬱修白說了半天,彷彿想到什麼,神情忽然一變。
“對了,我想起個事來,言澤你前幾天讓我給你家老爺子找合適的醫生,我確實找了幾個,但是那個醫生前幾天和監察所有什麼合作,外出公幹去了。”
“再說寧淺醫術不錯,要不先看看,正好你倆現在已經在一起了,不用講究那套虛的了吧?”
此話一出,寧淺正在夾菜的動作瞬間停頓了一下。
而霍言澤冷肅的表情也透着幾分不自然。
當時如果沒有他非要阻礙,可能寧淺給爺爺的治療進程也就不會中斷了。
他還是太偏執了……一股有些無措的愧疚感慢慢涌上心頭,令他喉口都有些微微泛酸。
剛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就聽見寧淺淡淡的聲音。
“嗯,我回去會試着處理一下。”
“修白,多謝你費心了,這件事還需要多考慮,我不希望她累到了。”
霍言澤也輕聲搭茬,很巧妙地化解了之前的尷尬。
而鬱修白也沒有多問,看着兩人很有默契的相處狀態,心中算是百感萬千。
他是真沒想到,霍言澤這樣一個高冷矜貴的男人,有一天也能因爲感情,甘願做到這種地步。
明明這兩個人看着也沒有很契合,卻又如膠似漆。
餐桌上還不忘拿公筷互相夾菜,他真是吃了一頓優質“狗糧”!
三人又隨便談論了一些事情,差不多都臨近九點了,霍言澤擔心太晚,就帶着寧淺先行離開了。
而寧淺也因爲中午沒睡好,多少有些疲憊,在車上的時候,就忍不住靠着車窗睡着了。
她微微閉着眼睛,鴉羽般的眼睫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窗外流光溢彩的色暈映在她半張臉頰旁,更襯得她肌膚雪白,神情靜謐安好。
霍言澤心中微微一熱,忍不住扶着她的後腦,讓她枕着自己的肩膀。
“怎麼了,是到地方了嗎?”
“還沒有,到了我叫你,先睡着。”
聽到這話,寧淺又朦朦朧朧地睡過去了。
細微的呼吸聲在耳畔慢慢響起,霍言澤從未有過如此安心的狀態。
擔心寧淺枕不住,他又伸手將女人攬在懷裏,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前面的司機不小心掃了後視鏡一眼,頓時別過頭去。
不由得在心中感嘆。
霍家這對小夫妻的感情未免太好了,難得豪門裏還能有這樣純粹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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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寧淺一大早就做了個簡易的治療計劃,和霍言澤一起商量,準備先給霍老爺子施針。
治療進程很快,而正在寧淺收納銀針的時候,霍老爺子雙眼一眯,有些疑惑地說:“小淺,之前我給你的玉鐲子,怎麼總不見你戴手上?是不是嫌鐲子老氣啊?”
聽到這句話,寧淺明顯有些怔愣。
當時霍老爺子剛送她,就被她放在書房抽屜裏面了。
當時霍言澤總以爲她拜金,她也和對方關係沒有很親厚。
這是霍家從上面傳下來的,自然非常珍貴,更是對身份的一種認可……
可是現在,她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和霍言澤成爲真正的夫妻,難道真的應該戴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