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眠眠搖搖頭：“我只是覺得我和你之間，可能也不能到父女的程度吧。”
顧牧白的眼神黯淡了幾分：“爲什麼？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豈止是不肯原諒。
只是太遲了。
而且以前的傷害是不可能說忘記就忘記的。
“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同樣的，我也不能忘記以前我們發生的事情。”唐眠眠的神情很認真。
“所以……我是沒可能得到你的原諒了嗎？”顧牧白的臉上神情有些脆弱。
唐眠眠抿脣，難以啓齒。
她現在已經不想傷害顧牧白了。
“我現在出現在這裏，已經是一種原諒了，不是嗎？”
她的話再次讓顧牧白的心底燃起一部分希望的火苗。
只是這火苗比以前要暗淡了。
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但要是能夠在這裏一起喫飯的話，也不是不好。
顧牧白的心底充滿了遺憾。
海珠，真的沒想到，他們的孩子居然被他自己給推遠了。
他真是……太過分了。
見到顧牧白的神情，那樣子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就好像是英雄遲暮，人生的希望也隨之消失殆盡一樣，讓人看了心底無端生出一股難受的情緒來。
“你……我會多帶着孩子和你一起的、”她還是心軟了。
顧牧白這神情叫人看了心裏難受。
顧牧白不想讓唐眠眠爲難，此時也只是笑了笑，便側過頭去看孩子們了。
等到團團和小星將飯菜的事情都搞定了以後，回到了餐桌邊，才發現氣氛的古怪。
團團猜到了點什麼，故意湊到了顧牧白和唐眠眠的身邊：“顧爺爺！你猜什麼，一路上媽咪都在問我們你給我們上課的事情呢！”
他這是故意的。
顧牧白和唐眠眠都聽出來了。
唐眠眠瞪了一眼團團。
就他會說話！
不過顧牧白還是很開心，呵呵一笑，颳了一下團團的小鼻子：“你倒是一下子就告訴我了，你媽咪和你比較親，還是和我比較親？”
團團吐了吐舌頭：“那你幫我媽咪咯，我怎麼辦？”
還學會爭寵了。
原本有些鬱悶的顧牧白被團團這小子給逗得哈哈大笑。
剛剛的陰鬱氣息也一消而散。
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啊！
“團團，你可不要亂說！”唐眠眠也被逗笑。
氣氛輕鬆了很多。
菜慢慢被端上來，顧責在晚上六點半的時候準時打開了包廂的門。
“眠眠，你們都來了啊。”顧責笑着說道。
唐眠眠見到顧責來了，趕緊站起來：“就等着你了。”
“你們先喫啊，等我做什麼。”顧責將外套拖下來以後，便坐到了一邊的座位上。
他的眼神緊緊地盯着唐眠眠。
“很久不見了。”
唐眠眠將耳際的碎髮撥到了耳後，眼神看着自己前面的菜，似乎被顧責這眼神看的很是不舒服。
顧牧白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瞪了一眼顧責：“你來的匆忙，我看你忙了一天都沒時間喫飯，大家都開動吧，不要客氣了。”
顧牧白一說話，大家都拿起了筷子。
“好喫！”小星夾了一筷子肉丸子，眼睛都亮了。
顧牧白微微一笑：“小星喜歡就好哦。”
剛剛他和孩子們相處的細節唐眠眠也看到了，確實是一個好長輩。
看來以後是要帶着孩子們多多喫飯的。
顧責被顧牧白瞪了以後，也不再去看唐眠眠。
只是席間夾菜的時候，他還是會給唐眠眠夾很多。
一直到她的餐桌上都放了堆成小山一樣的食物，還是不罷休。
“顧責，我真的喫不下了。”唐眠眠苦着臉，拒絕了顧責再次伸過來的筷子。
顧責卻執意要夾菜給她：“你這麼瘦，多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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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這一次看到唐眠眠，她瘦削了很多。
着實是心疼的緊。
顧牧白意識到了什麼，看着顧責的眼神也變化了一下。
“好了，你這是夾太多了。”他皺了眉，有些不悅，“你要喫就自己給自己夾，塞給別人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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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顧牧白斥責，唐眠眠有些頭疼。
這兩個人到底怎麼回事。
“沒事，你給我吧，我待會慢慢喫。”
唐眠眠主動開口，顧責便你從善如流地將那筷子菜放到了唐眠眠的碗裏面。
等到最後到了要散的時間，唐眠眠才喫完了那碗東西。
撐得不行了。
真是感覺好像是來受罪的。
不過孩子們都很開心。
臨了和顧牧白道別的時候，那眼神裏面藏着的愉快叫人都挪不開眼睛。
“顧爺爺拜拜！”團團和小星都依依不捨地和顧牧白道別。
顧牧白眼底的不捨更是要溢出眼眶：“小星、團團，後面我去幼兒園上課我們再見面！”
顧責站在顧牧白的身邊，眼神也落在唐眠眠的身上：“眠眠，下次再見。”
唐眠眠笑了一聲，帶着幾分不好意思：“恩，回見。”
她牽着兩個孩子正要轉身離開，卻被顧責叫住了：“眠眠，等一下，不知道這樣的見面，還有沒有……下次？”
這話顧牧白不敢問。
但是顧責在看到了唐眠眠以後，卻控制不住自己，問了出來。
唐眠眠微微一愣，轉身的時候，燈光正好落在她皎潔的臉蛋上：“有的。”
聽到這麼一句輕柔的答應，顧家父子好像得到了全世界。
只不過，一個是觸不可及的親情，一個是朦朧的愛情。
望着那並肩離去的三個背影，顧牧白嘴角勾起。
這樣，似乎也不錯。
他也應該知足纔好。
另一邊，唐眠眠坐上了自己的車子以後，心情也久久不能平復。
原本以爲她這一次是帶着孩子去見顧牧白的，她可能會覺得很尷尬。
但是顧牧白和顧責絕口不提恢復關係的事情，反而是儘量讓她感覺到舒服。
雖然席間喫的實在是太多，到現在胃還有點難受，但唐眠眠覺得自己心底深處的一塊缺失卻在剛剛的瞬間被填滿了一般，讓她開心。
“媽咪，怎麼還不開車呀？”小星歪着腦袋看唐眠眠，有點納悶地問道。
唐眠眠回過神來，趕緊啓動了車子。
“回家吧。”
她回過頭笑了一下，溫柔到風華畢露。
幾天以後，市中心私人醫院。
在雲蘇琳留下來無微不至地照顧莫寒凌以後，他終於算是可以下牀了。
只不過還是坐在輪椅上。
但也不會氣喘不上來，算是度過了危險期。
這天，難得天氣回暖，雲蘇琳推着他的輪椅，朝醫院的小花園去散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