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怕甚?

發佈時間: 2025-05-08 05: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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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禮沉默住:“……”

她不知該作何迴應。

難道告訴他,她把他的手腕當作了那翠雲遮翼卷,那被脫了骨的雞翅?

還是告訴他,她就是嫌棄他那硬邦邦的手腕。

說哪句怕是這世子爺都會生氣。

這麼久了,她應該要適應這世子爺陰晴不定的性子,惹着了,怕是要遭殃的。

她忽然想到,她今夜明明是在西房住着,這世子爺不應在正殿中做着美夢,這般晚了,怎會在此處?

芙禮沒去回他方纔的話語,拖着尾音,慢悠悠地開口,“殿下還沒回芙禮的問題。”

“殿下此刻不應在那正殿睡着,怎跑到西房來了?”

她說完還吸了吸鼻子,稍稍離他遠了幾寸,意在告知他,她還病着,莫要靠得太近。

許是不由原來的做法不願被眼前之人知曉,他輕咳一聲緩解氣氛,隨意扯出一個謊,“方纔起夜,聽到你屋中有聲便進來瞧瞧。”

芙禮聽着,也沒多想。

應是她說了夢話,他又聽着了。

不過也是,怎麼每次做夢之時,他都在,美夢噩夢亦是,真奇了怪了。

她打了個哈欠,準備起身,嘴裏頭卻還在說着,“只是說了夢話罷了,無事了,芙禮送殿下回正殿吧。”

只見她臉上掛着絲淡笑,小腳丫子從被褥中露了出來,下一秒就要彎身去穿那放在底下的鞋子。

“不用。”

她還未碰到那鞋子,頭頂上傳來他低沉地聲音。

不用最好,免得她還得下牀去,待會門口的風指不定她要受不住。

芙禮不同他客氣,既然說了不用,那她就照做,隨即快速的收回兩只腳丫,重新把它們放進被褥之中,暖意這才襲來。

她還很是好心地提醒着,“那芙禮就不送了,外面着實冷,殿下自個回去可要裹緊了斗篷,莫要着了涼。”

燕寒濃眉一挑,看向她,眼底眸光微轉,慢悠悠地說道,“誰同你說我要走?”

這話是不打算走了?

芙禮睏意頓時全無,方纔低垂下去醞釀睡意的眼眸逐漸明亮,不可置信地問他,“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燕寒不但沒回她這話,反倒是用那不容拒絕地語氣命令她,“睡到裏側去。”

只見芙禮抓着那被褥一動不動,似乎在深究他的話。

他的聲音再次響起,“需要本世子把你抱進去不成?”

她還是不動,說着不滿之話,“殿下,今早都說了,你住正殿,我住西房的,這纔過去多久,怎就反悔了呢。”

他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神情如常,“何時這般說了?”

“本世子只是同意你住西房,並不代表我要去住那正殿。”

芙禮滿額黑線,“……”

這話都被他說了去了。

只能怪她高興得過早了,不知這世子爺竟會是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她小看他了。

平日裏他那股正經又清冷地模樣,她怎會想到在夜裏他竟是連臉皮都不要的人。

跟她玩着文字遊戲呢。

芙禮說不過他,眼珠子一轉,“母……”

她才發出一個字,就被眼前之人截胡了去,“莫要拿母后來壓我,本世子想住何處還無人能夠替我做決定。”

是是是,您世子爺高高在上,她區區小妃子何德何能可說得動他。

他想住哪便住哪,她沒法同他爭論。

她也不是非不讓他住。

只見芙禮臉上還是不太樂意,撇了撇嘴,小動作挪着身子,乖乖地坐到裏側去。

看着牀榻上被她佔據了大半,只剩那一點小空間,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放着正殿上的大牀榻不住,怎就非得同我搶這小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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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房原本建時就是以女主的住處設立的,牀榻定是比燕寒平日裏躺的小許多。

就那麼點小地方,倒是委屈他這將近九尺之高的身子了。

也不嫌同她擠得慌。

燕寒皺着眉頭看向她,“嘀嘀咕咕說什麼?”

她聲音過小,又伴隨着翻動被子的聲響,燕寒着實聽不清她說的是啥。

只見她朝他揚起明妹地眼角,露出一抹假笑,“沒什麼,只是芙禮思來想去,還是想勸殿下回正殿去,這風寒之症可是會傳染的,芙禮着實怕……”

“怕甚。”

他眼眸漆黑,神情居高臨下,帶着點毋庸置疑,“你這小小病氣還不足以擊敗本世子。”

她點着頭,順着他,“是是是,殿下這強壯的身子怎會被這小小病氣傳着,乃是芙禮多想了。”

而燕寒此刻心裏頭想着的卻是,他本就是她的夫君,住一塊、躺一窩天經地義。

雖知是因她病所致,可歸根結底,燕寒始終是覺得她這病對他這血氣方剛的男兒並無一絲一毫的影響,定是無礙的。

反正他又不對她做什麼,怎就不能躺一起了?

芙禮不知他心裏所想,可當他躺下之後,她卻沒了睡意。

美夢被吵醒就算了,還得同他擠着這小榻子的,他到底作何想的。

兩人就這般一個比一個板正的躺着。

燕寒微微眯上眼,感受着那股回籠而來的龍涎香,眉眼舒展了些。

她身上的這股香味,似是能讓他安定,可有時又能令他着迷於其中。

很是奇怪的感覺。

身旁忽地傳來她嘆氣的聲音,燕寒睜開雙眸,冷峻的側臉轉了過去,見她正睜着眼睛望着頭頂上方出了神。

燕寒輕聲道,“怎還不睡?”

她還怎麼睡得着,早就沒了睏意,心裏慌亂得要了命,深怕他會對自己做些什麼,臉上也沾着紅暈,腦子裏那糟糕的事情揮之不去。

冷靜下來她便在想,這世子爺難道是喫着肉了,又餓了不成?

心裏想着事,她有些許的緊張,“沒,這就睡了…”

燕寒看出她的異樣,嘴角微微上揚,未去拆穿。

該如何開口告知她,他並非她想的那般,他真就是想同她這般躺着,聞着她身上的香味入眠。

怪只能怪她太過於香了,讓他戀着。

燕寒忽地想起方纔進來之時她口中叫的那個名字,有些好奇,便緩緩開口問她,“方纔聽你口中喊着‘阿璃’,平日裏你都是這般親暱地稱呼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