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兒,姐姐有一個庶兄和一個庶姐,彼此感情很不好,姐姐的後半輩子只能指望弟弟你了。姐姐負責養大你,你負責給姐姐養老送終可好?”
“還有姐夫。”謝沉玉含笑補充。
百里漠一臉茫然:
“姐姐姐夫將來會有自己的孩子,養老送終輪不到漠兒吧?”
聰明的孩子不容易騙啊。
蘇嫿可憐兮兮地望着百里漠,問:
“漠兒這是不想給姐姐姐夫養老送終嗎?”
百里漠道:“姐姐只比我大五歲,女子壽命一般比男子長,漠兒是怕死在姐姐前面,故而不敢答應。漠兒不是不願,而是覺得我們年紀相差不大,等姐姐姐夫老了,漠兒也老了,怕心有餘而力不足。”
蘇嫿和謝沉玉面面相覷。
這孩子,想得可真夠久遠的。
蘇嫿想了想,道:
“那你將來多生養一些孩子,讓你的孩子爲我們養老送終如何?放心,我們會幫你一起照顧妻子,養育孩子的。”
百里漠越聽越迷茫。
他忽閃着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問:
“姐姐姐夫不打算養育自己的孩子嗎?爲什麼?”
聰明的孩子太難對付了。
蘇嫿道:“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姐姐身體不好,只怕這輩子都無法擁有自己的孩子了,你姐夫對我一心一意,不打算納妾,所以我們將來多半是沒有子嗣的。”
百里漠恍然大悟。
他一臉同情地望着蘇嫿道:
“姐姐放心,將來漠兒一定生養很多孩子,然後過繼幾個給姐姐姐夫,讓他們爲姐姐姐夫養老送終。”
終於搞定了。
蘇嫿心情大好。
有了百里漠這個弟弟,她還養什麼面首生什麼孩子?
前途一片光明!
“蘇嫿,你這樣哄騙小孩,真的好嗎?”
沁涼的嗓音乍然響起。
緊接着,一個紫衣少年突然出現。
少年黑髮如墨,肌膚似雪。
清絕脫俗,貴氣逼人。
一雙狹長的鳳目,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赫然竟是太子拓拔樾。
蘇嫿一臉驚愕:“大晚上的,太子殿下不在東宮休息,來此作甚?”
“看你怎麼騙小孩。”
拓拔樾目光凌厲地掃過蘇嫿和少年雙手交握處,淡淡提醒:
“男女七歲不同席,百里漠已經八歲了,你避點嫌吧。”
蘇嫿滿臉黑線。
拓拔樾這話什麼意思?
好像她和百里漠不清不楚似的。
八歲的孩子也要避嫌?
拓拔樾腦子裏裝的都是些什麼?
就在這時,百里漠主動鬆開手,低聲道:
“對不起,是漠兒考慮不周。”
這孩子,咋就這麼懂事呢?
蘇嫿正在心疼百里漠的懂事,然而百里漠接下來所說的話,卻驚得蘇嫿差點當場摔倒。
他仰起一張粉雕玉琢的蒼白小臉,黑玉般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拓拔樾看,用無比認真的口氣問道:
“可是,我姐夫都沒說什麼,你又有什麼資格管呢?莫非你也想做漠兒的姐夫?”
拓拔樾一愣。
隨即他很快回過神來,狹長的鳳目似笑非笑地望着蘇嫿,紅潤而又性感的脣角高高揚起,低啞着嗓音道:
“蘇嫿,是你教孩子這麼說的?你這是在試探我嗎?”
蘇嫿急忙搖頭:“我什麼時候教他了?沒有的事!”
拓拔樾鳳目灼灼地盯着她,道:
“喜歡我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沒必要藏着掖着,不過,如果你非要藏着掖着,我也是可以爲你保密的。”
蘇嫿滿臉黑線,脫口而出道:
“你都說出來了,還怎麼保密?”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她這豈不是默認喜歡拓拔樾嗎?
於是她急忙補救:“我不喜歡你,我喜歡的人是沉玉。”
拓拔樾沒有接話。
他沉默了一會,轉移話題道:
“你真要認百里漠做弟弟?你父親答應嗎?”
蘇嫿道:“這事用不着我爹同意,我能養活他。”
拓拔樾提醒:“沒有你爹同意是入不了族譜的。”
“不用。”
蘇嫿搖頭輕笑:
“入不入族譜不重要。”
拓拔樾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問:
“那什麼纔是重要的?”
蘇嫿笑道:“當然是讓漠兒的孩子們爲我和沉玉養老送終啊。我身體不好,生不出孩子,只能把希望寄託在漠兒身上了。”
這個時代沒有養老院,她們必須未雨綢繆,否則等老了再來考慮這個問題,可就來不及了。
拓拔樾挑眉:“你覺得我會信?當我是三歲小孩,很好騙?”
“小孩怎麼了?這是我和姐姐姐夫之間的事,用不着你管。”
百里漠感覺自己被內涵到了。
他小手緊握成拳,粉雕玉琢的小臉漲得通紅,氣咻咻地大聲抗議。
拓拔樾掄起鐵拳,在他面前揮了揮,威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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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不信我揍你?”
蘇嫿:“。。。。。。”
這兩人,要不要這麼幼稚啊?
她揉了揉眉心,昳麗的桃花眼輕輕擡起,望着拓拔樾,問:
“太子殿下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無事,路過而已。”
說完,他轉身離去,留給蘇嫿一個華麗的背影。
當沈延青宣佈要去青雲書院讀書時,沈父沈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在這之前,他們曾多次勸他去書院讀書,可他就是不樂意,還說自己不是讀書的料,每天只知道忙着做生意。
時間久了,他們也就死心了。
孩子嘛,平安健康不去闖禍就好,其他的,就隨他去吧。
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孩子竟會主動要求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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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墳在冒煙嗎?
沈父一臉激動。
沈母有些不放心,壓低聲音問沈延舟:
“你弟弟他,沒受什麼刺激吧?”
否則好端端的,怎麼會想要讀書?
“是受了那麼一點刺激。”沈延舟掩脣偷笑。.七
沈父脣角的笑容一僵,急忙追問:
“怎麼回事?你弟受什麼刺激了?你怎麼不早說?”
沈延舟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刺激,就是,看上了一位姑娘。”
啊?
沈父沈母驚得差點回不過神來。
就他們這個愣頭青兒子,還會看上姑娘?
早些年爲他說親,他可是把人家姑娘的畫像全都給撕爛了。
還以爲他永遠不會開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