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過火盆,墨嶠帶着阮青瑤一行人進了綠汀軒。
君阡璃等人想要跟進去,卻被店小二攔下。
“我們是一起的。”
阮青柔朝店小二溫柔一笑。
這世上,還沒幾個男人能抵擋住她的微笑。
這些年,她靠着這甜甜的無辜笑容,搶光了那些原本對阮青瑤頗有好感的男人們。
宸王殿下遲早也會迷失在她這柔柔美美的微笑中的。
不過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店小二,還不是手到擒來?
想到這,她自信地擡了擡下巴,自認爲魅力無人能擋。
然而店小二卻皺了皺眉,冷聲道:
“我們主子不歡迎你,你走吧。”
阮青柔笑容一僵。
這年頭,居然連一個下踐的店小二都敢給她臉色看了?
什麼主子不主子的,等三哥回來,凌煙閣肯定是要收歸廣平侯府的。
阮青瑤再能耐,也不敢不聽三哥的話。
要知道,三哥可是商業奇才,阮青瑤要是敢不聽話,他多的是手段對付她。
她壓低聲音威脅:
“你連本小姐的話都敢不聽了嗎?”
店小二不亢不卑地道:
“青柔小姐在公堂之上費盡心思想要置我家主子於死地,我們全都聽說了,墨掌櫃很生氣,他說了,如果青柔小姐敢來凌煙閣鬧事,不必對她客氣。”
阮青柔氣得頭頂冒煙。
她咬牙切齒地低吼:
“本小姐是來喫飯的!你們開門做生意,沒有將客人拒之門外的道理吧?”
店小二一臉從容地道:“綠汀軒已經被我家主子包下了,青柔小姐想要喫飯,只能去大廳。”
什麼?
阮青瑤能在綠汀軒宴請,她卻只能擠大廳?
這是看不起誰呢?
阮青柔氣急敗壞地吼道:
“本小姐也要包廂房!”
“抱歉。”
店小二嘴上說着抱歉的話,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
他淡淡地道:
“廂房已經滿客,就連大廳剩下的位置也不多了,青柔小姐再不抓緊時間趕去大廳,只怕連大廳都要沒位置了。”
“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阮青柔擡手就想甩店小二巴掌,卻被他輕鬆躲開。
居然敢躲!
阮青柔恨不得撕了店小二。
君阡璃麻木地看着這一切。
柔兒越來越不像他記憶中的可人兒了。
可他偏執地覺得,他不能輸。
要是柔兒真不是個好東西,那他的人生就太可笑了。
不!
柔兒有時候或許兇了點,但她只對別人兇,對他卻一直都是溫柔的。
阮青瑤的惡奴狗眼看人低,柔兒對他兇點怎麼了?
他收拾好情緒,堅定不移地相信自己沒有愛錯人。
店小二冷冷地看着阮青柔道:
“青柔小姐如果是來鬧事的,那我只好請護衛了。”
阮青柔縱橫京城十幾年,何曾喫過這樣的虧?
她眼珠子一轉,想到了簽字喫白食。
以往,她每次到大酒樓喫飯,都會包最好的廂房,挑最貴的菜,還會帶一大羣朋友。
喫完之後,只需籤個字就行。
最後,阮青瑤還不是乖乖地給她付錢。
直到現在,阮青柔還堅信,她在玩欲擒故縱的鬼把戲,目的是想要吸引璃王的注意。
如今璃王就在這裏,不怕阮青瑤不給錢。
欲擒故縱玩到最後,還不是得乖乖妥協。
“帶我們去大廳。”
想明白了後,阮青柔一臉冷傲地道。
“好嘞!”
有生意當然是要做的,店小二一改之前的冷臉,歡歡喜喜帶着阮青柔去了大廳。
阮青柔等人在大廳一坐下,身穿一襲冰藍色絲綢長袍的墨嶠便過來了。
這是幹什麼來了?道歉?她可不會輕易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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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青柔脣角勾起一抹冷嘲,眼中說不出的得意。
然而,當她看清楚墨嶠手中的欠條時,脣角的笑容瞬間僵住。
厚厚的一疊欠條,少說也有幾十張。
每一張欠條上,都簽有她的名字。
其實她原本可以籤阮青瑤的名字的。
但每次過來喫,她都會帶一大羣朋友。
她是當着一大羣朋友的面籤的字。
如果籤阮青瑤的名字,豈不是顯得自己不如她?要用她的名字才能喫香的喝辣的?
所以一直以來,她每次喫飽喝足後,籤的全都是自己的名字,爲的是在朋友們面前長臉。
而且,她還向朋友們許諾,到京城各大酒樓喫飯,只需籤她名字就行了,她會買單的。
她用阮青瑤的錢,培植自己的人脈,做夢都覺得自己聰明極了。
只是萬萬沒想到,這些欠條,有朝一日會落到她自己手上。
見阮青柔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墨嶠冷冷地道:
“凌煙閣做的是小買賣,青柔小姐這一欠就是幾千兩,金額有點大,麻煩先把欠款付清,否則,本店再也不敢招待青柔小姐了。”
墨嶠的聲音雖然不是很響,卻也足夠大廳裏的食客們聽得一清二楚。
衆人看向阮青柔的目光全都充滿鄙夷。
喫個飯還打欠條,這是有多窮?
窮就在家燒飯喫,或者點幾個便宜的菜喫,可她卻一欠就是幾千兩,可見點的菜有多貴了。
欠條都已經積壓了幾十張了,她還不主動付錢?
這是想做老賴嗎?
不對,大夥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看花眼了。
這位老賴,好像是阮青柔?
而且剛纔掌櫃的也的確喊她阮青柔了。
所以她是阮青柔沒錯吧?
她不是最溫柔最善良最賢惠的嗎?
怎麼竟然成了老賴?
還有坐在她身邊的人。
一位是璃王殿下,還有一位是廣平侯夫人。
這兩位是缺錢的主嗎?
這個世界瘋魔了。
跟這幾個人一比,他們纔是窮光蛋好吧?
結果,他們這些窮光蛋喫完就付錢,而這些個有錢人,卻打了幾十張欠條?如今還一副不想付錢的表情?
阮青柔快要瘋了!
以前,這些鄙夷的目光全都是阮青瑤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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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有朝一日,竟會落在她身上。
都怪阮青瑤!
這麼多天了,居然也不知道過來把賬結一下。
她目光冰冷地望着墨嶠,理直氣壯地道:
“欠條的事,你找阮青瑤支付,與本小姐無關。”
“怎麼會與青柔小姐無關呢?”
墨嶠指着欠條上的簽名,一臉無辜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