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子感激地看了蘇嫿一眼,開始上課。
拓拔旭想讓蘇嫿幫他把脈,可是課已經開始了,他和蘇嫿之間隔着不小的距離,他只好暫且忍耐,打算等這堂課結束後再找蘇嫿。
時間突然變得漫長起來。
拓拔旭有些心不在焉,目光總是忍不住往蘇嫿那飄。
一開始趙箬蘭並沒留意,後來見他老是往同一個方向瞟,於是她好奇地循着他的視線望了過去。
這一看,差點沒將她氣吐血。
旭哥哥居然在看蘇嫿!
這怎麼可以!
她急忙拉了拉拓拔旭的衣袖,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然而,當男人的心飄向另一個女人時,任憑女人怎麼努力都是沒用的,就像當初,蘇嫿想盡辦法想要引起拓拔旭的注意,拓拔旭也無動於衷一樣,如今,任憑趙箬蘭怎麼扯他衣袖,他也全然沒有反應。
趙箬蘭還是那個趙箬蘭,可是,當男人的心不在她身上時,她的一舉一動,就再也無法吸引男人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拓拔旭急忙來到蘇嫿面前。
他的手還用結實的粗繩綁着,連胳膊都被捆綁起來了。
“蘇嫿,麻煩幫我把一下脈行嗎?你看,我總不能一直綁着過日子吧?”拓拔旭可憐兮兮地望着蘇嫿。
曾經他看見蘇嫿就覺得煩,如今想跟蘇嫿說上一句話都沒機會。
這真真是應驗了一句話:
曾經的我你愛理不理,如今的我你高攀不上。
好在,他們尚未退婚,還有大半年的時間,足夠他挽回她的心了。
好不容易找到把脈這麼個機會,他自然是要好好利用的。
蘇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狐疑。
拓拔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怕死了?
她想了想,道:“我們之間雖有婚約,但明年就會取消,所以,該給的診金,一個銅板都不能少。”
言外之意很明顯:我們沒那麼熟,診金你別想賴。
拓拔旭一愣,隨即在心中偷笑。
原來她是這麼可愛的麼?
曾經的他,真是被豬油蒙了心,連這都沒發現。
他脣角勾了勾,露出一個爽朗而又坦蕩的笑,溫聲道:
“放心,你醫術這麼好,我只會多好絕對不會少給。畢竟,金錢再珍貴,也貴不過本王的命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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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嫿心中愈發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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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旭怎麼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還誇她醫術好。
這是在討好她嗎?
果然,醫術好到哪都喫香。
人嘛,怕死是天性。
蘇嫿滿意地點點頭:“之前救你是爲了煉製解藥,算是互相幫助,所以之前的診金就免了。今日幫你診脈,那就不能免了,不過可以給你個優惠價。若你餘毒徹底清了,我便收你一百兩銀子。”
趙箬蘭早已跟着過來了,聞言忍不住道:
“診一下脈而已,居然要一百兩銀子?還優惠價呢?蘇嫿,你當我們是傻子嗎?”
蘇嫿一臉無所謂地道:“嫌貴就走吧,反正本姑娘不缺銀子。”
“誰稀罕你診脈啊?旭哥哥咱們走。”
趙箬蘭拉着拓拔旭被捆綁的胳膊就想離開。
拓拔旭一陣心寒。
每天被綁得跟糉子似的過日子,渾身上下別提有多難受了。
如廁還要小廝幫忙,感覺自己像個廢物似的。
這樣的日子,他真的受夠了。
趙箬蘭但凡對他有一絲一毫的真心,就該想到他的處境有多艱難,就該幫他一起求蘇嫿,而不是跟蘇嫿鬧僵。
拓拔旭越想越心寒,轉身掙開趙箬蘭的手,望着蘇嫿道:
“一百兩銀子我給,萬一我餘毒未清,麻煩你爲我醫治,診金我不會少你的。”
蘇嫿心說,這小子越來越上道了。
有錢自然是要賺的。
“OK.”蘇嫿一邊說,一邊伸出右手做了一個OK的手勢。
拓拔旭一愣,不恥下問:“哦開是什麼意思?”
蘇嫿解釋道:“就是好,成交的意思。”
拓拔旭忙不迭地點頭:“哦開,哦開。”
蘇嫿被他逗笑了。
拓拔旭渣是渣了點,但搞笑起來也蠻好玩的。
反正她也不會嫁給他,他渣不渣跟她沒關係,該擔心的人是趙箬蘭而不是她。
蘇嫿伸手想爲拓拔旭把脈,卻發現手上突然多了一塊絹帕,擡頭一看,見拓拔樾正鳳目幽深地望着她。
拓拔樾的這一雙鳳目長得很是好看,眉眼風流,微微一笑便給人一種似海情深的錯覺,比桃花眼還能魅惑人。
他要是經常笑,京城少女們只怕是魂都要沒了,也難怪他很少笑。
大概是覺得蘇嫿定力非凡吧,所以在蘇嫿面前,他想笑便笑,並沒什麼顧慮。
如今,拓拔樾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看,蘇嫿覺得,這比笑起來還能魅惑人。
只是,他身上的氣息太冷,她還沒來得及欣賞,頭皮早已發麻。
深吸一口氣,摒棄所有雜念,蘇嫿將絹帕覆在拓拔旭的脈搏上,認真把脈。
沒多久她便收起絹帕還給拓拔樾,然後轉身望着拓拔旭。
見拓拔旭綁得跟個糉子似的,蘇嫿忍不住笑道:
“餘毒已清,你不必繼續綁着了。只是,你已綁習慣了,要是沒有這些繩子,你會不會沒有安全感?”
拓拔旭脫口而出道:“有你在我身邊,我便有安全感。”
蘇嫿沒有多想,在她看來,這段時間,拓拔旭怕死怕得要命,她又曾在關鍵時刻救過他,他這麼說沒毛病。
前世,她曾救活過不少身處絕境的病人,類似拓拔旭這樣的話,早就聽習慣了。
見蘇嫿居然沒有反駁,拓拔樾目光冰冷地剮了她一眼,然後轉眸望向拓拔旭,沉聲道:“皇兄慎言。莫要說些璦昧話引人猜疑。”
拓拔旭一邊讓小廝替他鬆綁,一邊道:
“病人對大夫難免會有一些依賴,皇弟見諒。不管怎麼說,蘇嫿現在還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妻,該避嫌的人,似乎是皇弟。”
這便是明晃晃的挑釁了。
拓拔樾不怒反笑。
現在知道來跟他搶了,早幹嘛去了?
他淡淡地看了拓拔旭一眼,輕描淡寫地道:
“來年中秋,你和嫿兒退婚,孤便與她訂婚。”
避嫌?
呵,到底誰該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