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樣,也把人哄好再說吧。
於是她輕輕地扯了扯拓拔樾的衣袖,低聲道:
“我若真想幫你納妾,直接答應皇上就是了,哪裏還需要承受這皮肉之苦?”
想起蘇嫿爲他承受的苦,拓拔樾猛地回過神來。
他心中涌上一陣愧疚。
不過,愧疚歸愧疚,他還是忍不住問道:
“既然你寧死也不願我納妾,爲何還要開那樣的玩笑?”
這男人,可真難哄。
蘇嫿想了想,努力裝出一臉嬌羞的模樣,柔聲道:
“我是在試探殿下呀,殿下這都沒發現嗎?”
試探?
拓拔樾一臉不解地望着蘇嫿。
蘇嫿垂下頭,一臉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我是怕你想納妾,所以故意那麼一說,想看看你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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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突然擡起昳麗的桃花眸,嬌嗔地望了他一眼,道:
“你要是真敢納妾,我可就再也不理你了。”
“真的?”拓拔樾將信將疑地望着她。
“當然是真的了,爲了幫你擋桃花,我小命都差點沒了,還能有假?我可算不准你今日能回,我原本是打算硬扛那四十大板的。這等誠意,殿下怎麼還不肯信我呢?非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肯相信麼?”
“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拓拔樾急忙道。
然後他一臉不贊同地望着蘇嫿,繼續道:
“什麼死不死的,不準說。”
看着拓拔樾一本正經的模樣,蘇嫿忍不住笑出聲來:
“殿下怎麼這般迷信?那你打仗時不怕那些死去敵兵的鬼魂來找你麼?”
拓拔樾道:“我是怕你有危險,我自己有什麼好怕的?”
“是是是,你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最沒用,害殿下擔心了。”
蘇嫿輕笑着附和。
見氣氛甚好,拓拔樾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道:
“不是你沒用,而是你比我自己還要重要,我比在乎自己更在乎你,是不是很感動?要不要以身相許?”
蘇嫿扶額無語。
兩個人再這麼演下去,只怕真要出不了戲了。
好在她總算把人哄好了。
得趕緊找個正經話題轉移注意力。
不能再聊這種璦昧不清的話題了。
蘇嫿正打算轉移話題,卻聽許昭站在門口稟告,說百里漠來了。
拓拔樾滿臉黑線。
蘇嫿卻很高興,叫許昭趕緊把人帶過來。
拓拔樾鳳目輕擡,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聲音低沉:
“你倒是越來越有女主人的自覺了。”
蘇嫿一臉尷尬。
這裏是太子別院,她是沒資格做主的。
留在這裏實在是太不方便了,還是趕緊回家吧。
蘇嫿掙扎着想要起身,卻被拓拔樾一把摁住。
他按着她的香肩,沉聲問道:“你做什麼?”
“回家。”蘇嫿目光清澈地望着他。
拓拔樾氣得額頭青筋暴跳。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煩躁,聲音清冷地道:
“你的傷因我而起,我有責任照顧你,你在這好好養傷,哪兒都不許去。”
蘇嫿解釋:“可是漠兒。。。。。。”
“百里漠很重要嗎?”拓拔樾聲音沁涼。
蘇嫿心說,當然重要了,她可是把百里漠當兒子養的,將來養老送終可全都指望百里漠的子孫們了。
可聽拓拔樾這口氣,她若敢回答說百里漠很重要,說不定他就不準百里漠進來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蘇嫿只好低聲哄他:
“在我心中,太子殿下才是最重要的,漠兒排後。”
拓拔樾一臉狐疑地望着蘇嫿:
“既然我最重要,那你還叫我太子殿下?”
“你本來就是太子殿下啊!”蘇嫿一臉的理直氣壯。
這丫頭是真不明白呢還是跟他裝傻?
拓拔樾無奈地搖了搖頭,低啞着聲音道:
“叫樾哥哥。”
“樾哥哥?”蘇嫿一臉不敢置信地望着拓拔樾。
這麼肉麻的話,他居然說得出口?
難道說戲精一旦上身,連臉皮都會變厚?
“乖,以後就這麼叫。”
拓拔樾接過太醫熬好的藥汁,左手拿碗,右手持湯匙,一口一口喂她喝。
“咳咳咳。”蘇嫿一個岔氣喝到了氣管裏,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拓拔樾急忙放下藥碗和湯匙,輕拍她的後背問道:
“怎麼了?”
“沒事。”蘇嫿朝他擺擺手,“你少說幾句肉麻話就沒事了。”
拓拔樾輕拍她後背的手一頓,低聲反駁:
“叫樾哥哥有什麼不妥嗎?我看別人家的未婚妻都是這麼叫未婚夫的。”
蘇嫿道:“別人家不一樣。”
拓拔樾追問:“有什麼不一樣?”
蘇嫿想說:別人家是真的,我們是假的。
可考慮到拓拔樾最近戲精上身,演戲演得很過癮,似乎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假象,爲了避免不必要的爭執,蘇嫿決定忍了。
她耐着性子解釋:“樾哥哥這個稱呼,太過肉麻了,我扛不住。”
她的心理年齡都已經二十八歲加了,叫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哥哥,她怎麼可能叫得出口?
肉麻?
拓拔樾想了想,道:“叫夫君也行。”
蘇嫿:“。。。。。。”
就在這時,許昭帶着百里漠急匆匆走來。
百里漠的手上,還提着一個精緻的食盒。
他將食盒往血龍木桌上一放,然後快步走到蘇嫿面前,坐在她牀榻邊的繡墩上,低聲抱怨:
“姐,這麼大的事,你也不派人通知我一聲,我還是從別人口中才聽說你受傷的,你心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弟弟了?”
蘇嫿拍了拍他的胳膊,柔聲笑道:
“你永遠都是我的親弟弟,可你還小,不告訴你是怕你擔心,小朋友就該好好學習努力練武,這些個煩心事,姐姐自己操心就行了。”
百里漠道:“再過幾天我就九歲了,不小了,我想爲姐姐分憂。”
“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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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嫿一臉欣慰地望着百里漠,道:
“姐姐沒事,你早點回家去,免得沉玉哥哥擔心。”
“我纔剛來你就要趕我走?”百里漠一臉委屈。
他突然站起身,拿起血龍木桌上的藥碗道:
“姐,漠兒餵你喝藥吧。”
拓拔樾一把奪過他手中的藥碗,輕聲笑道:
“喂藥這種粗活就交給你姐夫我了,漠兒弟弟早點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