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樾頓住腳步,轉身冷冷地望着他,聲如冰霜:
“憑什麼?”
拓拔旭理直氣壯地道:
“就憑我是她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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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
拓拔樾嗤笑一聲:
“八月十五就要取消的婚約,你也好意思拿出來說?”
“我不同意,誰也別想取消!”拓拔旭態度強硬。
蘇嫿淡淡提醒:“自古以來,無論是分手,退婚,還是和離,只要有一方同意就足夠了。不信的話,你不妨問一問那些被分手被退婚被和離的女子,她們可曾同意?”
特別是那些被休棄的女子,有幾個是自願的?
不願意又如何?還不照樣被掃地出門嗎?
“我是男子,自然是不同的。”拓拔旭理所當然地道。
蘇嫿挑眉:“男子有何不同?”
拓拔旭道:“你沒聽過浪子回頭金不換嗎?”
“噗——”
蘇嫿忍不住噴笑出聲。
做男人還真是了不起呢。
其實女人也不是天生犯踐,只是從小被洗腦了。
聽聽,什麼浪子回頭金不換,擺明了是給女人洗腦用的。
可誰讓女人不夠強大呢?
弱者就要捱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可她蘇嫿,靠自己養活自己,又沒喫他拓拔旭家的大米,怎麼可能爲了他而委屈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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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回頭金不換,在她這裏是行不通的。
見她笑靨如花,拓拔樾皺眉,沉聲道:
“拓拔旭說要浪子回頭,你就信了他的鬼話?還高興成這樣?”
蘇嫿笑着搖手:“信不信不重要,我笑,是因爲我覺得好笑,跟高不高興沒關係。”
拓拔樾一愣,一臉不解地追問:“爲何好笑?”
蘇嫿道:“我就覺得這句話特別有意思,浪子回頭,怎麼就金不換了呢?黃金不香嗎?爲什麼要一個回頭的浪子而不要黃金呢?活物有死物可靠嗎?”
衆人:“。。。。。。”
蘇嫿接着道:“傷害已經造成,就算浪子真的回頭了,我就能不計前嫌忘記過去的傷痛了嗎?要大度?不能斤斤計較?憑什麼?我偏就不大度,我偏就斤斤計較了,誰愛浪子誰收去,反正我是不收的。”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拓拔旭如五雷轟頂,半天回不過神來。
放諸四海皆準的至理名言,到了蘇嫿這,怎麼就行不通了呢?
多少女人,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家裏的男人能夠浪子回頭。
蘇嫿倒好,居然不屑一顧!
可大概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蘇嫿越是這樣,他越是放不下。
他就不信,一年前還愛他愛得要死的蘇嫿,真的能放得下他。
她這麼說,是想吸引他的注意吧?
她成功了。
待拓拔旭回過神來時,蘇嫿早已走遠了。
他想要追上去,卻被幾個暗衛攔住去路。
他捏緊拳頭正想打架,卻見江月柔突然衝了過來。
她一把將他抱住,細聲細氣地勸道:
“殿下,蘇嫿她不識擡舉,你就別追了。”
拓拔旭身子一僵,猛地驚醒過來。
眼前這個江月柔,分明是蘇嫿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
她的一舉一動,皆是模仿趙箬蘭的。
這分明是蘇嫿佈下的美人計!
當然,眼線也好,美人計也罷,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蘇嫿會往他身邊塞女人,說明她真的不愛他。
意識到這一點,拓拔旭感覺心裏空蕩蕩的,無邊的寂寞如潮水般朝他涌來。
在他看來,他可以移情別戀愛上別人,因爲男人三妻四妾天經地義,但蘇嫿卻必須愛他,因爲女人必須從一而終。
如今他終於意識到了蘇嫿不愛他,這個打擊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大了,以至於他控制不住自己狂躁的心情,遷怒到了抱着他的江月柔。
他一把推開江月柔,將她推倒在地,還順便踩了她幾腳。
“滾!以後別再找我!”
江月柔淚如雨下。
她一邊哭一邊質問:
“殿下,我做錯什麼了你要這樣對我?”
回答她的,是路人的冷嘲熱諷。
拓拔旭不知何時早已離開。
江月柔原以爲,拓拔旭只是心情不好,所以纔會口不擇言,等他心情平復下來後,他們還會像以前那般恩愛。
不,他們會比以前更恩愛。
因爲趙箬蘭已經出局。
而大殿下府上的幾個通房丫鬟,根本就不足爲懼。
大皇子正妃,非她莫屬。
然而很快她便意識到自己錯了。
拓拔旭居然來真的!
她進不了大皇子府了。
她甚至連拓拔旭的面都見不到了。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就在她走投無路之際,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於是,她就像當初的趙箬蘭一樣,跪在蘇府門口,引來了一大羣圍觀百姓。
當蘇嫿從涿光山鍛鍊回來後,看到的,便是歷史的重現。
瞭解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蘇嫿淡淡地道:
“江月柔,誰搞大你的肚子,你找誰去,別來我這瞎鬧騰,我發起狠來,連自己都害怕。”
江月柔身子顫了顫。
她滿臉淚痕地望着蘇嫿,哭唧唧地道:
“我找了,可大殿下不理我,我實在沒辦法了,只好找你。”
“找我做什麼?”蘇嫿一臉不解。
然後很快她回過神來,恍然大悟道:
“我懂了!”
她盯着江月柔的肚子道:
“你是想要墮胎藥是不是?”
她一邊說,一邊從隨身藥袋裏取出一小瓶藥丸,在江月柔面前晃了晃,道:
“我這墮胎藥跟市面上出售的可不一樣,保證沒有後遺症,不過這價格嘛,自然也是不便宜的,十兩金子一瓶,你要不要?”
江月柔氣得渾身發抖。
打掉肚子裏的孩子,她還怎麼母憑子貴?
蘇嫿太惡毒了!居然想讓她打掉孩子!
“你做夢!我是絕對不會打掉孩子的!”
江月柔惡狠狠地瞪着蘇嫿,咬牙切齒地吼道。
“不打掉孩子?”
蘇嫿一臉不解,問:
“那你找我幹什麼?難不成是想買保胎藥?”
江月柔氣得鼻孔冒煙,咬着後槽牙道:
“蘇嫿,你少在那揣着明白當糊塗,我爲什麼找你,你會想不到?”
“既不是買墮胎藥,也不是買保胎藥,那還能是爲什麼?總不會是想要我負責吧?”蘇嫿一臉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