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霜脣角的笑容一僵。
拓跋樾的出現,就像是一記巴掌,狠狠地打在她臉上。
現場就像炸開了鍋似的,人羣瞬間就沸騰了起來:
“太子殿下怎麼出來了?”
“所以,死纏爛打還是有用的?”
“怎麼可能沒用?也不看看蘇嫿長什麼樣,換做你我肯定是沒用的。”
“就算太子殿下出來了也不能代表什麼呀,說不定他是來罵蘇嫿的!”
“你是不是傻?大晚上出來罵人,你當太子殿下是你我這樣的小老百姓啊?他要是真看蘇嫿不順眼,早就派侍衛出來趕人來,哪裏會任何蘇嫿站在門口?還親自出來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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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位高權重的人誰會親自跑出來罵人?不信你去丞相府大門口鬧一鬧,看嚴丞相會不會親自出來罵你!”
“哈哈哈哈哈!”
。。。。。。
聽到衆人的議論聲,沈凝霜氣得臉色發白。
蘇嫿目光冷冽地望了沈凝霜一眼,淡淡地道:
“看來沈小姐猜錯了,即便我沒有吊死在太子別院門口,太子殿下也是願意出來見我的。”
沈凝霜脣色蒼白,聲音尖利地道:
“蘇嫿,靠死纏爛打綁住男人算什麼本事?你能不能有點骨氣?我們女人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蘇嫿正想說話,卻見拓跋樾冷冷地掃了衆人一眼,然後面色清冷地道:
“趁大家都在,孤宣佈兩件事。”
此言一出,喧鬧的現場瞬間一片安靜。
大夥急忙閉上嘴巴,豎起耳朵認真聆聽拓跋樾的話,深怕錯過了最精彩的部分。
拓跋樾道:“一,孤與嫿兒沒有分手。孤最近公務繁忙,所以纔沒去書院,但私底下我們每天見面,感情好得很。二,今晚是孤讓嫿兒來的,並非嫿兒死纏爛打。”
此言一出,衆人一片譁然。
真相居然是這樣的!
這跟傳言一點也不符合嘛!
可這話出自太子殿下之口,不信也得信吶。
畢竟人家纔是當事人嘛。
沈凝霜一臉不甘。
她僵硬着一張臉,努力擠出一抹假笑,甕聲甕氣地道:
“一,分手的事,可不是什麼謠言,那是蘇嫿親口承認的。二,如果蘇嫿真是太子殿下請來的,那爲何殿下卻遲遲不讓她進門呢?”
也難怪沈凝霜的口才突然變得這麼好了,因爲,這是事實。
事實勝於雄辯。
但蘇嫿不是什麼軟柿子,不會任由沈凝霜揉捏。
哪怕沈凝霜說的是事實,她也照懟不誤。
她目光清淺地望着沈凝霜,輕描淡寫地道:
“一,戀人之間難免會有鬧彆扭的時候,說分手未必就是真的分手,沈小姐沒有愛人,不懂也是可以理解的。二,殿下公務繁忙,我不過就是多等了一會,有什麼好奇怪的?沒見殿下親自出來迎我了嗎?我若是連這點體諒都沒有,那還配做殿下的心上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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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霜氣得渾身發抖!.七
該死的蘇嫿,分明是在嘲諷她!
嘲諷她得不到殿下的愛!
太可恨了!
人必自辱,後人辱之。
沈凝霜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主動挑釁蘇嫿,蘇嫿又怎麼會針對她?
就在沈凝霜氣急敗壞地想要破口大罵時,拓跋樾牽起蘇嫿的手,兩人雙雙跨進門檻。
他們身後的大門緩緩關上,隔絕了圍觀百姓的視線。
沈凝霜面容猙獰地盯着那兩扇緊閉的大門,恨不得將它們盯出無數個窟窿來。
憑什麼?
憑什麼蘇嫿進去了,她卻要留在外面?
她纔是他的嫡親表姐啊!
她纔是最有資格嫁給他的人!
別院內,月光如水,竹影婆娑。
九曲長廊,紫藤花開得正盛,枝繁葉茂,花團錦簇,在夜風中輕輕搖曳,賞心悅目。
穿過九曲長廊,前方豁然開朗。
那是一片荷花池。
然而這個季節,只有接天蓮葉無窮碧,卻還沒有映日荷花別樣紅。
水波盪漾,荷葉搖擺,儘管還沒有出水芙蓉,卻也別有一番風姿。
拓跋樾指着荷香院道:
“百里漠就住在裏面,你想帶他回去也行,答應我一個條件。”
荷香院內依稀傳出百里漠的嘶喊聲:
“放我出去!我要回家!我要見我姐!”
蘇嫿心中一緊,急忙問:“什麼條件?”
拓跋樾目光復雜地望着蘇嫿。
以百里漠的自由要挾嫿兒,並非他所願。
如果成功了,只能證明百里漠在她心中的地位極高,這讓他情何以堪?
可嫿兒太倔,他實在想不出其他辦法,只能出此下策。
短暫的沉默過後,拓跋樾道:
“留在我身邊,哪兒都別去。”
蘇嫿桃花眼一眯:“你的意思是,不准我去青州城救人?”
“是。”拓跋樾態度堅決。
野蠻人,沒人性。
蘇嫿在心中抱怨幾句,然後深吸一口氣,努力與他講道理:
“阿樾,你不覺得司榜眼太慘了嗎?他母親病重,他妻子成親多年一直懷不上,她妹妹死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女人,一個比一個慘,他太可憐了呀!我就想,人死不能復生,他妹妹我是幫不上忙了,但是,他母親,他妻子,都還有希望不是嗎?我就想過去幫個小忙,幫完小忙我馬上回到你身邊,又不是定居在青州城了。。。。。。”
“不行就是不行。”
拓跋樾態度強硬地打斷她的話,沉聲道:
“世上悽慘之人多的是,你又不是佛祖,拯救蒼生不是你的責任。”
見蘇嫿抿脣不語,面色不悅,拓跋樾放緩語氣,道:
“留在京城,不也一樣可以治病救人嗎?又不是青州城纔有病人,何必趕那麼遠去救人呢?”
雞同鴨講,沒法溝通。
可沒法溝通也得溝通。
捋了捋被夜風吹亂的青絲,蘇嫿接着道:
“既然人家求到了我頭上,既然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身爲大夫,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拓跋樾挑眉,似笑非笑地望着蘇嫿: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菩薩心腸了?據我所知,你一向是認錢不認人的。當初,聞淵和拓跋旭求你救命時,你不是收錢收得很歡快嗎?”
被看穿了。
蘇嫿有些尷尬,輕咳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