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是孤女,你們就可以這般欺負我嗎?嗚嗚嗚,我被人打了,能白打嗎?這事總得有個說法。”
蘇嫿問:“你想怎樣?”
李雪憐哭唧唧地道:
“我被打成這樣,總得治療吧?我得住到沈家去,讓他們給我請大夫出錢治病照顧我。”
不愧是錶子裏的戰鬥機,夠踐。
蘇嫿望着沈延青道:
“阿青,把她拖出去吧,丟得越遠越好,她影響我食欲了。”
沈延青笑道:“放心,這事交給我。”
他取出一袋金葉子,朝衆人晃了晃,道:
“誰把她扛走丟到青樓門口,並且打得她站不起來,這金葉子就歸誰了。”
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站了出來,快速拿過沈延青手中的金葉子,然後一把扛起李雪憐,飛也似地離開了。
他的動作一氣呵成,待大夥回過神來時,人早就不見了。
圍觀衆人:“。。。。。。”
這速度,活該人家賺錢。
見牧清晗還杵在那,蘇嫿擡眸提醒:
“沒什麼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牧清晗道:“你隨我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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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嫿落座,喝了口湯,慢騰騰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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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換親的那一刻開始,你我的婚約便不作數了,跟你有婚約的人是李雪憐,你應該找她纔對。”
“我沒答應換親。”
牧清晗急忙道:
“舞兒,我們之間有誤會,這不是已經解開了嗎?你爲何還要說這樣的話氣我?”
“這就受不了了?”
蘇嫿淡淡一笑,道:
“可我卻受了一輩子的氣。如果我還跟你在一起,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司千舞已死,這個誤會,這輩子都是解不開的。
牧清晗表情痛苦,急忙保證:
“我不會讓你受一輩子氣的,往後餘生,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不需要。”
蘇嫿淡淡地道:
“往後餘生,你離我遠點就好。”
牧清晗呼吸一窒。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
“你現在在氣頭上,我不與你爭辯,你先冷靜一下,過段時間我再找你。”
怕舞兒再說出什麼傷人的話,牧清晗轉身快步離開。
蘇嫿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該喫喫,該喝喝,喫飽喝足纔有力氣幹活,情緒這種東西最是無用,還會影響健康。
司千舞和田氏就是被情緒牽着鼻子走了,所以纔會一死一病。
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想開點就啥事也沒有。
然而,想開點這三個字,看似簡單,但做起來卻是極難的,因爲很多時候,人是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
像蘇嫿這般想得開的,普天之下找不到幾個。
喫飽喝足敘完舊,蘇嫿便回司宅去了。
拓跋樾和沈延青也各自忙自己的事業去了。
呼延婷和百里漠則忙着學習和練武。
一回到司宅,蘇嫿連自己的院子都沒回,直接去看望田氏去了。
田氏剛喝完藥,正接過孟瑤削好的蘋果慢慢地啃着。
見蘇嫿進來了,她急忙問道:
“舞兒,你沒事吧?擄走你的黑衣人是誰?你爹說你這是失了名節,就算清晗願意娶你,他父母也不會接受你。”
蘇嫿走到田氏牀榻邊,拉了個秀墩坐下,笑盈盈地反問:
“牧清晗的父母什麼時候接受過我?”
田氏一愣。
的確,因爲舞兒身體不好,再加上司富貴的態度,牧家二老從來不曾喜歡過舞兒。
蘇嫿倒了杯紅棗茶,一邊喝一邊道:
“娘,就算我表現再好,牧家二老和父親照樣會嫌棄我,我又何必討好他們?在父親眼裏,我這個擁有守宮砂的嫡女,居然還比不過失去守宮砂的養女來得清白,這心偏得已經不講道理了,所以,我們該幹嘛幹嘛,不必理睬他們。”
田氏一臉哀傷,低聲道:
“舞兒,都是娘沒用。娘不會爭寵,得不到你父親的歡心,所以才連累你。。。。。。”.七
“娘。”
蘇嫿放下杯盞,握住田氏骨瘦如柴的手:
“娘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是父親貪得無厭,你沒必要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如果沒有你,司家全部都得餓死,你不靠他活着,恰恰相反,是你養活了全家人,是父親不懂珍惜,是他配不上你。”
失寵的女人就是這樣,特別不自信,總喜歡往自己身上找原因,自卑,懦弱,拼盡全力卻又不敢對男人提任何要求。
田氏眼角的淚水無聲滑落。
她顫抖着聲音道:
“舞兒,謝謝你,你能不怪娘,娘很欣慰。”
以前,舞兒只會抱着她哭。
如今,她處處爲她着想,實在令她感動。
就算得不到丈夫的愛,這輩子,她也值了。
蘇嫿笑道:“娘,你最應該感謝的人是嫂子,是她時刻陪着你保護着你,否則,天知道李雪憐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對,我應該謝謝瑤兒。”
田氏轉眸望向孟瑤,一臉慎重地道:
“瑤兒,這些年辛苦你了,謝謝你,都怪我沒用。。。。。。”
聞言,孟瑤瞬間紅了眼眶,哽咽着聲音打斷她的話:
“娘,應該說感謝的人是我,這些年,我一直沒能懷上一兒半女,成了青州城的笑柄,娘你非但不嫌棄我,還安慰我鼓勵我,是媳婦沒用,到現在還沒能懷上孩子。”
“傻孩子,這怎麼能怪你呢?”
田氏拍了拍孟瑤的手背,柔聲道:
“這些年,你有多努力,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每天,一碗碗苦藥當水喝,各種偏方也都嘗試了,懷不上不是你的錯。如果你想要孩子,將來抱養千陽的孩子也是一樣的,如果你不想抱養,讓千陽的孩子將來給你和千盞養老送終。如果千陽也沒兒子,咱還可以從族裏過繼,如果司家族長不答應,也可以從你們孟家過繼,萬一這也行不通,大不了我厚着老臉,去我田氏族裏求個孩子過來。瑤兒你千萬不要擔心,總有辦法的。”
孟瑤含淚點了點頭,道:
“娘,我都聽你的。只是,現在我和千盞還都年輕,我想再努努力,萬一能治好呢?”
田氏柔聲說道:
“好,娘支持你,放寬心,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