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清晗不敢再逼舞兒。
他想,既然錯過了,那就站在遠處看着她,總比見不到她好。
時間能讓一對青梅竹馬變成陌生人,時間也能讓陌生人變成有情人。
凡事都在變化中。
他還年輕,還有機會。
他有的是耐心等待。
只是,牧清晗做夢也沒發現,機會這麼快就出現了。
他驚喜地發現,沈樾消失了。
根據他的祕密觀察:
沈樾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出現了。
發生什麼事了?
莫非,沈樾拋棄了舞兒?
雖然不應該盼着舞兒被人拋棄,可一想到有這個可能,牧清晗便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
他決定探一探虛實,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一日,烈日當空,好不容易等到舞兒走出司家大門,牧清晗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眉梢眼角盡是喜色。
相比於牧清晗的激動,蘇嫿卻是神情淡淡。
她擡眸看了牧清晗一眼,問:
“有什麼事嗎?”
“沈樾呢?好久沒見他了,他是不是回老家了?”
因爲太過激動,牧清晗聲音顫抖。
“嗯。”蘇嫿淡淡地應了一聲,轉身就走。
牧清晗追上前去,與蘇嫿並肩同行。
他一邊走一邊道:
“外地人就是靠不住,說走就走,也不知根知底,他要是不回來了,舞兒你可怎麼辦?”
蘇嫿頓住腳步,目光澄淨地望着他,問: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牧清晗急忙搖頭:
“不是,舞兒你千萬不要誤會,我真的只是關心你,沈樾他太過分了!”
蘇嫿面無表情地道:“他既沒毀我清白,也沒搞大我的肚子,我跟他原本就只是普通朋友,他想走就走,哪兒過分了?”
牧清晗一噎。
他沉默了一會,然後小心翼翼地望着蘇嫿,問:
“這麼說來,你不會等他了?”
蘇嫿脣角勾了勾,直截了當地道:
“我不會等他,也不會等你。所以,牧清晗,沈樾消失這件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說完,她快速登上馬車,不再理會牧清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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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馬車離去的背影,牧清晗沒再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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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速則不達。
沈樾離開,這對他來說絕對是個大好機會,他得沉住氣,不能搞砸了。
來日方長,他有的是耐心。
以前的他錯得太離譜了,這一次,他絕對不能再走錯一步。
他等。
等時間帶走往昔的愛恨情仇,他再重新追求舞兒。
蘇嫿斜倚在車壁上,感覺渾身力氣都被抽乾了。
拓跋樾的確消失了。
就在前不久,阿鳶寫信提醒她,說沈凝霜又開始作妖了,叫她小心提防。
說起沈凝霜的作妖,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每隔一段時間,她都會鬧一場,大夥早就見怪不怪了。
這一次之所以鬧騰,是因爲她好久沒見拓跋樾了。
以前,大家都在京城,就算拓跋樾不理她,她仗着皇后親侄女的身份,想見拓跋樾還是有機會的。
隔着好多天無法見到拓跋樾,沈凝霜忍無可忍,竟鬧起了絕食。
誰都看得出來,她就是做做樣子,不可能真的尋死。
所有人都覺得,拓跋樾絕對不會理她。
就連沈凝霜自己也這麼認爲。
但她還是要鬧。
戀愛腦的女人就是這樣。
明知毫無希望,卻還是一鬧再鬧。
幻想通過自殘自殺來吸引對方目光。
雖說這種老把戲看多了會麻木,但衛鳶跟蘇嫿感情非比尋常,但凡跟拓跋樾有關的事,她都不敢大意,總是第一時間寫信知會蘇嫿。
聽說沈凝霜又在鬧騰了,蘇嫿心裏極爲不悅。
但她人在青州,也做不了什麼,於是只好壓下心裏的不痛快,將注意力集中在事業上。
不應該在意的。
可她終究還是在意了。
拓跋樾消失後,她就想到,他多半是回京陪沈凝霜去了。
果然,阿鳶很快就又給她寫了信。
信中,她大罵拓跋樾是渣男。
她洋洋灑灑寫了很多,說拓跋樾每天陪着沈凝霜,就連喫住都在沈家,只怕清白已毀。
看到阿鳶說拓跋樾清白已毀時,蘇嫿忍不住笑出聲來。
清白二字,一直以來都是用來形容女子的,男子哪來清白一說?
堂堂太子殿下,自然是要美人無數的,清白已毀還真是一個冷笑話,阿鳶真是越來越有才了。
只是,明明是一件極爲可笑的事,笑着笑着,蘇嫿的眼角卻有一滴淚珠無聲滑落。
以前,她總覺得拓跋樾入戲太深,想要齣戲得費很大一股精力。
如今才發現,入戲太深的人是她。
拓跋樾轉眼便出了戲,只有她,還留在戲中出不來。
出不來麼?
蘇嫿脣角彎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她是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不能丟臉丟到古代來。
出不了戲,那就把心撕開,撕出一條血路來。
哪怕是心痛致死,她也絕不允許自己沉淪。
怎麼說也是一個穿越女,她不能活成一個笑話,不能丟了穿越女的臉。
忘記一切,重新開始。
蘇嫿,你可以的。
你還有沉玉,阿鳶,婷婷,漠兒,你不孤單。
胡思亂想間,馬車緩緩停下。
蘇嫿掀開車簾,跳下馬車。
呼延婷早已站在門口等她了。
一見蘇嫿,她急忙迎上前來,嗔怪着道:
“怎麼這麼久?我還以爲你出什麼事了,正想去司宅找你呢。”
蘇嫿笑道:“我能出什麼事?難道你不知道,這年頭,只有我欺負別人的份,哪有別人欺負我的份?”
呼延婷道:“你就吹吧,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也沒見你回去鬧。”
蘇嫿笑容一僵。
呼延婷急忙閉嘴,小心翼翼地望着蘇嫿道:
“嫿嫿,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氣不過,說話沒帶腦子,你別放心裏去。”.七
蘇嫿抿了抿脣,低聲道:
“你什麼性格我還不瞭解?放心,我沒生氣。你也不必氣不過,我跟他,原本就是演戲,你跟阿鳶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怎麼還生氣呢?”
兩人跨進沈家大門。
呼延婷一邊走一邊道:
“我們都以爲你們假戲真做,所以才生氣。”
“假戲真做?”蘇嫿笑道,“我看你們一個個全都入戲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