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蘇嫿說的是真的,那麼,別說嫁給太子殿下成爲太子妃了,她連當下的榮華富貴都會保不住。
她心事重重地轉身,踉踉蹌蹌地朝回家的路走去。
一邊走,一邊在心中痛恨自己的親孃。
爲什麼要給人做妾?
做妾也就罷了,蘇府沒有嫡母,唯一的嫡女蘇嫿,每天忙忙碌碌,從來不會主動欺負她們。
如果孃親能安分守己,這輩子,她們不會活得太差。
孃親爲什麼要找別的男人啊?
找就找了,小心一點也是可以的。
可爲什麼這麼不小心啊?
被蘇嫿察覺到,還讓祖母給捉間在牀了。
她和兄長,居然都不是父親的孩子!
真要被髮配邊境,他們母子三人,這輩子都完了啊!
怎麼辦怎麼辦?
蘇湘大腦一片混沌,不知該怎樣面對接下去的人生。
早知如此,她就不去招惹蘇嫿了。
按照蘇嫿的性格,只要她不主動招惹她,她肯定不會主動找她麻煩的。
蘇湘後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她錯了!
以前的她,怎麼會覺得蘇嫿好欺負呢?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去招惹蘇嫿的。
可惜,世間沒有如果。
等待她的,是沙塵滿地戰火漫天的邊境。
因爲貪婪,她想要更多,結果,連原本擁有的都失去了。
醉雲樓。
申屠野將被褥裏褲烘乾後,拿到鼻翼邊聞了聞,發現還有一股子羞人的氣味。
於是他又出門買了幾瓶香水,倒在被褥和裏褲上,然後再烘乾。
聞到滿室香味,他這才舒展眉眼,鬆了口氣。
他正想回家,卻聽客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難道是沉玉回來了?
申屠野緊張地理了理衣裳,心跳得飛快,就像是醜媳婦要見公婆一般,渾身血液都在激盪。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呢?
幸虧他動作夠快。
這香水一灑,什麼氣味都遮掩住了,沒什麼可害怕的了。
脣角揚起一抹迷人的笑弧,申屠野打開客房門,笑容瞬間僵住。
站在門口的,根本就不是謝沉玉,而是雲洛玉。
“你怎麼來了?”
申屠野沒好氣地問道。
雲洛玉揮了揮手,一臉嫌棄地道:
“申屠野你腦子有病吧?一個大男人,用這麼多香水,你這個娘娘腔!薰死我了!”
“你才娘娘腔呢!老子喜歡香水怎麼了?總比你斷袖好!”申屠野反脣相譏。
雲洛玉懶得跟他爭辯,轉移話題道:
“謝沉玉呢?去哪兒了?”
“爲什麼要告訴你?你是他誰啊?”
申屠野輕哼一聲,將門窗大開着,然後舉步朝外面走去。
香水噴太多,氣味太刺鼻,他受不了了,還是去廚房弄點喫的吧。
估計沉玉不會回來喫午飯了。
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他邊喫邊等吧,如果等他喫完午飯他還不回來,那他就先回家吧。
家裏一團亂,實在是不想回去啊。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總是要面對的。
過年,對於光棍來說,日子實在是太難熬了。
家裏的長輩總是變着法子給他相親。
他都快要崩潰了。
什麼大家閨秀小家碧玉,規矩一籮筐,內心卻脆弱得要死,而且還謊話連篇。
他都不認識她們,她們含情脈脈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全都是發情的母豬嗎?看見男人就發春?
還說愛他?
呵。
他就問了一句:
“有多愛?是不是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那女人就含羞答答地望着他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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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就說:“那我讓你把子宮摘掉,你也肯嗎?”
那女人就哭了。
靠!
明明是她自己說讓做什麼就做什麼的,這還沒讓她去死呢,她哭個屁啊!
自己說話不經腦子,謊話連篇,還好意思哭?
真是惡人先告狀!
偏偏,家裏的長輩就喫那女人的一套,還讓他道歉!
他又沒做錯事,怎麼可能道歉?
於是他就甩了那一幫神經病來了醉雲樓。
娶媳婦他不反對,但是娶祖宗大可不必。
青樓女子不香嗎?有必要娶個祖宗給自己添堵麼?
當然,別看他看上去像是身經百戰,其實也就吹吹牛。
青樓女子他也就看看,一個都沒睡過。
誰能想到花名在外的他,竟然還是個清白身。
這要是被人知道,非狠狠嘲笑他不可。
爲什麼不碰青樓女子呢?
道理很簡單,女人太麻煩了。
一旦沾染上,煩都要被她們煩死。
他有幾個好兄弟,就是因爲睡了青樓女子,然後被那些青樓女子設計着納了小妾。
正妻沒有進門,家中就有小妾,這本就是大忌。
更何況,小妾還出身青樓。
試問,哪個貴女敢嫁給這種人做正妻?
如今他們年紀也都不小了,別說娶正妻了,就連納妾,也找不到什麼正經人家,人家都不願意跟青樓女子共處一個屋檐下。
不想娶是一回事,但是娶不到,那就丟臉了。
所以青樓女子,最多看看,睡是不能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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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頭,因爲睡青樓女子得病的人也不少。
申屠野惜命得很。
所以這些年,他只是看看,長長見識,真刀真槍卻是沒有的。
就在他起身想要離開醉雲樓,直面慘淡的人生時,突然聽到醉雲樓大門口傳來一陣喧鬧聲,隱約間可以聽到盛雪的叫嚷聲:
“蘇嫿,你嫌自己身邊男人還不夠多嗎?連我的未婚夫都要搶?你是不是太過分了?敢情我大祁國的男人全都是你一個人的?你還要不要臉了?這大過年的,你一個姑娘家,跟這麼多男人一起過年,你應該被拉去浸豬籠!”
門外,各種議論聲喧鬧聲不絕於耳。
這是欺負蘇嫿不在醉雲樓嗎?
春蕾等大丫鬟氣得臉色鐵青。
她們帶着一羣護院,浩浩蕩蕩走出大門。
春蕾手上還拿着一個掃把,一見盛雪,就直接用掃把掃她,彷彿她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垃圾。
盛雪氣得嗷嗷直叫:
“你個死丫頭,你腦子有病吧?竟然敢掃我?知道我是誰嗎?再不住手,我讓我爹抓你坐牢!”
春蕾收起掃把,冷冷地望着盛雪:
“我家小姐與你井水不犯河水,你自己找上門來找打,我不好好招呼你豈不讓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