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道理,蘇嫿自然明白。
可沈皇后是她婆婆,居然能對她說出這樣一番話,實在令她震驚。
天下婆婆,不都是護着兒子的嗎?
沈皇后果然不是一般人。
就在蘇嫿震驚之際,沈皇后接着道:
“咱們做女人的,一旦嫁人,跟外面的人能有多少恩怨?越是親近之人,矛盾才越多。如果事事告訴丈夫,他日萬一有個什麼事,你被人家知根知底的,你拿什麼保護自己?”
就算是親生母親,也未必能說出這樣的話。
後院女人,哪怕有疼愛女兒之心,也往往沒能具備沈皇后這樣的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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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女兒,身爲母親說的最多的,往往是要求女兒賢惠,聽話,相夫教子,各種忍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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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沈皇后這般,有能力,有眼界,又心懷慈悲的婆婆,實乃天下罕見。
蘇嫿心中感動,急忙道:
“兒媳明白,身爲太子妃,應該有自己的小祕密,小金庫,小權勢,不爲造反,只爲自保。”
沈皇后頗感欣慰地點點頭:
“不愧是我的兒媳婦,一點就通。”
既不眷戀權勢,也不貪慕愛情,看得通透,活得明白。
“那是母后教得好。”
蘇嫿俏皮一笑。
婆媳倆收拾好行李,又聊了一會朝中格局,拓跋樾這才急匆匆趕來。
拓跋樾不是一個健談的人,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他也沒多說,只說將來控制住局面後,會帶蘇嫿去看她。
母子倆的道別有些乾巴巴,相比之下,蘇嫿和沈皇后反而更像親母女。
見奴才們將行禮搬運得差不多了,沈皇后這才起身,挽着蘇嫿的胳膊,叮囑兒子:
“樾兒,母后不在,你可不許欺負嫿嫿,她要是少一根頭髮,我拿你是問。”
拓跋樾失笑:“兒臣愛惜她都來不及,哪捨得傷害她?母后多慮了。”
沈皇后輕嘆一聲,道:
“你父皇年少時,也曾愛惜過母后,你看他現在變成什麼樣了?時間是把殺豬刀,把你們男人切割得面目全非。”
“母后!”
拓跋樾哭笑不得:
“你就不能盼着自己兒子好點?”
沈皇后道:“好話誰都會說,如今我馬上就要離開,自然是挑不放心的話說,只盼着你能跟嫿嫿和和美美一輩子。”
“我們會的。”拓跋樾一臉篤定。
但沈皇后還是不放心。
後宮是個什麼地方,她比誰都懂。
就算兒子是個好的,也難免會有疏漏的地方。
更何況,兒子還是個大醋桶。
這一點,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對蘇嫿,她有一萬個不放心。
可眼下,她卻不得不離開了。
要是繼續留在京城,只怕,皇帝會直接下旨讓她進宮繼續管理後宮。
就算她耗盡心血管好了,也會被有心人利用。
後宮妃嬪,背後都有一個龐大的家族體系,各種關係錯綜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
管理後宮,是一件得罪人的事,喫力不討好。
還會連累兒子兒媳和孃家。
現在離開,是最好的時機。
沈皇后走了,拓跋樾和蘇嫿陷入了沉默。
見嫿兒眼眶緋紅,美眸溼潤,拓跋樾有些喫味。
他從身後抱住她,將腦袋埋進她修長白皙的脖頸,汲取她身上的芬芳,低聲抗議:
“就這麼傷心?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纔是親母女呢。”
蘇嫿偏頭望着他烏黑的發頂,不贊同地道:
“你怎麼一點都不傷心?”
拓跋樾理所當然地道:
“我已娶妻,後半輩子是要與你過的。”
蘇嫿白了他一眼:“你倒是想得開。”
拓跋樾張口咬住她白玉般的耳垂,嗓音低啞:
“想不開又如何?莫非,嫿嫿要安慰我?我很好哄的,你乖乖聽話,別喊停就行。”
蘇嫿俏臉一紅,隨手推開他:
“大白天的,你別亂來,別耽誤我修煉內勁。”
話落,她起身就走。
拓跋樾長臂一伸就撈起她,將她橫抱在懷中,然後大踏步地朝寢房走去。
蘇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嫁給他之前,她明明就與他商量好了的,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假夫妻,她暫時幫他抵擋一下催婚壓力,等有朝一日他遇到了心上人,她離開給他的心上人挪位置。
多簡單的事啊!
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晚上折騰她還嫌不夠,連白天都不放過,她感覺自己會早夭,還是死於縱欲過度那種。
這對於一個醫者來說,就等於是知法犯法,簡直就是人生中最大的污點。
蘇嫿扭動着腰肢,撲棱着雙腿,拼命掙扎。
還一邊掙扎一邊控訴:
“拓跋樾,有你這樣做人家兒子的嗎?你娘走了,你不躲個地方哭鼻子也就罷了,居然還有心情想這檔子事,你簡直不是人!你太不孝了!”
拓跋樾彷彿不知道疼似的任由她踢打,還笑嘻嘻地道:
“正因爲我娘走了,所以我們更需要努力,爭取下一次見到她時,你這肚子能給她一個驚喜。不孝有三無後爲大,我這樣做纔是對她最大的孝順!我分明就是天下第一大孝子,怎麼就成不孝了?”
蘇嫿怔愣地望着拓跋樾。
這還是她認識的拓跋樾嗎?
拓跋樾矜貴清冷,一向不善言辭,如今怎麼變得這般會說話了?
果然,男人婚前婚後是會大變樣的麼?
“怎麼這麼看着我?被我迷住了?”
拓跋樾愉悅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蘇嫿猛地驚醒過來,繼續掙扎:
“放我下來!你不要亂來!我渾身上下遍體鱗傷,你不能連喘息的時間都不給我!是頭牛還得休息呢,我是人,我不能連畜生的待遇都沒有!拓跋樾你還是不是人了?你這是虐待,我可以去衙門告你的!”
拓跋樾忍不住輕笑出聲,垂眸望着她,低聲打趣:
“你是牛嗎?哪有這麼兇的牛的?”
蘇嫿用腳踢他:“這都是被你逼的!”
很快,拓跋樾抱着蘇嫿大步走進寢房。
他右腳腳尖一勾,將門關上,然後大步走向牀榻。
“我不也沒休息嗎?”
他將蘇嫿扔到牀上,高大的身軀隨之壓下。
蘇嫿欲哭無淚。
禁欲什麼的,都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