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爲這麼說沈心柔肯定會滿意了,誰知她掄起木棍繼續打,一邊打一邊接着罵:
“你這麼渣嫿兒肯定不要你了,你這輩子就好好打光棍吧,別給嫿兒添堵知道嗎?”
“娘,我不想打光棍,我想和嫿兒好好過!”
拓跋樾一邊捱打一邊抗議。
“這可由不得你,自己做錯事自己受着,嫿兒又不是沒得選,幹嘛要回收你這個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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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心柔毫不留情地繼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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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不渣!”拓跋樾反駁。
“不渣你會納妾?”
沈心柔打得手累,停下動作,右手拿棍子,左手掐腰,氣咻咻地道:
“我臨走前是怎麼叮囑你的?你把老孃的話當耳旁風?活該你打光棍!”
“我沒納妾,我就是嚇唬嫿兒的!”
拓跋樾後悔得腸子啊青了。
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打死他也絕不嚇唬嫿兒。
“嚇唬也不行!”
沈心柔氣不打一處來,接着打罵:
“媳婦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嚇唬的,你就是被你那渣爹給帶歪了!”
說到這,她又停下動作,若有所思地看了雲屹一眼,道:
“夫君,我這不爭氣的兒子被他老子帶歪了,我畢竟是女的,不懂男人的心理,你是他繼父,你教育教育他。”
“好。”
雲屹隨手拿走沈心柔手中的木棍,拿了個空杯,給她斟滿蜂蜜水,然後又拍了拍她的後背,柔聲安慰:
“孩子還小,做錯事難免的,好在沒犯原則性錯誤,他就是醋勁大了點,佔有欲太強,以至於失去了理智,其實這兩點我也有,我能理解他,我跟他好好講講,他會明白的。”
沈心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讓自己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
她太着急了,也太焦慮了。
這孩子實在是太不懂事了。
那麼好的一手牌,硬是打了個稀巴爛。
君若無情我便休,她是過來人,她太懂這個道理了。
兒子要是不改以前的老毛病,真得打光棍。
安撫好沈心柔,雲屹緩步走向拓跋樾。
與雲屹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拓跋樾沒來由地一陣心慌。
他突然意識到,不是所有女人都會從一而終吊死在一個男人身上的。
男人要納妾,女人是真的會心冷,會離開,會另嫁的。
而且還會越過越幸福,打從心裏愛上第二任丈夫,就像他的母親一樣。
以前,母親雖然也很美,貴氣逼人,卻很少有發自內心的笑,看父皇的眼神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充滿了小女人的依賴和嬌妹。
小時候,父皇去了別的妃嬪那,母親還會傷心落淚,漸漸地,母親再也不哭了,只做好一個端莊公允的皇后,看父親時的眼神也變了,不像是在看丈夫,而是看帝王。
母親的心早就死了。
是雲屹讓她的心重新活了過來。
如今,嫿兒也對他死了心,會不會像母親一樣另嫁?
拓跋樾越想越心慌,手心全是冷汗。
雲屹緩緩開口:
“樾兒,你是柔兒的兒子,在我心中,你就跟我的親兒子一樣。”
“怎麼可能?”
拓跋樾脫口而出,低聲說道:
“我爹是你的情敵,你肯定恨他,也肯定恨我。”
嫿兒要是爲別的男人生養了孩子,他會控制不住想要殺人的。
“我知道你心中想法,但我說的是真心話。”
雲屹想了想,然後輕嘆一聲,道:
“誰不希望自己的心上人只屬於自己呢?我也想,當年,我聽說你母親有丈夫孩子時,只感覺五雷轟頂,連死的心都有了。”
拓跋樾一臉震驚地看着雲屹,就連沈心柔和蘇嫿也是一臉驚訝。
雲屹看着溫潤如玉,沒想到竟這般偏執,還真是沒看出來。
見大夥都很喫驚,雲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道:.七
“後來我想通了,死了就再也見不到她了,只要活着,總有辦法見到她,當時我也不敢奢望能娶她,想着能見到她就好,誰知後來,她竟和離了。正因爲之前有過絕望,所以機會一出現我便不顧一切抓住了。有沒有過丈夫,有沒有過孩子,跟失去她比起來根本就不重要。”
說到這,雲屹停頓了一下,一臉正色地望着拓跋樾,話鋒一轉,語氣也跟着變得嚴肅:
“而你,一開始太順了,不知道失去摯愛的痛苦,你明知道蘇姑娘是無辜的,卻還是遷怒了她。你希望她冰雪無暇,完完全全只屬於你,可你卻忘了,她是被你連累了,她原本是可以冰雪無暇的,你連累了她,卻還嫌棄她,甚至還傷害她,這是一個男人做得出來的事嗎?”
“說得好!”沈心柔忍不住爲他鼓掌。
雲屹朝她看了過去,銳利的鷹眸中有着不易察覺的靦腆。
然後他回過頭,接着道:
“一個人乾不乾淨,關鍵是看靈魂,別說他們並沒有做到最後一步,即便有,你也不能認爲她髒,畢竟,她是被逼無奈的,是替你受過,她的靈魂是乾淨的。”
喝了口沈心柔遞過來的陳皮茶,他最後說道:
“樾兒,一個人是非乾淨,不是看她有沒有被人碰過,而是看其內心是非乾淨。有些閨中少女,看着很乾淨,但她們心胸狹窄,內心全是後宅陰私,偏還要裝出一副端莊大方的模樣來,如同陰溝裏的毒蛇,令人防不勝防。那些纔是真正的髒女人。內心臟纔是真的髒。”
“雲叔教訓得是,我已經知道錯了。”
拓跋樾一臉誠懇。
說完,他轉身望向蘇嫿,懇求道:
“嫿兒,你原諒我好不好?”
不等蘇嫿開口,沈心柔狠狠瞪了他一眼,搶先一步道:
“空着手也好意思求人原諒?老孃是這麼教你的嗎?就你這樣,嫿嫿怎麼可能原諒你?道歉得有儀式感,今晚你先回家,明兒個記得給嫿嫿送大禮,賠禮道歉得有賠禮道歉的樣!”
“好,我明天就給嫿兒送禮。”拓跋樾急忙表態。
見拓跋樾站在那沒有離開的意思,沈心柔催促:
“還杵在那幹嘛?還不趕緊滾!”
拓跋樾看了蘇嫿一眼,一臉不捨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