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嫿失笑,忍不住揶揄道:
“謹兒,你想到哪裏去了?我有那麼笨嗎?晴兒若真的失去了清白,我只會避開別人,偷偷摸摸告訴你一人,怎麼可能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呢?”
是這個理。
家醜不可外揚。
真要發生那樣的事,藏着掖着都來不及,怎會廣而告之?
豎起耳朵偷聽的權貴們忍不住笑出聲來。
大概是關己則亂吧。
雲謹有些緊張過度了,考慮問題失了理智。
“抱歉,是我想偏了。”雲謹連忙道歉。
蘇嫿含笑搖了搖頭,揶揄道:
“這大概是你最害怕的事吧?所以忍不住就提出來了,嘴上說着不介意,其實心裏介意得要命吧?”
“不是。”雲謹連忙解釋,“我當然希望晴兒她完好無損,只屬於我一人,但,我與她相識畢竟有些晚了,在這之前的事,我管不了,我能控制的,是將來,只要以後能彼此忠誠,那便足夠,過去的事,我或許會喫醋,但絕不會計較。”
蘇嫿欣慰地點點頭:
“你能這樣想,那是最好。”
然後她笑了笑,接着道:
“晴兒她才十五歲,你與他相逢還算早,彼此都沒什麼大不了的過去。晴兒的事情你也知道,在我的慫恿下,她抱着試試看的心態想與謝大人結交,但她很快發現謝大人心有所屬,所以很快就停止了來往,兩人既沒交心,也沒什麼肌膚之親,最多就是一起研究了幾樁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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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吐完血的謝嶼:“……”
忍不住想繼續吐血怎麼辦?
聽說在他之前晴兒沒其他男人,雲謹心中一陣欣喜。
他可以做到不介意,但,如果可以擁有一個完整的她,那就更完美了。
“嬸嬸放心,晴兒與謝大人的事我是知道的,人與人之間有一些往來很正常,更何況,查案是造福百姓,有利於社稷江山的事,我是全心全意支持晴兒的。”
表完態,雲謹話鋒一轉,接着最開始的話題,問:
“所以,嬸嬸說有事瞞着我,到底是什麼事?”
蘇嫿沉默了一會,道:
“晴兒她,不是我妹妹。”
啊?
衆人的臉上又是一陣驚訝。
沒想到,蘇晴居然不是蘇嫿的妹妹,那她是什麼人?
她與蘇嫿這麼親,難道是蘇嫿的親戚?
雲謹一愣,連忙追問:“蘇晴是她的真名嗎?”
“不是。”蘇嫿搖頭。
人羣又是一陣沸騰。
謝嶼苦笑。
沒想到,她連名字都是假的。
他對她的瞭解,真是少得可憐。
聽說蘇晴的名字是假的,雲謹也怔愣了一下,緊接着繼續追問:“那她的真名是什麼?”
蘇嫿淡淡地吐出三個字:“拓跋晴。”
拓跋晴?
姓拓跋?
這是大祁國的皇姓!
大祁宣文帝就姓拓跋!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齊刷刷看向宣文帝。
宣文帝含笑點頭:
“晴兒並非蘇嫿的妹妹,而是蘇嫿的小姑子。”
蘇嫿的小姑子?!
那不就是拓跋樾的妹妹,宣文帝的女兒嗎?
所以,蘇晴,不,應該叫拓跋晴,她的真實身份,竟然是大祁國的公主殿下?
衆人再次驚得瞠目結舌,久久回不過神來。
這,這都是什麼人啊?
堂堂太子妃隱姓埋名,說自己是寡婦?
堂堂公主也隱姓埋名,以一個普通老百姓的身份生活着?
面對世人的嘲諷,換做別人,早就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了,可她們竟如此沉得住氣!
如果不是今天沈心柔的身份曝光,只怕她們還要一直隱瞞下去。
如此高貴的身份,換做任何一個人都要到處炫耀的。
她們是真沒把身份當回事。
謝嶼覺得,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好笑了。
過去,大夥都說拓跋晴接近他是妄想攀高枝。
如今一個個全都打臉了。
在堂堂公主面前,他一個刑部尚書算什麼?
需要高攀?
反倒是雲盈袖,只不過是禮部侍郎的女兒,她的身份若是嫁給他爲正妻,纔是真的需要高攀。
可她太把自己當回事,總是擺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樣,讓人誤以爲她真的有多麼高貴。
他錯把珍珠當魚目也就罷了,還錯把魚目當珍珠。
雲謹說的沒錯,他就是個瞎子。
雲盈袖氣得快要昇天了。
爲什麼會這樣?
她看不起的人,身份竟然比她還要高貴?
她做夢都渴望擁有的高貴身份,竟讓那些個不要臉的女人得了去,這個世道太不公平了!
有人走到謝嶼身邊,忍不住低聲說了一句:
“謝大人,你太沒眼光了。”
說完,他意有所指地看了雲盈袖一眼,然後拍了拍謝嶼的肩膀,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謝嶼:“……”
此時此刻,大概所有人都在嘲笑他有眼無珠吧?
他擡眸看了衆人一眼,見大夥看向自己的目光全都充滿了同情。
雲盈袖自然也察覺到了。
她快要瘋了!
如果不是臉頰太痛,無法開口說話,她早就大聲反駁了!
貴爲公主又怎樣?
身爲女子,最重要的,是三從四德,以夫爲天。
可是看看拓跋晴,哪有半點婦德?
一個沒有婦德的女人,跟娼技有什麼兩樣?
她身爲南宛第一美女,是婦德的典範。
拓跋晴能跟她比嗎?
一羣沒腦子的睜眼瞎!
然而,無論雲盈袖心中有多痛恨,也阻止不了大家豔羨的目光。
就連謝嶼也是一臉頹廢,彷彿受到了天大的打擊。
雲盈袖氣得差點一口氣上不來暈死過去。
她可以不要謝嶼,謝嶼怎麼可以移情別戀?
一個好的備胎,必須從一而終。
就算被她捨棄了,他也必須無怨無悔繼續愛她。
怎麼可以背叛她?
這些年,她周遊列國,一心一意想要嫁入皇室,可皇室哪有那麼好嫁?
她想盡辦法,年紀一年大過一年,直到現在還沒能成功。
而蘇嫿和拓跋晴,一個,早已嫁入皇室,連兒女都生好了,另一個,一出生就在皇室。
她傾盡全力也沒能如願的一切,她們輕飄飄就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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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
雲盈袖越想越氣,恨不得撕碎蘇嫿和拓跋晴。
見雲盈袖紅腫的臉頰越來越猙獰,謝嶼脣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忍不住又是一陣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