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貴婦們眼中有嫉妒,有羨慕,恨不得取而代之。
她們原本聊天聊得熱火朝天,很是歡快,看見拓跋樾一臉寵溺的投喂蘇嫿,彷彿瞬間都被點了啞穴,全都沒了聲音。
這是一國太子能做的事?
別說一國太子了,就算是販夫走卒,也不可能把姿態放得這麼低,親自給妻子喂喫的,除非妻子病重。
堂堂太子還有沒有一點自尊心了?
可偏偏,他還喂得很高興。
原本還幸福感滿滿的貴女貴婦們頓時感覺少了點什麼。
端木曦言一邊喝酒,一邊默默地盯着蘇嫿看。
初次見面,他和妹妹還都是人人可欺的平民百姓,蘇嫿不但爲他們出頭,還絲毫沒有嫌棄地與他們成了朋友。
她就像是一團烈火,強行闖入他的生命,自那以後,她便在他心中紮了根。
原以爲那將是一個美麗的愛情故事,誰知,偏偏多出了一個拓跋樾。
蘇嫿莫名其妙就成了太子妃。
還沒開戰他就敗了。
好不甘心。
蘇嫿失蹤後,他千辛萬苦尋找,誰知還是慢了一步。
拓跋樾又趕在了他前面,從名份上牢牢佔住了那個位置。
再不行動,他就只能坐以待斃。
就算他們曾經是夫妻又怎樣?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也許蘇嫿早就不愛他了呢?
他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一敗再敗。
至少要爭取一下。
曾經的他,臉皮薄,太容易害羞,面對心上人不敢表白,所以才讓拓跋樾那小子有了可乘之機。
如果他早點表白,也許他與蘇嫿孩子都有一大羣了。
端木曦言癡癡地望着蘇嫿,越想越後悔。
拓跋樾很快就察覺到了來自端木曦言火辣辣的視線。
他目光冰冷地掃向端木曦言,用眼神警告。
端木曦言卻一改之前的溫和,霍然從座位上站起。
他本就是焦點人物,無數貴女盯着的目標,這麼大的動靜頓時引來無數人的目光。
可他不以爲意。
臉皮厚才能抱得美人歸。
他快步走到蘇嫿面前。
貴賓們忍不住爆發出陣陣議論聲:
“什麼情況?端木皇長孫這是要幹嘛?”
“該不會是想要表白吧?”
“不會吧?蘇嫿已經嫁人了呀,連孩子都這麼大了。”
“話說蘇嫿怎麼這麼年輕?聽說她已經二十一歲了,怎麼看上去像剛剛及笄的少女呢?你看看我,也是二十一歲,看上去卻像是蘇嫿的娘。”
“她心情好呀,心情好的人自然顯年輕。”
“就是就是,要我說,這做女人吶,就該像蘇嫿這麼囂張。聽說她當初之所以離家出走,只不過是因爲拓跋太子說了一句想要納妾的氣話,小妾還沒影呢,蘇嫿就帶着肚子裏的孩子跑了,這分明就是妒婦啊!”
“犯了七出之過,拓跋太子非但沒有休她,還找了她這麼多年,後院更是一個女人都沒有,這簡直匪夷所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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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什麼樣的鍋配什麼樣的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唄,我現在才發現,女戒女德上的條條框框害人不淺,太聽話的女人,過得都太憋屈了,很多都年紀輕輕就熬不住死了。”
“可你們有沒有想過,蘇嫿之所以敢這麼囂張,是因爲她不用靠男人養,但是我們呢,不能爲家族利益做貢獻,萬一父母把我們趕出家門,我們能靠自己活下去嗎?不準丈夫納妾,可以啊,丈夫直接把我們給休了,我們有本事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嗎?”
“是啊,沒有底氣就只能聽話,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
喧譁聲驚動了蘇嫿。
正低頭與衛鳶研究紅玉簪子的蘇嫿這才擡起頭來,發現自己竟莫名其妙成了焦點人物。
她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嗎?
她昳麗的桃花眼中一片茫然,霧濛濛愈發迷人。
衆人一臉驚豔。
美成這樣,是怎麼做到的?
他們就算投胎一萬次也做不到這麼美啊。
難怪拓跋太子這麼死心塌地。
放眼天下,還真找不到比她更美的了。
也許,再過十幾年,等她老了,她的女兒顏值能勝過她。
到那時,拓跋太子還會死心塌地愛她嗎?
說不定也會與其他男子一樣,後院姬妾滿堂。
別人這麼想,此時此刻正站在蘇嫿面前的端木曦言也這麼期盼着。
雖然這樣想有點沒道德,但這也是現實,是未來極有可能出現的問題。
年輕時,姿容絕豔的女子,總是備受寵愛。
可紅顏易老。
這世上沒有人能永遠年輕,但永遠有年輕的人。
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就像一茬又一茬的韭菜,等蘇嫿老了,再美的容顏也經不住歲月的摧殘,到那時,拓跋樾還能死心塌地守着她嗎?還能做到不納妾嗎?
想到這,端木曦言愈發覺得,自己應該趁着這麼多人在,好好表白一番,讓蘇嫿知道,他會永遠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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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有朝一日拓跋樾納了妾,蘇嫿能第一時間想到他。
說白了,他就先搶個位置排個隊,讓蘇嫿明白他的心意。
世事難料,說不定就風水輪流轉了呢?
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端木曦言,蘇嫿好奇地問:
“找我有事?”
端木曦言點頭。
他也不拐彎抹角,非常直白地道:
“嫿嫿,我心悅你。”
貴賓們集體石化。
這也太虎了吧?
當着拓跋太子的面表白蘇嫿?
當拓跋太子是死人嗎?
雲謹:“……”
端木皇長孫這是要搞事情?
他一心防着謝嶼鬧事,誰知到頭來,鬧事的竟會是看着最爲溫柔無害的端木曦言。
拓跋樾霍然站起,走到蘇嫿面前,擋住端木曦言的視線。
他沉聲呵斥:“端木曦言,別逼我動手。”
今天是晴兒訂婚的大喜日子,他儘量忍耐。
這要是在平常日子,他早就揍人了。
視線被擋,端木曦言心情不好,俊臉一片陰沉。
他直接無視拓跋樾的警告,自顧自繼續表白:
“嫿嫿,當初在書院,你爲我們出頭時,我就對你一見鍾情了,只可惜,我那時候以爲,剛見面就表白太過孟浪,一心想着日久生情,纔會讓拓跋樾有機可乘,我現在很後悔。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一定在初見你時就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