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敏跟家裏人提起,今天蘇曉要出去辦事,帶了不少人手,所以蘇曉整天不見人,馮氏和蘇洪友也知道不用擔心。
不過,馮氏一直睜着眼睛沒有睡。
“快睡吧,咱們女兒養着一個望月樓,不會有事的,不過是外出辦點事情,打理這樣的家業,出去幾天都正常。”蘇洪友帶着睏意迷糊道。
他自己都沒有完全睡着,也在掛心着女兒呢。
“是啊,可我總掛心不下,二丫頭再厲害,也是一個沒有出閣的姑娘——”
就在這時,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睡在耳房的唐管家趕緊披衣服起來。
“呀,二姑娘回來了,這麼晚,奔波到現在困了吧,伙房裏備了熱水,二姑娘快洗漱睡下吧。”
唐管家也是真心心疼蘇曉,不到二十歲的姑娘,擔着這個家,滿身心地操勞着,不容易呀。
蘇曉點頭:“唐管家,以後我回來晚了,不必出來迎了,我帶這麼多兄弟,安全得很。”
“是,聽二姑娘的。”
蘇洪友和馮氏對視一眼,放心一笑,終於閉上眼睛睡了。
………………
夜色沉沉,溫離從宮裏出來,擡頭看了一眼沒有星月的天穹,俊秀的面顏上頗有些疲倦。
他現在負責着天家三個最重要的病人,幾乎天天往宮裏和公主府跑,可以說是疲於奔命。
現在已經子時了,他還要去公主府。
萬貴妃的玫瑰斑毒最後會深入肺腑,他控制住了這樣的趨勢,也減輕了萬貴妃臉上的嚴重程度。
他知道萬貴妃的毒怎麼解,但他不會解。
再累,再小心翼翼,想到幾千裏的南國,有人依賴着他的舉動,他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滿足感。
他不會讓那個人失望。
“公子,像皇上和萬貴妃這樣的情況,真的無法根治嗎?”小童隨在一旁問道。
他見公子天天被傳喚,很是心疼。
如果都治好了,就不用這麼累了。
“是有點棘手,我也只能盡力。”有些話,哪怕對身邊最親近的小童,溫離也是爛在肚子裏。
前面走過來一名淡綠色衣衫的女子,現在深秋天氣有點涼,她的身上搭了一身藍色馬甲,領口一圈絨毛,襯得臉頰俏生生的。
她手上提着一個食盒子,看到溫離了把盒子往他前面一遞。
“這可是本姑娘親手爲你做的點心,你忙到晚上想必也累了,嚐嚐。”
她的聲音猶如百靈鳥一般好聽,說話的時候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撲閃着,很是迷人。
溫離沒有接,他的臉上客氣又疏離。
“齊三姑娘,晚上你一個姑娘家出門在外不安全,還是好好待在家裏吧,若是你出了什麼事,你的家裏人找到我的頭上來,我擔待不起。”
“能有什麼事。”齊三姑娘往後頭看了一眼:“我帶了這麼多人來,又在京城大街上,放心吧,當然——”
她狡黠一笑,有些神祕兮兮的:“如果你是關心我,那麼我很樂意接受你的這一份心意。”
“我自然是關心齊三姑娘,哪一戶人家的姑娘家深夜還在大街上,我都會勸一兩句,醫者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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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齊三姑娘大晚上爲我辛苦,只是齊三姑娘的好意我不能接受,還希望三姑娘今後勿擾。”
“噢。”齊三姑娘撅起了嘴,臉上有些鬱悶,更多的是委屈。
“溫離,要我怎麼做,你才滿意啊,你又沒有娶妻,也沒有訂親,我還不得你對你好了,我三番五次主動找你,因爲你還被人嘲笑,你就不能對我有一絲憐惜珍重嗎?”
溫離輕輕嘆了一口氣:“齊三姑娘,實不相瞞,我已經有意中人了。”
齊三姑娘愣了一下:“什麼,你有喜歡的人了?她喜歡你嗎?你們準備訂婚了嗎?”
溫離沉默了,心中五味雜陳。
“我知道了。”齊三姑娘臉上了然:“她不喜歡你,或者說,她已經屬於別人。”
溫離苦澀一笑,擡腳離去。
齊三姑娘看着他的身影,她抱緊了手上的食盒子。
“我等你,她不喜歡你,自有別人喜歡你,你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溫離緩緩吐出一口氣,他的腦海裏涌起了以前和蘇曉在一起學醫的情形,那是他此生都不能磨滅的記憶,是他生命裏最美麗的時光。
可是,她的的確確已經屬於別人,或許,等京城的局勢穩定下來了,就是他們的大喜之日。
他笑了笑又想,愛一個人,真的一定要跟她有關嗎?
他也可以只是愛慕着,守着,如此就好了。
溫離摸了摸懷中的玉簪,閉了閉眼。
“三姑娘,溫離看起來溫和仁厚,可是在這件事情上從來沒有鬆動過,三姑娘又何必執着呢。”丫頭對齊三姑娘道。
“這樣下去,還不知道別人怎麼議論呢,而且溫家才從南部搬到京城,只是小新貴而已,根基不穩,能維持到什麼時候都不一定,奴婢覺得,實在是沒有太大的必要。”
“我是喜歡他這個人。”齊三姑娘道:“我就喜歡這樣溫潤如玉的,京城那些公子哥都比不上他,就算表面裝出一副謙遜有禮的樣子,心頭還不知道是什麼算計呢。”
“如果溫公子一直都不喜歡三姑娘呢,三姑娘也要堅持一輩子嗎?”
這個問題把齊三姑娘給問住了,她好好想一想:“我雖然心悅他,可我也不是傻子,就三年吧,如果三年之內不能打動他,那我就不再強求,我總要爲我想要和他在一起的人好好爭取一下吧,畢竟姻緣是一輩子的事情。”
丫頭捂嘴笑了:“姑娘不鑽這個牛角尖,自有福氣,也不會給老爺夫人增添煩惱。”
“我當然會爲我自己打算,我敬重溫公子的人品,他願頭當然是最好的,他到最後都不肯,我也不會強按頭,本姑娘也是有傲氣的,只給他三年的時間。”
齊三姑娘輕哼了一聲,小臉微揚着。
她就用三年來驗證一個結果,她不怕等。
溫離進入公主府,銀華正在動怒,把古玩扔碎了好幾件,字畫也撕爛了好幾幅。
“踐人,踐人,啊——”
裏面情況不對,他就在外頭先等着。
如果他沒有猜錯,銀華公主罵的人應該是蘇曉。
“快要找到一位配藥了,又被人打斷,不是這個踐人乾的還有誰,本宮知道,她就盼着本宮不好過,盼着本宮死呢。”
是的,每當她的人快要找到一位配藥,都會被人截斷,這樣一來要配齊藥材遙遙無期,她身上的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解乾淨。
“公主,也只能多派些人手了。”桃子貼着大殿的牆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