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下樓就見母親面色憂傷的坐在沙發上,手裏捧着一本相冊一頁一頁的翻着。
沈星河走了過去在邊上坐了下來安慰道:“媽,你早點休息吧,人太過傷神不好。”
那厚厚的相冊裏全是念依從週歲到十九歲的點點滴滴,是念依在沈家成長的見證,對於念依,沈星河自然知道父母付出了多少心血,他這個哥哥也是看着念依長大的。
江馨嘆了一口氣,神情哀慟萬分,那眼淚說來就來的落在相冊上,她摸着相冊裏的沈念依,對着兒子說道:“只要想到念依要在監獄裏受苦,我怎麼能休息得下,星河,媽媽不能沒有念依的。”
“媽,你放心,我和爸會爭取讓念依獲得減刑的機會。”
“我從念依一歲的時候就領養了她,母女已經生活了十八年,喬知夏她這是在我心頭上挖肉啊,明明小時候她是一個乖孩子,你說說,她的心怎麼就這麼狠?”
沈星河本來想接話,但是看到母親將照片翻閱到了最前面,指着他們兄妹倆的合照,“你看看,小時候的唯一是個乖巧聽話的,你就比較皮一點,這張照片還是唯一抓着你,你才安安分分的拍下來的。”
沈星河看着照片,腦海裏似乎有了一些久遠的記憶。
記憶裏有個乖糯糯的小女孩扯着小男孩的手:“哥哥,哥哥,我要買糖糖,一一要喫糖。”
小男孩:“一一,出門前媽媽就說了,糖粒子要少喫,牙齒要壞掉的。”
“哥哥,就買一顆好不好?”圓溜溜的小眼睛看糖果都是亮晶晶的。
小男孩看着妹妹的寫着一臉的期盼,從口袋裏掏出錢來:“買買買,但是你不許跟媽媽說。”
“哥哥最好了……”
……
這些微弱的記憶不是看到小時候的照片,沈星河都記不起來了,隨着時間的推移,念依到了沈家,她小時候的身體不太好,總是愛哭鬧。
有了念依的存在,母親有了個寄託,不再以淚洗面,念依長着長着,除了身子骨弱了點,跟妹妹小時候有那麼幾分相似。
隨着日漸的相處,他的記憶裏都是他與念依兩兄妹成長的回憶,而真正的一一似乎遺忘在了過去的時間裏。
沈星河按了按胸口,突然覺得有點不太舒服,他好像明白了喬知夏回到沈家卻與他們融入不了的原因。她是他們沈家走丟的千金沒錯,可她的位置已經被念依給取代了。
這一刻,沈星河突然想起被他們忽略掉的事情,“媽,你之前覺得念依與我們沈家有緣的原因是什麼?”
江馨現在滿腦子都是養女在監獄裏受苦,根本沒明白他兒子問這個問題的癥結所在,回想時面容柔和:“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爲念依是十月八號生的,我的唯一也是十月八號的。我領養念依的時候,她剛滿週歲不久,這一晃都十八年了。
你說她好端端的怎麼會聽從穆婉的教唆,是不是我們平時對她的關愛還不夠,她是不是以爲我們認回了親生女兒,就會將她趕走?”
沈星河聽着母親一直談論着念依,他心裏頭越來越沉,好像在沈家念依是他們一直關注的存在,他掃了整個房子一眼,這個家裏沒有了唯一存在過的證據。
她的母親在行動上似乎已經將唯一和喬知夏分成了兩個人,雖然找回了,但並沒有了小時候冷熱溫常的叮囑。
每年都會有的十月八號這個日子,他們都忘卻了這個日子在沈家存在的本身意義,唯一……她是這一天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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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他們在十月八號那天給念依辦了成人禮,成人禮蛋糕被毀,但是周越川相信喬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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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十月八號,爲了給念依補辦去年生日的遺憾,他竟然同意媽的想法,讓自己的親妹妹去外邊先溜達,等念依的生日禮完成了再回去,明明唯一的生日也是這天,也是這天的。
唯一回來三年,他們竟然沒有對她說過一句生日快樂。
想起他曾經在這天的口出狂言,沈星河更覺得喘不上氣,有一股窒息的感覺。
爲什麼明明唯一是他的親妹妹,怎麼他的心裏的思想全部偏向着念依,沒分出一點給親妹妹。
“兒子,你怎麼了,媽看你的面色不太好,最近是不是公司的事情讓你沒休息好,對了,她說咱們沈氏集團的股票跌的厲害,是真的嗎?”
“媽,沒事,只是有些事情我需要靜一靜,好好想一想,您也早點休息。”沈星河最終什麼也沒有問,拖着疲倦的身體上了樓。
他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曾經喬知夏住過的房間,裏面現在除了本身置辦的東西,沒有一絲她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沈星河坐在牀榻邊,給自己臉上狠狠的甩了兩個巴掌,這一刻腦海似乎清醒了不少,他們似乎都不曾問過,當年她失蹤後遭遇過什麼,喫得好不好,穿的暖不暖。
他們只是在唯一回來的時候,生怕她丟了沈家的門面,給她買衣服,買鋼琴,報學校,讓她摒棄掉她在外沾染的不好風氣,生怕損壞了沈家的門風。
她與念依的衝突,她都拿出過證據,但是因爲她不是他們心中期望的樣子後,都選擇了漠視與不相信。
唯一存在的方式,就像是沈家的一個租客。租期到了,她就退房走了!
而念依,穆婉只要一挑唆她就上了套,到底是被教唆,還是本性這樣,沈星河越深想,心裏卻覺得他即將所知道的要更爲可怕。
一下又想到父親的反常,沈星河最終撥打了韓臻的電話。
“沈星河,大晚上的打我電話有什麼事情?如果替你妹沈念依求情完全沒用,她並不是綁架未遂,而是正在行兇,如果不是我們的阻止,失去一條生命的是喬知夏女士,我這裏只是按照法律執行問題,如果你想辯護,也請你自找律師,不要在我這裏鑽研律法的漏洞。”韓臻直接將話挑明,杜絕沈星河拉關係。
“我跟你打電話,你只以爲我要替念依求情?不是爲了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