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天翰微微一怔,打斷了元舒鸞的話。
“二弟所言確實屬實,我們並未親眼看到長姐親手將你推下河。”
元舒鸞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望着元天翰,他究竟是來幫自己的,還是專程跑來氣自己的!
這番言語,倒是讓元清漪對元天翰高看一眼。果然不愧是前世屢屢彈劾自己之人,竟能在元舒鸞的刻意污衊之中,保持這般絕對的冷靜。
“但是,我親眼所見,你眼睜睜看着二妹流血昏厥,但無動於衷!”
元天翰冷聲說道:“此事我必然要稟明父親,讓他替二妹做主!”
元舒鸞的眼眶微紅,自從嫁入到恆勇侯府後,她受盡了欺凌,更是得不到丈夫的關愛。
這麼久以來,她終於又感受到了久違的關愛。
“大哥——”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悄然無聲地滾落。
她的手緊緊抓住了元天翰的袖口,彷彿漂浮的浮木,終於找到了棲息的港灣。
元清漪的神情並未有任何波動,她擡步走上前。
“試問大哥,你會救一個千方百計要謀害你之人嗎,剛纔如果不是我及時躲閃,便被元舒鸞推下河,或許現在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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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漫不經心勾了勾脣:“自從我入元家以來,元舒鸞幾次三番意圖謀害我,我對她已經仁至義盡,爲何要救她?”
元天翰輕眯着眼睛,這怎麼可能,在他的印象中舒鸞妹妹聽話懂事,連重話都不會說一句,怎會變成元清漪口中那般心狠手辣之人。
“你說這次是妹妹意圖推你下河,可有證據?”
“沒有,但她污衊我將她推下河,同樣沒有證據!”
元清漪淡淡說道,美眸冰冷的掃過元舒鸞,猶如在看一個死人。
“不過,自己摔下河與被人推下河,落地角度、傷口位置皆有不同,讓顧大夫一看便知。”
顧大夫笑眯眯地說道:“老夫願意效勞!”
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想找大小姐聊聊宮中的事情,只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元舒鸞被毯子裹着的身子一顫,小手緊緊拽住元天翰的袖口,抽抽噎噎地哭泣。
“大哥,顧大夫與長姐向來交好,他們定會污衊我。我如今已一無所有,不過想尋個安身立命之所,爲何你們都要逼迫我!”
滾燙的淚水濺落在了元天翰的手背上,她依偎的靠在了自己的背脊上,這讓元天翰的心底一軟,確實,他怎麼能因爲旁人的片面之詞,便質疑從小陪在自己身邊的妹妹。
身爲男兒,但無法護住自己的家人,現在他的身邊只有父親跟妹妹,他必然要靠自己的力量,爲妹妹支撐起一片天!無人敢再欺凌他半分!
他神情堅定,仰頭望向正朝這邊趕來的元忠毅,邁步迎上前去。
“見過父親。”
元忠毅瞧見元天翰,難得沒有笑意,只是點了點頭,旋即將目光落在元清漪身上。
“我聽四姨娘所言,適才霍世子前來提親,連翊王也親臨尚書府,可有此事?”
昨日元舒鸞剛被休妻,如今霍北東又上門向清漪提親!
這無疑是將元家顏面狠狠踩在地上,他斷不可能同意元清漪再嫁給霍北東!
相較之下,翊王纔是最佳人選。
元清漪上前一步,柔聲說道。
“回稟父親,確有此事。不過父親放心,清漪皆已回絕。”
元忠毅臉色一沉,露出陰霾之色。
“元清漪,你身爲嫡女,便該擔起家族責任,而非在此挑三揀四。翊王乃人中龍鳳,你怎敢輕易拒絕!”
元清漪神情淡然,不慌不忙道:“常言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此前我婚事已由父親做主,卻遭人搶親。此次婚事,自然該由母親定奪。”
元忠毅的臉色鐵青,冷笑一聲:“既然你這般所言,到時候可別求着爲父!”
她如今榮耀皆源於自己,壽宴之上,她已被陛下公然厭棄,此後名門子弟斷不會再上門求婚。
眼下竟敢拒絕翊王,他倒要瞧瞧,憑她自毀的名聲,能嫁與何等草芥!
元舒鸞躺在了地上半天,仍沒有得到任何人的理會。
她眼眶泛紅,艱難地叫道:“父親——”
元忠毅冷掃了元舒鸞一眼,還未等她繼續開口,當即冷聲訓斥道。
““既已被休,便安安分分待在家中,爲父自會爲你安排婚事。你若再惹是生非,我便將你逐出尚書府!”
現在的元舒鸞甚至不如元清漪,她的名聲全毀,更讓自己在朝廷重臣面前丟盡顏面,他能允許她留在元家,已經是看在元天翰的面子上。
元舒鸞張開着紅脣,眼底透露難以置信的神情。
曾經的她被父親寵在手心中,生怕她化了,可現在他竟然說出這麼無情的話語!
就在這時,元天翰開口說道:“顏春,你先將二小姐送回屋中,好生照料。”
元舒鸞美眸瞪圓,大哥不是說給自己做主嗎,爲什麼突然讓自己回去。
但是對上了元天翰的眼神,她這纔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元天翰心中瞭然,現在的父親對二妹徹底失望。
若讓他在兩人間抉擇,定會毫不猶豫選元清漪。所以,若想爲舒鸞和二夫人做主,只能另尋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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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情冷漠,上前一步道:“父親,今日您既在此,我想請您做個見證。”
“何事?”元忠毅強壓怒火,慈祥地看向元天翰。
如今,他膝下子嗣中,最能拿得出手的,唯有長子了。
元天翰揚脣道:“三年一度的科舉將至,我想與二弟打個賭,以此次科舉名次爲憑。誰輸了,那一房便搬出元家,再無瓜葛!”
元清漪美目微亮,竟未料到元天翰會提出這般要求。一時間,她看眼前少年愈發順眼。
元恆彥瞪大雙眼,平日裏他雖有意隱藏實力,但面對大哥,卻是勝算渺茫。
大哥早年以神童之名進入盛天學堂,每次考試皆名列前茅。外界早有傳聞,此次科舉狀元非大哥莫屬,自己拿什麼與之抗衡!
“不可!”元忠毅眉心一蹙,當即拒絕!
雖說他不喜元恆彥,但那也是自己的親骨肉,怎忍心讓其離開元府。
元天翰撩起衣襬,跪地懇切道。
“父親,我自幼由二夫人撫養長大,小妹更是自幼相伴身旁。如今一死一傷,我實在不願他人繼續留在元家,故纔想分家!若此次我僥倖取得功名,還望父親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