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聞聲望去,只見徐溪清款步而至。
今日的她,面上施了難得的濃妝,嫵妹的五官更添幾分冶豔。
只是她腳步虛浮,即便塗抹了厚重的口脂,脣瓣依舊透着一抹蒼白,盡顯疲態。
元清漪見狀,手指不自覺輕輕一顫,隨即起身,恭敬行禮。
“民女見過皇上,徐婕妤。”她心中暗自嘲諷,果然,無論前世今生,凌墨宸鍾情的始終是徐溪清這張臉。
不然,又怎會與她日日相伴,致使徐溪清如今這般虛弱。
西凝伊見狀,優雅起身,腰間銀鈴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她蓮步輕移,嘴角妖妹地一勾:“西衡國公主,見過陛下。”那笑聲帶着絲絲魅惑,在整個殿堂迴盪。
凌墨宸眸光如寒星般冷冽,先是掃過元清漪的身影,冷意竟悄然褪去幾分。
他微微頷首,聲音低沉淳厚:“免禮。徐婕妤,今日主要是面見西衡國的使臣,你注意言行。”
徐溪清忙柔聲應道:“陛下所言極是,是臣妾失言。”
說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本欲在凌墨宸下首的位置落座。
卻不想男人那冰冷如霜的目光掃來,她硬生生挺直了背脊,再也不敢坐下。
雙腿不受控制地微微發顫,徐溪清只能緊咬着牙關,強自忍耐。
在外人眼中,她是陛下寵冠後宮的妃子,盡享榮華,風光無限。
然而,箇中辛酸只有她自己清楚。每日白日,她都要前往太后宮中罰跪,受盡刁難。
夜晚,還得在陛下身邊伺候筆墨,最後只能睡在冰冷的外牀。這麼多時日過去,陛下未曾與她有過親密接觸。
可即便如此,這卻是其他嬪妃夢寐以求卻求之不得的待遇。
她這般費盡心思勾飲陛下,爲何陛下卻始終不爲所動?難道真如外界所傳,陛下他……
西凝伊含笑打量着徐溪清,心中滿是嘲諷。
前世的徐溪清正因受過特殊訓練,才能那般千嬌百妹,成功吸引陛下的注意。
可今世,徐溪清提前入宮,自然無法再接受那些訓練。
如今看來,她整個人憔悴不堪,哪還有前世的妖嬈華貴之態?這樣的她,又怎能與精心改造過的自己相提並論?
凌墨宸隨意地瞥向元清漪,嘴角上揚:“何時,尚書之女竟能無詔擅入宮殿?元清漪,你未免太過放肆了!”
西凝伊見狀,連忙笑着解釋:“陛下,是本公主與元小姐極爲投緣,故而才命她入宮陪我面聖,還望陛下恕罪。”
元清漪神情平靜如水,跟着說道:“此事確實是民女的過錯,甘願接受陛下責罰。”
自己本不願與西凝伊一同入宮,可這女子身上謎團重重,若不鋌而走險,又如何能識破她的真實意圖?
凌墨宸直直地盯着元清漪,目光深邃如淵,許久之後,才緩緩收回視線:“既然是西衡國公主所求,那朕寬恕你這一回。”
“陛下,西衡國此次前來,實是想表達求和的誠意,還專程命人送來了大量的禮物,以表我等的赤誠之心。”
使臣見狀,趕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
言罷,他擡手示意,衆人將一箱箱禮物盡數搬入殿中。
一時間,整個殿堂擺滿了琳琅滿目的珍寶。每一只箱子打開,皆是耀眼奪目的珠寶,璀璨奪目,讓人目不暇接。
“這不過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其餘的禮物還在途中。我西衡國真心願意俯首稱臣,與貴國永世交好,共保天下太平。”
使臣言辭懇切,態度恭謹。
凌墨宸端坐於龍椅之上,盡顯王者霸氣,眉眼間卻透着幾分漫不經心。
“早就聽聞西衡國的珠寶舉世聞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過,此次西衡國主動興兵入親,致使我國損失慘重,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
他微微停頓,漫不經心地說道:“既然西衡國有誠意求和,不妨主動割讓五座城池作爲賠償,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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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臣臉色驟變,顯然未曾料到對方一開口便是如此苛刻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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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作鎮定,拱手說道:“此事幹系重大,我還需回去與衆人商議,才能給陛下您答覆。”
凌墨宸的指腹輕輕敲擊着椅背:“既然如此,那便給你們三日的時間,好好商議一番。”
使臣恭敬地行禮,又說道:“其實,我們此次前來,還有一重要使命。我西衡國的公主,對陛下欽慕已久,故而特地前來和親,以結秦晉之好。”
西凝伊聽聞,蓮步輕移,身姿婀娜地站起身來,嬌聲說道。
“本公主特地爲陛下準備了一支舞,不知可有榮幸能與徐婕妤一同爲陛下獻舞?”
凌墨宸神情漫不經心,轉頭看向徐溪清:“徐婕妤意下如何?”
徐溪清側頭,望向西凝伊那脣角噙着的嬌妹笑容,心中一凜。
她分明看到,那笑容之下,藏着一雙充滿攻擊性的眸子,仿若能將自己看穿。
她只覺背脊發涼,寒意頓生,只能強撐着擠出一抹笑容:“臣妾自然願意。”
凌墨宸微微頷首,示意西凝伊將樂師請來。
一陣悠揚而又獨特的西衡國音樂緩緩響起,西凝伊仿若一只靈動的蝴蝶,隨着音樂的節奏翩翩起舞。
她的雙手高高舉過頭頂,柔軟的身軀如風中柳絮,不住地旋轉搖曳,盡顯女子的柔美之態。
徐溪清見勢,趕忙跟上音樂的節奏,舒展身姿,翩然起舞。
她本就有些舞蹈功底,加之這段時間勤學苦練,舞技進步顯着,可謂突飛猛進。
然而,與自幼習舞的西凝伊相比,依舊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儘管徐溪清只覺身體不適,疲憊感如潮水般涌來,但心中滿是不甘,不願就這樣輸給西凝伊。
她咬着牙,拼盡全力加快舞動的速度,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滾落,浸溼了領口。
元清漪清冷的美眸凝視着西凝伊,思緒飄回前世。她前世雖然經過嚴格訓練,但後來卻是由着自己內心而爲。
眼前的女人,一顰一笑都在刻意模仿前世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