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定下婚事,她明明記得前世他們之間的種種。
但還要轉嫁給他人,她元清漪果然好手段,就這麼喜歡翊王無法自拔嗎!
今世的她沒有前世半點的溫柔嬌妹,他貴爲天子,她真當自己非她不可嗎?
凌墨宸隨手揭開上面的奏摺,取出下面親自所作的畫卷,隨手丟入油燈之中,耀眼的火光隨之躥了上來,欲要將畫中的女子燒燬。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推門的聲音。
“誰允許進來的!”凌墨宸瞧見那貿然闖入的小太監,周身騰起一股森冷的怒意,冷聲訓斥道。
“德公公,將人拖出去,立刻處……”他的話語戛然而止。
只見得一只白嫩的小手探出,少女微微傾身,輕輕將戴着的帽兜脫下,露出了素淨的小臉。
“臣女見過陛下。”元清漪輕柔的聲音傳來,她朝着地上跪去。
膝蓋還未落地,傳來凌墨宸冷冰冰的聲音:“免禮,朕下令你不得入宮,誰允許你擅自入內!”
雖然語氣冰寒,但是他眉眼的溫度稍緩,凌墨宸隨手將畫卷中的火熄滅,塞入奏摺之下。
他身爲陛下,怎會跟一幅小小的畫卷計較。
元清漪輕聲說道:“之前臣女爲陛下治療病情,您賜我令牌隨意出入宮,後來並未收回,這次事急從權,我不得不入宮,還望陛下見諒。”
她的小臉因爲寒冷,顯得有些蒼白。
凌墨宸挽袖倒了一杯熱茶,放置到一旁。
“這邊並無旁人,坐下說話。”
元清漪上前兩步,並未入座。
“臣女身份低微,不敢跟陛下一同入座。”
凌墨宸舌尖輕抵,怪不得他看她之時,心中總是騰起無名的怒火。
瞧着她這畢恭畢敬的口吻,還真想將自己供起來不成?
“既然你有要事,便不計較你擅自入宮之罪。不過朕公務繁忙,長話多說。”
他的言語冷漠,令元清漪心底微顫,但神情仍然自若。
“今日元府中出現一種毒蟲,跟陛下您體內取出的毒蟲完全一致,正是血凝蟲,此蟲出自西衡國之手,所以臣女懷疑給陛下您下毒之人,跟西衡國有關。”
元清漪沉聲說:“臣女查閱書籍得知,血凝蟲分爲子母兩蟲,母蟲一旦入體,能吞噬體內有子蟲人的精血,一旦子蟲徹底長成,甚至能操控對方的生死。”
前世邊境的將士突然大批量淪陷,自相殘殺,想必跟這血凝蟲脫不了關係!
“這便是血凝蟲的子蟲。”元清漪取出小瓶,遞給凌墨宸查看。
至於母蟲暫時需要保密,畢竟她不想外祖母身份暴露,牽扯到其中。
凌墨宸的神情微凝,當初他尚且年幼,只知來自西衡國的寵妃慘死後,父皇下令剷除所有西衡國之人。
但母親跟西衡國寵妃交好,此事受到牽連被關禁閉,他偷偷給母親送食,不料被發現,被重重地丟入密室之中。
耳膜旁全是窸窸窣窣爬行的聲音,他被大量的毒蟲啃咬着身體,鑽心刺骨的疼痛瀰漫。
直到他再次醒來,得知的是母親慘死的消息,而他被如今的太后記在名下。
雖然太后之前屢次陷害自己,但後來爲了穩定自己的病情,想盡辦法爲他找到了血蟲剋制他體內的毒素。
太后雖對他多有苛待,可在他命懸一線之時,是太后費盡心思找來血蟲爲他壓制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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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墨宸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冷峻的臉染上了病態的蒼白,這是自己在宮中唯一感受過的溫暖,竟然全都是利用,無人在乎他的死活!
就在這時,一只小手輕釦住了他的脈搏,這讓凌墨宸的身體微僵,垂眸望向身側的元清漪。
少女細細地搭着他的脈搏,像是一把刷子輕輕劃過他的肌膚,將他心底的寒意悄然驅趕。
她輕輕蹙了蹙眉,神情並無之前的拘謹。
明明,凌墨宸體內的血凝蟲除去後,只需要好好調養休息便能痊癒,可爲何他的體內空虛,師父究竟是怎麼治療的?
“陛下的身體未曾痊癒,需要好生休養,今日不宜食葷腥,不宜勞累……”
元清漪的語氣微頓,遲疑片刻說,“不宜同房,等臣女爲陛下開幾貼藥,您按時服用,每日兩貼,一個月後必然能痊癒。”
雖然,她沒有資格要求凌墨宸不能同房,但是爲了他的身體着想,只能如此。
就在這時,凌墨宸忽然伸手,將她的小手握住。
“手怎麼這麼冷?”他將茶杯推到她的手中,杯子溫熱正好用來暖手。
元清漪的小手捧着杯子,神情微微一怔,前世的她也習慣體冷,他總習慣將她的手放入懷中。
“朕自出生以來,從未臨幸女子,所以此事元小姐無須擔心。”
元清漪的身體一晃,手中的杯子險些摔落在地,幸虧凌墨宸及時幫她穩住。
她震驚地仰頭,前世她便得知凌墨宸還未成帝之時,早有妻妾,而她入宮時宮中已有皇子跟公主。
他這般的縱欲過度,令她夜夜承歡不得入眠,他怎可能未曾臨幸女子!
“而且,祈太醫的藥方太苦,朕不願服用!”
元清漪的神情微急,怪不得這麼多天,身體沒有恢復,狀態還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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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本就是爲了治病,怎麼能任性!”她的話語脫口而出。
凌墨宸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掃視着元清漪,冷傲的勾脣。
“你這是在關心朕?”
“我沒有。”元清漪矢口否認,但躲閃的眸光仍透露了她此刻的心思。
凌墨宸瞧見她因擔憂蹙起的秀眉,脣瓣輕揚。
“既然,你還關心朕,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可願……”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德公公高呼的聲音:“陛下,皇后娘娘跟徐婕妤駕到。”
元清漪的小臉一驚,正想讓凌墨宸拒絕她們入內。
耳側便傳來凌墨宸冷傲的聲線:“進來——”
元清漪:“……”他明明知道自己深夜在此,爲何還讓人進來!
她來不及多想,嬌柔的身體條件反射般躲藏到桌底,隱匿起了身體。
桌子下的空間太過狹小,她的身體只能緊緊貼着凌墨宸的雙腿。
輕輕的觸碰時不時傳來,凌墨宸俊容的寒霜消融,這就是將自己當成高高在上的帝王?
誰敢如此膽大包天,藏於帝王身下?
下一秒,宮殿的大門被侍衛恭敬地推開,皇后擡步走在前面,徐婕妤不慌不忙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