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娘急什麼?你的罪過又不只這一條!”
沈芫冷哼一聲,接着往下說:“今日柳夫人生產,你卻把我阿嬤綁了丟進井底,並安排所有家丁奴僕看着柳夫人的院子,讓府中無人能給柳夫人接生,令柳夫人腹痛多時。此乃第二罪!”
“什麼?你把府裏的穩婆綁了?”王員外猛地站起身,看向趙姨娘的目光充滿憤怒和難以置信。
對上王員外的目光,趙姨娘慌忙搖頭:“不是!不是這樣的!這個臭丫頭在胡說八道,老爺你不能信她,這府中的人都可以爲我作證!”
趙姨娘說着,轉頭看向屋內站着的下人。
那些下人對上趙姨娘的視線,渾身一抖,忙不迭跪在地上。
“老爺,我們可以爲趙姨娘作證,趙姨娘並沒有綁架劉穩婆!我們都不知道劉穩婆究竟去了哪裏!”
“但是趙姨娘得知夫人快生時,寸步不移地守在夫人身邊,這些我們都看在眼裏!”
“趙姨娘是真心關心夫人,老爺可不能被外人挑撥,就傷了您和趙姨娘的感情啊!”
趙姨娘垂着頭,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般往下落,我見猶憐。
“我根本不知道劉穩婆去了哪裏!老爺這般誤會我,我真是太冤枉了!”
王員外看見趙姨娘傷心的模樣,心中那點對她的懷疑頓時煙消雲散,顧及到柳氏還躺在這裏,他強忍住把趙姨娘抱進懷裏的衝動,只擡手輕輕拍了拍她。
“你別難過了,剛剛不是沒弄清楚怎麼回事麼,等弄清楚了不就行了,好了,好了,別哭了……”
王員外一鬨,趙姨娘反而哭得更厲害了。
她一頭撲進王員外的懷裏,攥着繡帕的手握成拳頭輕輕地錘了捶王員外的胸脯,“妾身對姐姐一片真心,老爺竟不信妾身,嗚嗚嗚……”
看着趙姨娘趴在王員外懷裏,柳氏移開目光,神情有些落寞。
翠兒看不下去,站出來罵道:“趙姨娘你裝什麼裝?不是你派大壯和石頭來綁架劉嬤嬤的嗎?被我撞見,你便讓人把我一塊綁了丟進後院的枯井!我腿上還有被井沿擦傷的痕跡,這些都是證據!”
翠兒掀開裙襬,小腿處確實有幾道血痕,還往外滲着血,明顯是不久前才受的傷。
看見翠兒腿上受的傷,柳氏宛如被驚雷劈中。
翠兒是她的陪嫁丫環,自幼跟着她,在她身邊服侍了快二十年,是絕對不會在她面前扯謊的。所以,她說的都是真的!
趙姨娘竟然在她生產時綁走了她的穩婆和丫環,令她孤立無援。
她竟如此惡毒?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沈芫說趙姨娘給她灌補藥甜湯是故意讓她胎大難產,便也是真的!趙姨娘竟在很早很早之前就下了一盤大棋,目的便是要她和她兒子的命!
她簡直太惡毒了!
柳氏厭惡地看着趙姨娘,斥道:“我這些年一直覺得你心地善良、心思單純,連府中的管家之權也讓給了你。沒想到你卻一直想害我!是我太蠢了!竟以爲一個姨娘真的會與原配夫人和睦相處、情同姐妹!”
“姐姐,你不能聽信翠兒的一面之詞,她肯定是被劉穩婆收買了才這麼說的!”
趙姨娘趴在王員外懷裏,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柳氏,像一只受了驚的小兔子,紅腫着雙眼,既單純又無辜。
沈芫看到這裏,不得不佩服趙姨娘籠絡人心的手段。
待在小小一個員外府,實在是太屈才了,像趙姨娘這樣的人,應該扔到京城望族的後宅裏去鬥,這樣才能遇見對手。
沈芫正吐槽着,便又聽翠兒罵道:“我家夫人剛生產完,身心都很虛弱,你竟然在我家夫人牀前就和老爺抱在一起,你知道什麼是羞恥嗎?你真是太不要臉了!”
“我沒有……”趙姨娘連忙從王員外懷中掙開,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
王員外被吵得頭疼,他擡了擡手,又想當和事佬,跟從前一樣開溜,“夫人剛生產完,身體虛弱,我們都先出去……”
可,王員外的話還沒說完,便有衙役闖入了柳氏的院子。
王員外也被叫到屋外問話。
一屋子人都跟着王員外出去了。
趙姨娘落在最後,從聽見衙役的聲音時,她的兩條腿便不受控制地打戰,這些衙役來員外府是幹什麼的?
是來抓她的嗎?
難道沈芫說的是真的,花媽媽真的被抓了?不僅被抓了,還把她也供出來了?
趙姨娘不想出去,只想趕緊收拾東西跑路。卻被翠兒直接趕出柳氏的寢屋。
院中站了一排衙役,楚春花抱着渾身是血的楚秋月坐在地上,一邊替自己妹妹止血一邊哭:“姨母,你快救救我妹妹!你快救救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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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姨娘此刻哪裏顧得上楚家這兩個姐妹,她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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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官爺,來我們府中作甚?”王員外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着那羣衙役。他與城中不少官員私交甚好,所以根本不把這些衙役放在眼裏。
衙役走上前道:“王員外,我們叨擾貴府,是爲捉拿罪犯趙荷芳。她是醉春樓佑拐少女逼良爲娼的主謀,需得跟我們回衙門!”
“什麼?你說什麼?醉春樓的東家是她?”王員外瞪大雙眼,滿臉問號。
見王員外這副反應,沈芫便知連王員外也不知道醉春樓是趙姨娘的產業。
這些年,趙姨娘藏得可真好!借員外府的銀錢和鋪面在外面開起了技院,又借在技院掙的錢在員外府立足,真是好手段啊!
趙菊香若是能有她妹妹一半的腦子,也不至於都在土裏埋了快三月。
“罪犯花媽媽已經寫下認罪書,指認趙荷芳是幕後主使。證據齊全,還請王員外不要阻攔衙門辦案!”衙役說完,轉頭吩咐身後的手下:“把人拿下!”
話落,立刻有衙役衝上前按住了趙姨娘的肩膀,要把她綁起來。
趙姨娘不肯被抓,瘋了般地掙脫開兩個衙役,撲到王員外腿邊。
她緊緊拽着王員外衣袍下襬,哭喊道:“老爺,妾身是冤枉的!妾身什麼都不知道!您一定要救救妾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