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滋咔滋——
江煜辰嘴巴里嚼着酥脆的炸物，嘟囔着：“這炸的是什麼東西，還挺香，是魚塊嗎？不對，魚肉的小刺沒這麼多，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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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煜辰反應過來，啪的一聲放下筷子，想往地上吐。
沈芫見了，騰出一只手捂住了江煜辰的嘴。
“不許浪費糧食！”
“唔——唔——”江煜辰鼓着腮幫子想要掙開沈芫的手，但沈芫卻捂得更緊了。
他連忙給身旁的小廝遞了遞眼神，示意他們趕緊過來幫忙，把沈芫的手扒開。
但小廝們看了眼江煜辰，便轉頭看向沈芫，對上沈芫冷冰冰的視線，小廝立馬垂下頭，裝作什麼都沒看見，老老實實捧着碗喝粥。
畢竟，他們這些人昨天晚上都見識過沈芫徒手殺蛇取膽的狠辣。
這樣的姑娘，還是不要與她爲敵纔是上上策。
再說，他們這會還喝着她煮的粥，喫着她炒的菜，喫人嘴短，於情於理他們也不該難爲她。
再再說，這蛇肉裹上面粉放在油鍋裏炸過後，鹹香麻辣又酥脆，還挺好喫的！吐出來太浪費了！
江煜辰扒拉不開沈芫的手，只能瞪着眼珠子，老老實實地把嘴裏的食物吞進肚子裏。
見他徹底吞下後，沈芫這才鬆開手。
“芫姐！你……”江煜辰委屈巴巴地盯着沈芫，心裏有苦不敢說。
沈芫只當看不見江煜辰臉上的表情，該喫飯喫飯，該夾菜夾菜。
喫過飯後，江煜辰的小廝主動把鍋碗拿去洗了，洗乾淨後才還給沈芫。
沈芫收拾好便坐上馬車，繼續出發。
見沈芫要走，馬伕問江煜辰：“小少爺，咱們是回城，還是繼續跟着沈姑娘？”
江煜辰沉下臉，“回城？我什麼時候說過回城？”
“你昨天晚上明明……”馬伕剛開口，就見江煜辰更不高興了，忙道：“我知道了，咱們是要去建安城的！去建安城！”
馬伕坐上馬車，一行人跟上沈芫。
因爲江煜辰暈車，馬車走走停停，用了八九日才走到建安城的地界。
看見建安城的城門後，江煜辰灰白的臉這纔有了幾分神采：“區區一個建安城，小爺我……小爺我還不是輕輕鬆鬆就到了！”
“是挺輕鬆的，只不過一路上瘦了八九斤。”沈芫從馬車上跳下來，似笑非笑地看着江煜辰。
江煜辰臉色訕訕，這幾日喫啥吐啥，他能不瘦嗎？
沈芫繼續道：“看來江公子以後要多出出遠門，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減肥，實在輕鬆！”
“……”江煜辰咬了咬後槽牙，悶聲道：“芫姐，你能不能不要繼續往我身上扎刀子了！”
沈芫笑了笑，牽着馬車進了城。
江煜辰沒有跟着沈芫，他先找了處客棧落腳。
沈芫回到藥鋪，劉嬤嬤和甜甜又有一段時間沒見沈芫了，見沈芫回來，忙歡歡喜喜地迎上來：“芫芫，你可算回來啦！”
“芫芫姐姐，我好想你！”
甜甜接過沈芫手中的重物，沈芫在靠椅上坐下，笑着道：“我不在的這幾日，可都好？”
“都挺好的！”
沈芫點點頭。
甜甜倒了杯茶遞給沈芫，然後將鎖在櫃檯裏的賬本拿給沈芫看。
沈芫翻了翻賬本，不由感嘆，當初把甜甜招進來是無比正確的決定。
甜甜比她想象的還要聰慧，不過半年時間，她不但把藥鋪裏所有的藥材的名字都認全了，還會寫這些字。
不僅如此，每樣藥材的藥性她也背得滾瓜爛熟。
如今，連算錢記賬也學會了。
都快趕上她請的幫工了。
沈芫揉了揉甜甜的腦袋：“姐姐的甜寶可真聰明，這小腦袋瓜就是好使！”
“芫芫姐姐的鋪子越開越多，生意越做越大，甜甜也想多會一些東西，這樣就能幫到芫芫姐姐更多，甜甜想當一個有用的人！”
甜甜一臉認真。
沈芫笑着點了點頭：“甜甜真棒！”
兩人正說着，街上的行人突然多了起來，吵吵嚷嚷的從藥鋪門前走過。
沈芫拉着甜甜站在藥鋪門口。
甜甜攔住一位路過的書生，問道：“這位大哥，請問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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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榜了！我們剛看完榜回來，我也考中了！”書生神采奕奕。
沈芫和甜甜聞言，忙朝他拱手：“恭喜恭喜！”
“多謝！”書生道了謝，就急匆匆離去，趕着回家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父母。
沈芫收回目光，這一個月過的可真快。
一轉眼，就到了秋闈放榜的日子。
沈芫摸了摸甜甜的頭，“聽說放榜的時候，會有人撒糖撒果子撒銅板，我們要不要也去湊湊熱鬧？”
“好啊好啊！”甜甜開心地跳了起來。
兩人出了門，逆着人流往貢院的方向走。
不多時，便到了貢院。
貢院大門外圍滿了人，全都是前來看榜的書生以及書生的家人。
沈芫和甜甜來得有些晚，只能站在人羣最外圍，隔得太遠，沈芫看不見粘貼在牆上的名單。
不過，她對結果早有預料，也不急着看名單。
“我家少爺中了前三甲，大家沾沾喜氣！”站在馬車上的僕人，提着事先包好的紅布竹籃，一邊說一邊抓着喜糖往外撒。
沈芫和甜甜撿到了兩塊，是用紅紙包着的打白糖。
建安城有中秀才中舉給人撒糖撒銅板的習俗，據說撿到了他們給的糖，也會粘到好運氣。
甜甜撥開糖紙，咬下一塊粘牙的打白糖，“我聽人說這種糖叫聰明糖，吃了會變聰明。”
沈芫聞言，把自己撿到的那塊糖也塞進了甜甜手中：“那都給你，讓我們甜甜變得更聰明吧！”
甜甜歡歡喜喜地接過糖，眼睛彎成了漂亮的小月牙。
這時，人羣突然騷動起來。
站在貢院外牆旁的人紛紛往後退。
“中了中了！我中了！我考中舉人了！哈哈哈哈！我中舉了！哈哈哈哈！蒼天有眼！我考中了！”
這聲音——
沈芫非常熟悉。
她牽着甜甜退到一旁，然後擡眸看向聲源處。
下一秒，沈芫又聽見有人高喊了一聲：“不好了！不好了！要出人命了！快快快！都讓讓！都讓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