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日,沈芫賣的香包便在集市闖出了名氣。
越來越多的人慕名而來,只爲買沈芫的香包。
“這香包裏裝的到底是什麼?味道怎麼這麼好聞?”
“這味道清新淡雅,聞起來一點也不俗氣。掛在身上,身上的衣服都像是被香薰了一般。”
見自己配的香包被這麼多人喜歡,沈芫打心眼裏高興。
她把自己用的藥材和香料無私地分享給這些喜歡香包的顧客。
顧客笑着打趣道:“小姑娘,你把這香包裏塞的什麼東西都講給我們聽了,不怕我們不來買你的香包嗎?”
沈芫淡然一笑:“我掙的不是賣藥材香料的錢,而是賣香包的錢。”
言下之意,就是你們即使知道香包裏用的是什麼藥材和香料,也不知道比例和用量,配不出來她做的香包。
幾人正說着話,楚玉寧突然擠入人羣。
他手掌心裏握着一個香包,遲疑道:“沈芫,是你嗎?你什麼時候進的京?”
“裝什麼?我進京的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沈芫擡起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楚玉寧,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楚玉寧眼尾殷紅,他眸色晦暗地望着沈芫。
若不是今日舉辦詩會的主人家在屋內掛了不少香包,香包裏的味道令他無比熟悉,他還不知道沈芫早就來了京都城。
她來了京都城,是來找他的嗎?
想到來京都城前做的那個無比真實的夢,楚玉寧看向沈芫的目光不禁有幾分心虛。
見楚玉寧心虛地垂下頭,沈芫脣角勾起一抹冷笑。派來取她性命的人不是他楚玉寧嗎?現在又在她面前裝什麼深情?
真噁心!
楚玉寧卻又接着問:“你在京城有地方住嗎?你住在哪裏?”
沈芫嘴角微抽。
還想套她的住所?好派更多的殺手來殺她滅口嗎?
沈芫沒有回答楚玉寧的問題,她收起自己的攤位,把香包和墊布全都塞進背後的竹簍裏,然後轉身就走。
若蕭雲嫣的人看見她和楚玉寧有牽扯,而對楚玉寧失去興趣,會壞了她的計劃。
楚玉寧見沈芫要走,忙拽住她的手:“阿芫,你別走!”
楚玉寧用力一拽,將沈芫拽進自己懷裏,緊緊地抱着沈芫。
“阿芫,你別走好不好?”
沈芫不明白楚玉寧這又是在抽哪門子瘋,按理說有了上一世的記憶,楚玉寧應該更恨她纔對。現在這般,到底算什麼?
楚玉寧眼眶通紅,攬着沈芫的手不自覺用力,他明明心裏很清楚此時此刻應該離沈芫遠遠的纔對,畢竟他要娶的人是蕭雲嫣。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這四個月裏,他最想見的人就是沈芫。
他想對她說,只用暫且忍耐些時日就好,以後有他在,她再也不用拋頭露面在集市上跟別人討價還價掙那幾個銅板了。
可楚玉寧心中的話還沒說出口,沈芫就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擡起手,甩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啪——”的一聲,打得楚玉寧耳畔嗡嗡作響。
沈芫棍棒指着楚玉寧,威脅道:“別過來,你若再往前一步,我就去京兆司告你調系良女,讓你被滿城讀書人戳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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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話,楚玉寧立刻往後退了一步,與沈芫拉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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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開讓開!都讓開!”
幾匹駿馬飛奔而來,腳踏塵土,疾風如速,街道兩旁的人被嚇得一窩蜂往路邊躲。
沈芫揹着竹簍,不知道被誰撞了一下,整個人往前摔去。
看見飛奔過來的馬匹,楚玉寧下意識伸出手,想拽沈芫一把,但他的手剛碰到沈芫的袖子,就被沈芫一巴掌打開。
沈芫沒有支撐物,腳下一滑,摔到了路中間,身上的竹簍也從背後滾了下來。
路口的俊馬已奔至沈芫身前。
衆人驚呼不已,就在馬蹄即將落在沈芫身上時,沈芫臉上的面紗被風吹落在地,精緻五官瞬間展露無遺。
騎在馬背上的人看見沈芫的臉,連忙扯住繮繩。
嘶鳴聲瞬間響徹整個街道。
馬蹄在沈芫頭頂的半空中撲騰了幾下,最終落在沈芫的身側。
沈芫也被嚇到,臉色微微泛白。
騎在馬背上的人連忙翻身下馬,想要扶起沈芫,但可能是考慮到她的身份,伸到半空中的手又收了回來,朝沈芫行了個禮。
“屬下見過沈大小姐!”
說罷,他又回頭看了眼身後,“殿下,是沈大小姐!”
紅鬃駿馬的馬背上坐着一個穿着明黃色緞面長袍的男人,男人濃眉星目,儀表堂堂,眉宇間透着一股無法遮掩的尊貴和傲氣。
是……蕭雲城!
沈芫面色微變,下一秒卻見蕭雲城騎着馬朝她走了過來,然後在她身旁停下,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上來!”
這是……也把她當成沈雲錦了?
她和沈雲錦到底是有多相像?
沈芫心底翻江倒海,面上卻只能強忍着不把情緒表露出來。若她此時站出來說自己不是沈雲錦,怕是免不了罪罰。
想了想,沈芫站起身,搭上了蕭雲城的手。
蕭雲城用力一拽,沈芫便踩着腳蹬上了蕭雲城的馬。
人羣中,楚玉寧不可思議地看着這一幕,心中滿是後怕和猜疑,沈芫怎麼會和太子殿下認識?
沈芫也注意到了楚玉寧的目光,她撇過頭去,只當不認識楚玉寧。
蕭雲城拽着馬鞭,嫌棄地瞥了一眼沈芫身上的衣裙,“從哪裏弄來衣服,穿得跟流民似的,將軍府是就這麼缺銀子?”
沈芫不知道蕭雲城和沈雲錦平日裏是怎麼相處的,不敢輕易接話,只垂下頭,露出了小姑娘的羞澀。
見她臉上染上一抹紅霞,白皙的肌膚粉粉嫩嫩的,蕭雲城突然有些心癢難耐,他伸手在沈芫的腰間掐了一把。
俯身湊到她耳邊說了句:“不過,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滾燙的熱氣撲在沈芫臉上,一股惡寒卻順着沈芫的脖頸傳遍全身,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上一世,她曾在公主府見過蕭雲城,蕭雲城看見她的臉後竟當着所有人的面把滾燙的茶水倒在了她身上。
她被燙得手背上都是水泡,又疼又痛,卻跪在地上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可蕭雲城仍覺得不夠。
他指着自己靴子沾的些許茶葉和茶水,聲音無比陰冷:“過來,給我舔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