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暖永遠也忘不了在幾年前的那座山間別墅裏找到封九梟時的情形。
在地下室幽暗的環境中,少年緊緊的抱着一具小貓的屍體,而那只貓恰好是企圖離家出走的貓咪。
那只貓咪一動不動的趴在他的懷裏,顯然已經死了許久了。
他們試圖哄着封九梟將貓咪從懷裏抽離,可是他的眼眸中閃動着病態的光芒,似乎聽不懂他們說什麼,甚至拒絕跟任何人交流,只是死死的抱着那只貓咪,彷彿那就是他的全世界。
末了,還是小小的封暖像貓咪一樣貼在封九梟的膝蓋上,哭着對他說,哥哥我怕。
封九梟這纔將貓咪鬆開,伸手撫摸着封暖的髮絲,那模樣如同在撫摸那只貓。
封暖至今沒有忘記少年身上的腐朽味道,以及當時的驚懼。
看到他將貓咪鬆開後,家庭醫生立刻衝了上來,將他鉗制住,併爲他打了鎮定劑。
她至今猶記得封九梟在昏迷之時說的那句話。
他說,他對貓咪那麼好,它爲什麼要拋棄他?
少年的聲音有些嘶啞,如同嗚咽的野獸。
那個時候,封暖忽然覺得他有些可憐。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封暖跟封九梟親近了些,因爲她忽然覺得他跟自己一樣的可憐。
他雖然如同一顆恆星一般,被繁星環繞,可是內心卻是孤獨的,也渴望被愛,這點兩人有些同病相憐。
思緒恍惚間,車子已經抵達了山間別墅。
別墅的門口只有龍大幾人把守着,似乎封九梟預料到知曉這座別墅的人寥寥無幾。
看到封暖走下車,龍大幾人迅速的圍攏上來。
“暖小姐,這裏不是您該來的地方。”
龍大正打算撥通封九梟的電話,將這裏的情況彙報給他時,封暖一巴掌把他的手機拍掉。
龍大一行人屬於封家的暗衛,只忠與封家的家主,並不受任何人的鉗制,哪怕這個人是已經認祖歸宗的封暖也不行。
他頓時冷冷道:“暖小姐,你如果再無理取鬧,就不要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封暖的性子本來有些綿軟的,但是想到這件事情事關重大,頓時掐着腰,拿出封家大小姐的氣勢道:“快點讓開,否則我敲爛你們的狗頭。”
“暖小姐,抱歉,恕我們不能從命!”
封暖只能把老太太擺出來:“奶奶也隨我一起來了,難不成你們連她的話也不聽了?”
龍大扭頭果然看到從車上走下來的老太太,他遲疑了片刻,還是梗着脖子道:“暖小姐,老夫人,對不起,按照暗衛的規定,我們只能遵從家主的命令,恕我們不能從命!”
封暖氣急敗壞道:“我看你們是愚忠,再這麼阻攔下去要出大事的知不知道?”
龍大依舊沒有讓開的意思,甚至想要龍生馬上打電話給封九梟。
此時老太太走上來,給了龍大一個耳光:“你難道沒有發現小九有些不對勁?再這麼耽誤下去,你主子就沒救了!”
龍大這纔想起來,似乎從得知雲小姐離開A國的那一刻,九爺似乎處於暴走的邊緣,眼眶滿是猩紅,嚇得他們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惹怒了這位活閻王。
其實在雲小姐跟九爺同居的這段日子,九爺的身上多了絲煙火氣,多了些人情味,甚至不少人都說九爺的脾氣都變好了,就在今天早上,戰爺把輪船攔下的那一刻,九爺周身散發着前所未有的暴戾,彷彿回到了幾年前的狀態。
根據暗衛隊的規定,一旦確定了家主的人選,暗衛隊就如同影子一樣護在家主的周圍,可以說,他們幾人跟着封九梟一起長大,自然也見識過他以前犯病的情形。
如今聽到老夫人這麼說,衆人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們本以爲九爺只是因爲雲小姐的背叛而怒氣橫生,實在沒有往這方面想。
掐指一算,似乎從九爺把雲小姐抱進房間後,裏面便沒有了什麼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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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我們全聽您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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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的人一旦進入病態會非常的可怕,甚至會喪失理性。
他們跟了九爺那麼久,自然不想他變成魔鬼。
老太太厲聲道:“搜查整座別墅,一定要找到雲丫頭!”
衆人立刻朝着別墅的每個角落走去,每個人都有些惶恐不安。
他們猶然記得封九梟以前發病的模樣,就算所有的暗衛加在一起都沒有阻攔住他的瘋狂,甚至他們幾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傷。
現在的封九梟自然要比以前的那個少年更爲強悍,一旦進入偏執病態,後果不堪設想,恐怕毀掉的不僅僅是封家。
想到這裏,衆人一陣後怕,立刻加快了找尋雲卿卿的進度。
封暖努力的回憶着那道暗室,畢竟那件事情過去了許久,有些記憶都已經模糊了。
暗衛隊的人都言自己從未真正的踏進來一步,自然對這裏的建築構造不清楚。
封暖只能吩咐他們敲打別墅的牆壁,只要找到中空的位置,基本就可以確定暗室的位置。
最終,她在二樓的臥房找到了一面有回聲的牆壁。
龍大幾人試圖撞開牆壁,確實徒勞的。
老太太有些疲憊的坐在沙發上,她揉了揉太陽穴。
這座別墅是封家以前的產業,後來小九很喜歡這裏的環境,就將別墅改造了一番。
她朝着房間內掃視了一圈道:“想必這間房內有什麼玄機,你們再好好的找一找。”
衆人立刻行動起來,不放過房間裏的任何東西。
最終,封暖的手指觸動在燈鍵時,那面中空的牆忽然被打開,一條幽深的甬道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
甬道里的燈也相繼亮起。
這副場景跟封暖的記憶重合,她立刻激動道:“就是這裏!”
封暖一邊跌跌撞撞的朝着甬道內跑去,一邊喊道:“九嫂,你在哪裏?”
雲卿卿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倏然有一種看都曙光的感覺,可她一天一夜沒有喝水,又被封九梟狠狠的掐過脖頸,嗓子啞的可怕,愣是一個字節都發不出。
她只能握住手中的鐵索用力的抽-打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