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寶的力氣雖然小,可封九梟全身都是傷,被她這麼一打,全身的傷口都被扯動,冷汗從他的頭上滲出,可他並沒有阻止糖寶,只是承受着這份疼痛。
老太太走過來,抱住了糖寶:“糖寶,等你爹地身體康復後,他一定會幫你找到媽咪的。”
糖寶哭得更兇了:“太奶奶,我想媽咪了,我可以不要好喫的,甚至可以一整年都不喫棒棒糖,我只想要媽咪。”
老太太一陣心酸,抱着她安慰道:“媽咪只是一時迷了路,會回來的。”
“媽咪什麼時候回來,魷寶都醒了,還想喫媽咪親手烤的蛋撻呢,媽咪答應過他的。”
小姑娘本就長得可愛,這一哭幾乎把人的心都融化了。
封九梟沙啞着嗓子道:“我會幫你們找到媽咪。”
糖寶擡起那張滿是淚水的眸子看着他:“爹地說話算數嗎?”
“當然,我跟你一樣,不能沒有她。”
“那我們拉鉤鉤。”
糖寶伸出了小手指,勾住了封九梟滿是細碎傷口的手指。
“如果爹地找不回媽咪,那麼爹地就是壞爹地,我以後再也不叫你爹地了。”
“好……”
老太太將糖寶抱給龍生,示意他帶孩子們出去。
龍生接過抽抽噎噎的糖寶,心疼不已,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抱着她離開後,順便關上了門。
老太太拉過座椅坐在了封九梟的牀邊,她看到封九梟一身的傷,頓時也心疼不已。
“小九,你能醒過來就是上天照拂我們封家,改天我去檀香寺親自給菩薩上柱香。”
封九梟整個人的靈魂像是被抽離了一般,頹然的靠在牀頭,聲音帶着滄桑的沙啞:“可我沒有把她帶回來。”
“小九,正是如此,你更要打起精神來,就算……就算哪天卿卿真的遭受了意外,可是封家需要你,孩子們需要你。”
“她一定不會有事!”
老太太看到他這副模樣沒有說下去,其實自從出事之後,他們封家已經調動了所有可以動用的力量與工具去尋找雲卿卿的下落,可是直到今天都一無所獲,打撈到的只是衣服、首飾碎片。
三個月的時間都沒有找到人,更何況那裏都是食人鯊的海域,就算是有骸骨,恐怕也被食人鯊吞入腹中,生還的可能性基本爲零。
不過,這句話她始終不敢說出口,生怕折斷孫子心中最後的希望。
她只能安慰道:“小九,好好養身體,這樣你纔能有精力去尋找卿卿的下落。”
老太太離開後,封九梟叫來了龍華,他的眼眸中閃動着猩紅,他怎麼可能忘記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是誰。
“告訴擎蒼,密切關注風輕的動靜,找到機會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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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他還在暗網對風輕下了通緝令,就等着拿風輕的首級。
……
風輕用匕首刺向自己的心臟,鮮血順着刀柄流淌,體內的蠱蟲越發的活躍,但也帶來了錐心蝕骨的疼痛。
他捂住胸口在地上翻滾着,弄得身上滿是鮮血。
玄宗上前扶住了他:“宗主,您這是何必呢?”
風輕將他推開:“滾,我不相信卿卿已經死了,我要利用蠱蟲感知到她的存在。”
蠱蟲跟宿主之所以能夠共生,是因爲達成了某種平衡,一旦宿主的身體虛弱,蠱蟲便有乘虛而入的可能,幾乎寄宿在身體裏的蠱蟲全部涌動起來,甚至可以感知雌蠱的方位,但蠱蟲越是活躍,宿主就越是痛苦。
風輕用心頭血來餵養它們,刺激它們更加的活躍,就想感知到雲卿卿的存在。
“宗主,這樣太過危險!”
玄宗見風輕因爲流血而脣色蒼白,不顧他的命令,上前將他打昏,抱着他回到了房間。
風輕醒來的時候,胸口上已經纏繞着厚厚的繃帶,他憤怒的看着玄宗,正打算把繃帶扯掉時,玄宗開口道:“宗主儘管以身來餵養蠱蟲,到時候雲小姐也好跟封九爺雙宿雙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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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輕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是啊,如果他有什麼三長兩短,不就成全了雲卿卿跟封九梟,畢竟他是心甘情願去死的,不違背解蠱原則,寄宿在雲卿卿身上的蠱蟲自然會解開,到頭來他什麼也沒有落下。
他猛然攥住玄宗的手臂:“人找到了?”
“沒有。”
他幾乎發狠似的掐住玄宗的脖子:“沒用的廢物,爲什麼沒找到!”
玄宗粗重的呼吸着:“宗主,已經……已經過去三個月了,就算人活下來也會變成食人鯊的口糧,更何況當時那枚炸彈的威力太大,整個船體都灰飛煙滅了,更別說雲小姐了!”
“不,她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死掉,我不允許!馬上去找!”
“封九爺的人也在尋找雲小姐的下落,至今也一無所獲。”
風輕的眼眸中忽然閃動着興奮的光芒:“這不正是個機會麼?只要我先他一步,找到卿卿,成爲她的救世主,她就會把我放在心上,快去找!”
玄宗只覺得宗主有些瘋了,但有些話他不敢說出口,便只好道:“是!”
三年後,雲卿卿這三個字如同灰燼一般消失,卻成了封家的禁忌。
封九梟似乎變得更加不近人情,手段狠辣到令人髮指。
炎都的人都說那個好不容易有了一絲煙火氣的九爺,似乎從高嶺之花變成了地獄修羅。
封家半山別墅一直住着一個女人,外界傳聞她就是封九梟那位緋聞纏身的封太太,只不過在一次事故中毀了容,一直住在別墅修養,不曾踏出別墅一步。
封九梟每個月的十五都會去一趟半山別墅。
處理完公司的公務後,方德提醒道:“九爺,今天是十五了。”
封九梟眼眸中凝聚着戾氣:“確實該去看她了,備車。”
車子穿過盤山公路,停在了那座幾乎與世隔絕的別墅。
別墅裏一片荒蕪,雜草叢生,早就沒了以往的景象,如同一座牢籠一般。
封九梟沿着雜草叢生的青石板朝着別墅走去。
一推開門,一個女人噗通一聲跪在了他的面前,女人的臉上纏繞着厚厚的繃帶,痛哭流涕:“九爺,求求你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