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珞珈見君青宴走過來,對着她燦然一笑,“我都弄成這樣了你還認得出來。”
爲了不讓人認出來,她不但塗黑了臉和脖子,還放下了一些頭髮擋住臉。
方纔她也是站在人羣后沒有毛冒頭。
沒想到她都這麼低調了,君青宴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君青宴寵溺一笑,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腦門,“你弄成什麼樣我都認得出來。”
那雙眼睛明亮如星,沉靜如水,清冷中帶着幾分傲氣,他很難認不出來。
“你還有事要忙?有事就去忙,忙完我有話問你。”雲珞珈對着君青宴笑着說。
她滿心的疑惑想問君青宴。
比如他是怎麼從懸崖上下去的。
再比如他準備如何處理太后的事情。
君青宴擡手摸了摸雲珞珈的頭,“確實有事要忙,你在這裏等我片刻,不要亂走,等我回來。”
跟雲珞珈交代完,君青宴看向了一衆還沉浸在驚喜中的大臣,“各位大人先行回府吧,羌國使臣的事情本王來處理,定會讓各位大人心安的。”
三百萬兩贖金無所謂,但是澧朝的尊嚴絕對不允許踐踏。
在君青宴出現的那一瞬間,各位大臣的心就已經安定下來了。
有君青宴在,羌國人定然不敢造次。
君青宴就是澧朝的主心骨,他在,澧朝纔會安定。
以前或許還有人會對君青宴滔天權勢有意見,可這件事後,他們都明白了君青宴對於澧朝的重要性。
還好安寧王沒死,還好他回來的及時,不然這澧朝的臉就要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了。
幾位大臣給君青宴行了禮,眼眶溼潤,滿心感動的告退了。
雲赫臨走時,回頭深深看了雲珞珈一眼。
這小丫頭根本管不住,他不帶着就去找三皇子,真是太任性了。
不過幸好有安寧王撐腰,她倒是可以任性些。
等着一衆大臣離開,君青宴才望向君璟霄問:“陛下在哪,我要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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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皇帝就在偏殿,可卻不敢露面。
無臉見他,更覺得羞愧。
君璟霄正要說話,皇帝身邊的大公公走了過來。
他對着君青宴行禮,“安寧王,陛下有請。”
“在這等我。”君青宴看了眼雲珞珈,轉身跟着大公公出了大殿。
目送着君青宴離開後,君璟霄才望向雲珞珈,問她,“你是不是早知道小皇叔沒事?”
雲珞珈找到他時,雖說情緒不高漲,但看起來並不傷心。
雖不能確定雲珞珈對君青宴有多少情,但未婚夫死了,她要求進宮看熱鬧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之前他倒是沒有多想,可方纔發現雲珞珈看到君青宴出現並沒有感到意外,反而一副瞭然於心的模樣。
雲珞珈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單手託着下巴,另外一只手在桌上輕輕敲着,漫不經心的回答:“我怎麼會知道他沒事。”
她對誰都會有些保留,不管可信不可信,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你真的不知道?”君璟霄顯然是不太信她。
君青宴已經到了偏殿,雲珞珈沒有再理會君璟霄,安靜的聽着隔壁的動靜。
她聽到君青宴嘆了口氣,對着皇帝說了句,“皇兄,你太讓我失望了,這澧朝的天下我交到你手裏,你該好好守護的,如何能這般任人踐踏。”
皇帝當年雖然是太子,可是爭奪皇位的皇子很多,是君青宴力挺他繼位的。
君青宴不求他感激,只希望他能夠用心些治理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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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皇帝能夠讓澧朝安定,他也可安心離開這裏,回到他該去的地方。
他語氣帶着無限失望,與皇帝推心置腹,“你疑我也無用,我答應了父皇替你守護好澧朝江山,便不可能放手任由你作踐。”
“你傷我害我我都沒有與你計較,但你不該動不該動的人。”
“我今日把話放這裏了,我能讓你坐穩這個帝位,自然也能隨時將你從帝位上換下來。”
以前他對皇帝還恪守君臣之禮,可這次皇帝真的是太令他失望了。
他對皇帝的那幾分兄弟情已經消磨殆盡。
這個皇帝並不是只有這人能做得。
皇帝被君青宴說的啞口無言,心中一顫。
過了半晌,他才語氣哽咽的說着:“小十三,是皇兄的錯,皇兄不該豬油蒙了心,同意了她那般行爲。”
聽到這裏,雲珞珈才明白君青宴爲何這麼惱皇帝。
狩獵場的大火其實皇帝早就知道會有,而他卻想着利用太后除掉君青宴。
以前他從未見過皇龍衛,很是懷疑皇龍衛到底是否存在。
這次過後,他才清楚的知道皇龍衛確實存在,而且確實有監督帝王的權利。
他這個皇帝做的窩囊,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沒有能力。
他越是沒有能力越是嫉妒,越是嫉妒越是多疑,然後就很不甘心君青宴這樣的人存在壓制他。
雲珞珈聽着君青宴的話,揚起了嘴角。
皇帝不仁,君青宴便可不義。
澧朝在皇帝這樣的人手裏,倘若沒有君青宴輔佐,澧朝滅亡是早晚的事情。
君璟霄見雲珞珈不理他,反而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滿眼疑惑的看着她,“想到何事了這般開心?”
雲珞珈收回思緒,看了君璟霄一眼,“你小皇叔活着回來,就足夠讓我覺得開心的了。”
她隨意敷衍了一句,準備繼續聽偏殿的動靜。
那邊安靜了下來,她沒有再聽到對話,只聽到了君青宴離開的腳步聲。
君青宴回來了。
在看到雲珞珈的瞬間,本來滿是涼意的眸子中帶上了幾分暖意。
君璟霄看到君青宴回來,走上前去好奇的詢問:“父皇同意羌國之事讓小皇叔處理了嗎?”
雲珞珈心裏想着,這還需要皇帝同意。
也許在君璟霄的心裏,皇帝還是個不錯的皇帝的。
“嗯,你早些回府去吧。”
君青宴眼神複雜的看着君璟霄,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君璟霄看着君青宴,滿心的疑惑想找他解答:“我有好多事情要問小皇叔,小皇叔這會是沒時間嗎?”
君青宴凝眉,“晚些時候去我府上。”
他確實是沒有時間,太后那邊的事情還未處理。
“好,那我晚些時候去找小皇叔。”君璟霄對着君青宴點頭,帶着人離開了。
等到君璟霄離開後,君青宴才望向雲珞珈,淺淡勾脣,“我要去見太后,你可要與我一同去?”
“要。”雲珞珈回答的異常乾脆。
有熱鬧看她怎麼可能不去。
君青宴握住雲珞珈的手出了宮殿,到了外面才放開她的手。
走在宮苑中,君青宴一言不發,眉頭微蹙。
雲珞珈覺得他心情很不好,像是有心事。
到了壽康宮後,君青宴將所有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帶着雲珞珈自顧在太后的牀邊的凳子上坐下了。
太后此時倚靠着坐在牀邊,似乎有些清醒了。
在看到君青宴的那一瞬,她瞬間又激動了起來。
她顫抖的擡起手,指着君青宴罵:“你這個野種,你怎麼還沒死,你怎麼沒死?”
她頭疼的厲害,邊罵邊捂着頭,罵聲有氣無力的。
雲珞珈看出了她現在處於清醒的狀態,輕笑了聲,“他不會死,但是你會死,而且很快就會死了。”
太后剛纔根本沒有認出雲珞珈。
這會聽到她的聲音,仔細辨別,纔看出來她是雲珞珈。
她看着雲珞珈譏笑了聲,“你還真當自己嫁入皇家了,他君青宴根本不配姓皇家姓,他就是個不知道哪裏來的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