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首先,得先確保雲赫活下去

發佈時間: 2025-05-12 17: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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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夜承宣沒能把江離憂趕出去。

雲珞珈也沒能讓夜承宣出去。

身爲北疆的太子殿下,怎麼可能去與車伕坐在一起,除非那個車伕是雲珞珈。

三人在馬車中安靜的待着,很快就出了城。

城池的另一處。

他們離開的那個客棧外,馬蹄狂奔,濺起黃沙漫天。

馬隊在客棧外停下,濺起的黃沙逐漸停歇落下,露出方纔被黃沙遮住之人的模樣。

君青宴翻身下馬,快步走進了客棧,拿出了雲珞珈的畫像詢問掌櫃的,“這位姑娘可還在?”

他此時風塵僕僕,滿身黃沙,面容疲憊,卻依舊難掩高貴氣質。

掌櫃的搖頭,“從未見過。”

夜承宣與他交代過,無論任何人來找雲珞珈,他都要說從未見過。

他話音剛落,只見君青宴眼神倏然冷了下去。

君青宴對着身後的大林子下令,“帶下去問。”

這裏不是去北疆的必經之路。

前些天,他被夜承宣的障眼法矇蔽耽誤了些時間。

前兩日的得到消息,雲珞珈可能是走了這條路,他便趕緊親自帶人追來了。

這裏是個荒城,屬於兩不管地界,只有這一家客棧。

夜承宣要在此落腳的話,必然只能是在這家客棧。

這掌櫃的只看了一眼畫像,都不一定看清畫像上人的模樣,就回答的這麼幹脆,必然是在撒謊。

君青宴知道雲赫失蹤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是夜承宣所爲。

知道雲珞珈會拿自己來換雲赫,所以他纔不敢告訴她雲赫失蹤的事情。

可是卻算差了一步,被夜承宣鑽了空子。

雲珞珈想的太簡單了。

她以爲她去換雲赫,夜承宣就會放雲赫回來?

夜承宣那人心思深沉縝密,明知道雲珞珈看重雲赫,怎麼可能放那個可以控制雲珞珈的人回來。

雲珞珈並非沒有想到這點。

只是她不能拿雲赫的命去冒險。

她過來的話,夜承宣只是有可能不放雲赫離開。

可是她不來的話,他是會要了雲赫的命的。

首先,得先確保雲赫活下去。

只有活着,纔有其他的可能性。

若是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是要來的。

她從來都不是個悲觀的人。

她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事情總是會有辦法解決的。

就算是沒有路,她也要鑿出一條路來。

進入了北疆的境內,就沒有那麼着急的趕路了。

與之前的風餐露宿不同,現在每日的喫穿住行都是最好的。

只是北疆的天氣比起澧朝要冷一些。

澧朝的桃花全部都已經盛開了,北疆的雪卻還未化完。

夜承宣擔心雲珞珈冷,車裏面鋪上了上好的羊皮毯子,準備了暖爐,還有極品狐裘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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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春的天氣雖然冷,但是寒意也比凜冬柔和了很多。

雲珞珈被捂得出汗,把身上的狐裘脫了下來扔到了一邊。

她打開馬車的窗戶,看着外面覆雪的山巒,問夜承宣,“還有多久才能到皇都?”

從邊境的城池出發已經五日了,雲珞珈的心裏已經有些着急了。

這些日子都沒有得到雲赫的消息,雲赫是死是活都還不知道,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安心。

“再有三日就到了。”

夜承宣很貼心的給雲珞珈倒了杯茶遞給她,“珈兒可是趕路累了,前面是虞城城中有很多特色美食,我們可以在此逗留幾日休息一下。”

雲珞珈看傻子一樣的表情看着他,“你覺得我會有心情在這休息?”

夜承宣自然知道雲珞珈急着回去看雲赫,但他卻不着急。

“爲何沒心情?珈兒與我在一起不開心?”夜承宣裝傻逗雲珞珈。

雲珞珈給了他一個白眼表達了自己的心情,“呵,開心,但我想我大哥了,擔心他的安危,所以沒有心情玩。”

她近來都沒有跟夜承宣槓,主要是沒什麼意義。

出來有些日子裏,她心裏惦念着小念念,還有些擔心君青宴,這幾日都開始有些心緒不寧了。

她知道這一趟出來,在短期內不可能回去,可卻控制不住的想念孩子和夫君。

與夜承宣在一起多一日對她來說都是煎熬,她自然是沒有心情品嚐什麼特色美食。

“大公子無事,我讓人好喫好喝的伺候着,珈兒不必擔憂。”

夜承宣這個人,強迫了別人,依舊可以淡然處之,滿臉無辜的說:“我何時騙過珈兒?”

他似乎根本意識不到他這麼做是不對的。

雲珞珈對他無話可說,便沒有接話。

過了許久之後,雲珞珈纔看着他問:“我大哥的小拇指真的被切了?”

她確認了好幾遍,那根手指看起來並不像是作假。

戒指確實是雲赫的,手指上的戒指痕跡也不像是假的。

“這個珈兒見到大公子時便知道了。”

夜承宣剛說完自己沒有騙過雲珞珈,現在自然是不想說假話騙她。

雲珞珈盯着夜承宣看了許久,眼神倏然冷了下去。

夜承宣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

往往不正面回答的,大多數都是在逃避。

因爲她說對了。

雲珞珈強壓下心裏的怒意,把視線從夜承宣身上移開,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筆賬她記下了。

總有一日會全部還給夜承宣的。

確實如夜承宣所說,虞城好喫的東西極其的多。

今日的晚餐很豐盛,很有地方特色的美食很多。

自從確定雲赫的手指確實是被切了,雲珞珈就不想說話了。

晚飯的時候,她也並沒有喫幾口。

夜幕降臨,月色映照着地面的皚皚白雪,如同白晝的夜色多了幾分朦朧。

雲珞珈睡不着,穿上狐裘去了客棧的院子。

客棧的院子中的大樹下有個鞦韆。

她白日看到了一個紫色衣裳的姑娘坐在上面。

姑娘笑的天真爛漫,看起來沒有絲毫的煩惱。

夥計當時跟雲珞珈說了,那姑娘是掌櫃的女兒,當年愛上一書生,與那書生私奔,後來那書生爲了前途拋棄了她。

她歸來時已經有了身孕。

可因爲整日鬱鬱寡歡,腹中胎兒生下來就是個死胎。

自那以後,姑娘就變得癡傻了。

她似乎是忘記了一些過往,沒有了絲毫的煩惱。

雲珞珈當時只是靜靜的聽着,並未搭話。

她不懂。

愛就那麼重要?竟然能讓一個人精神錯亂,變得癡傻。

她不理解,是因爲那種事在她這裏是不可能的。

對她來說,只有全心全意的愛,才能夠讓她付出真心。

倘若對方變心了,要麼弄死,要麼成全。

傷心是必然,但並不會影響到她的正常生活。

此時已是深夜,鞦韆上沒有了那笑顏如花的姑娘。

雲珞珈走到鞦韆旁坐了上去,仰頭看了眼天上的下弦月。

想念小念念窩在她懷中睡覺的小模樣。

她這突然走了,小傢伙也不知道會不會鬧着找母妃。

還有君青宴,如今估計瘋了一般在找他。

這裏沒有電話,她如今想要聯繫君青宴都聯繫不到。

若是可以聯繫到,她必然要讓他在京都安心等她回去。

不過以君青宴的性格,他是肯定不會聽的。

身後忽然傳來踏雪的聲音,風中帶來幾絲冷梅香。

雲珞珈沒有回頭,起身想要回房間。

“陪我說會話。”身後傳來夜承宣的聲音。

他的聲線低沉,比君玄翊多了些許的暖意,可是語氣卻極像。

雲珞珈在原地站了幾秒,重新在鞦韆上坐了回去。

夜承宣手裏拿着個白瓷酒壺,修長的身體倚靠在身後的樹上,看着雲珞珈喝了一口酒。

雲珞珈沒有動,也沒有去看夜承宣。

她跟夜承宣能聊的不過是讓他放雲赫和她與江離憂回去。

夜承宣盯着雲珞珈看了會,纔開口,“爲何我不行?”

她明明可以對很多人很好,可爲何不能夠對他好些?

“什麼你不行?”雲珞珈不解的看他。

月色下,夜承宣的眼眸附上了一層薄霧,裏面層層疊疊的情緒讓人無法分辨。

沉默半晌,他忽然苦笑一聲,“雲珞珈,你當真是從未對君玄翊有過半分心動?”

他對雲珞珈說的那句從未愛過君玄翊耿耿於懷。

雲珞珈看着夜承宣問:“你爲何對我對君玄翊的感情那麼執着?”

她站起身,走到夜承宣前面兩米左右的距離停下,目光審視的看着他。

她緊緊盯着夜承宣的眼睛,出聲問道:“是因爲你與他像相識,還是說你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