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珞珈只是把手輕輕的放在君燁的臉頰,溫柔的摸了摸他的臉,“燁兒做得對,你要記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誅之,是他先招惹你的,你反擊只是在自我保護,明白嗎?”
君燁感受着臉頰傳來的溫柔,看着雲珞珈的眼神有些茫然。
他記事起就沒有父母,這是第一次有人把手放在他的臉頰。
這種溫熱柔軟的觸感他第一次體會到,心裏不受控的生出了些說不出的感覺。
見雲珞珈在看着他,他點頭回答:“兒臣明白了。”
雲珞珈滿意的笑了笑,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頭擡起來,仔細檢查他的臉頰,溫聲問道:“疼嗎?”
“不疼。”君燁搖頭。
這比起他在影宮所受的疼,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他當時沒有還手,也是因爲根本沒有感覺到疼。
但是公主讓他還手,所以他就還手了。
聽到他說不痛,念念走了過來,“都打紅了,怎麼可能不疼。皇兄這麼好看的臉,都被馮尋打紅了,我真的是很生氣的。”
念念捏着小拳頭,眼底滿是氣憤。
雲珞珈忽然覺得,念念跟君燁之間,不像是君燁保護念念,倒像是念念保護君燁。
念念小小年紀就很強勢,很有她小時候的風範。
這樣的性情倒也不壞,至少不會喫虧。
雲凝安一直安安靜靜的性格,這個時候也在旁邊點頭附和,“馮尋確實是很過分,平時總愛欺負人。”
她是在趁機告狀,看起來對那個馮尋確實是很不滿。
雲珞珈看着念念,溫聲問道:“念念覺得該如何處理呢?”
念念略微想了下,眼神涼涼,“打到他再也不敢。”
暴力解決問題是不對的,但有時候確實很有用。
雲珞珈只是笑了笑,沒有反駁她的想法,只是提醒了句,“記住你的身份,注意分寸。”
念念很聰明。
她知道雲珞珈沒有出言阻止就是同意了.
雲珞珈其實不會教導孩子。
她教導孩子的方式就是不惹事不怕死,尊重所有人,但卻不容忍別人的不尊重。
雖然她不會帶着孩子,但也帶大兩個,而且野蠻生長也沒什麼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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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現如今也能夠獨當一面了。
江離憂在御醫院如今也學的挺好,幾位御醫都誇讚她悟性很高。
她不懂的爲君之道,但卻知道如何做人。
爲君之道交給老師和君青宴,她教他們如何做自己就好了。
雲珞珈看着君燁白皙的小臉確實還有些紅,便從袖籠中掏出了一瓶清涼消腫的藥膏,動作輕柔的給他擦上。
在她給君燁擦藥的時候,君燁的視線一直在她的臉上,看着她眼底的溫柔。
這種眼神是他從未看到過的,是可以讓他心裏酸酸的眼神。
他看着雲珞珈,忽然笑了。
看到君燁笑了,念念和雲凝安都很驚訝。
君燁本就生的好看,那雙眼睛漆黑明亮,笑起來就那雙眼睛似乎更亮了。
雲珞珈也注意到君燁笑了,似是漫不經心的說了句,“燁兒笑起來很好看,以後可以多笑笑,母后很喜歡。”
君燁剛纔被念念和雲凝安看的尷尬,正要收起笑意,就聽到了雲珞珈的話。
聽到雲珞珈說她喜歡,他又抿着脣笑了笑。
這次的笑沒有之前的自然,帶着幾分孩子特有的羞澀。
給君燁擦完藥,雲珞珈才讓他們回去午休,準備下午的課。
孩子們的學業很重。
雲珞珈知道學習是必須要做的,所以並不會因爲這些心疼他們。
乳母帶走了幾個孩子,雲珞珈也準備午休一會。
夏季人總是會有些犯困,她近來中午也會午睡一會了。
主要是不睡也無事可做。
天氣涼快的時候,她還有心情搗鼓稀奇古怪的藥方,研製一些特殊功效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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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天熱,她一下都離不開頭頂的風扇和冰鎮的飲料和水果。
也不是第一次在這裏過夏天了,之前倒是沒覺得夏天這麼熱。
雲珞珈剛準備去午休,聽到外面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君青宴這個時間怎麼會回來?
平日裏君青宴這個時間都是在勤政殿中批奏摺,很少會在這個時候回來的。
君青宴來了,雲珞珈自然就不急着去睡覺了。
最重要的是,她覺得君青宴這個時間回來,應該是有事情的。
她讓人去準備了冰鎮的山楂綠豆糕,再準備些放涼了的桂圓蓮子羹,給君青宴解解暑。
君青宴走進殿內,見雲珞珈還沒休息,在她身邊坐下了。
旁邊的宮女轉動着手裏吊扇的軸,雲珞珈從孟清瀾手裏接過扇子,給君青宴扇着風,問他,“你這個時候怎麼回來了?”
君青宴有些口乾,就端了雲珞珈面前的茶水一口飲盡了。
喝完之後,他纔有些煩躁的=開了口,“與北疆通商以來,我一直暗中注意着賬目,開始的時候賬目還好,兩邊都是有盈利的,近來越發的不對了,我這番讓人去查了才知道,孟善德那個老東西竟敢貪墨貪到朕的頭上來。”
君青宴很明顯的是動了怒。
旁邊伺候的孟清瀾聽到君青宴的話,給雲珞珈扇風的手陡然一頓。
君青宴這纔想起孟清瀾是孟善德的女兒。
他蹙眉看了眼孟清瀾。
孟清瀾猛然跪到了地上,俯身磕頭,“奴婢早已與他斷了父女的情分,奴婢如今只是皇后娘娘的人,與孟尚書毫無關係。”
她母親死於孟傾畫母親的陰謀,孟善德的冷眼旁觀下,她也毀在了孟傾畫手裏,上次雲珞珈放他回去,她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揭露了孟傾畫母親害死她母親的事,第二件事就是與孟家斷絕關係,第三件事就是將她母親的靈位從孟家帶出去。
那次之後,她便再也不是孟家的人了。
君青宴還未說話,雲珞珈對着她招了招手,“沒你的事,你先起來。”
君青宴自然不會懷疑雲珞珈身邊的人,淡聲說了句,“皇后讓你起來就起來吧。”
孟善德這個事情做得隱祕,所貪墨的甚至不是銀子,而是貨物,貨物都不是直接從他手過的。
可他能逃過別人的眼睛,卻逃不過君青宴的。
不過君青宴還有個懷疑,他覺得這件事不是孟善德一人所爲。
他暫時還沒動孟善德,讓人在背後繼續查着。
雲珞珈沉銀了許久,心裏忽然浮現出個想法。
她忽然傾身靠近君青宴,眼神含有深意的看着他,卻沒有說話。
君青宴對上她的視線,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心照不宣的對着她點了點頭。
兩人在一起生活久了,有時候都不用說話,只是一個眼神交流,便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雲珞珈想的是,這件事有沒有可能跟夜承宣有關。
君青宴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
隨後兩人對視一眼,雲珞珈回去坐好,低聲喃喃:“我就覺得這事有蹊蹺。”
“所以我一直留心了。”君青宴知道雲珞珈表達的意思,很準確的接上了話。
“怕是從一開始他們就計劃好了的。”
雲珞珈說着,忽然想到了什麼事情,臉上陡然一變。
她看向君青宴的時候,君青宴似乎也反應過來,臉色驟然大變,猛地起身就要往外走。
“我跟你一起去。”
雲珞珈起身,快步跟上了前面的君青宴。